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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娇(9)

“回二公子话……”

二公子?三十五六岁的男人了,还公子吗?有这么老的公子哥吗?

望一眼司马乘风,倒是,他二十岁就认识他,十五六年过去,我与千金都长这么大了,三十五六岁的他,还跟初见时他二十岁时候一模一样。时光硬是没在他身上烙下印记。简直就是个妖孽。

悻悻地撇了撇嘴。

因为手腕疼痛,也吃不下东西。靠在车窗上假寐,以此节省体力。马车行驰间的颠簸渐渐让我昏睡过去。睡梦中,似有号角声传进我耳中,用于军中筵席的那种号角。轻快优悦。依旧是那曲《好时光》。没有差错的曲调,并没走出豫州多远,想还是司马泯风送捷报来,我们一行人出行宫玩乐那日听到的那人吹奏的。听着那快活的曲子,腕上的疼痛倒像被抚触,不觉得那么疼了。一觉好梦。梦里,那号角声一直不曾停消:

……孤烟平野,云开宙宇,明灭吞吐无尽藏,鹊桥开天阕。铁马响冰,牙旗猎猎,箫鼓声歌沸。丰年欢笑,酿成千里和气。相欢游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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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照旧在预定下的客栈歇脚。晚饭后过去司马泯风卧房,想问他要点治淤伤的药,顺便声讨他将我手腕拽出一圈乌紫的罪行。正要推门入内,却听里面传出声音,“宇文绾和千金真是孪生姊妹吗?长的可是一点都不像。”是司马泯风的声音。今天一天见他都是沉着脸子的,可这时,他的声音却意外地很轻悦,心情挺好的样子。

“诶?”司马乘风道:“这话你可别让宇文绾听到,谁说她与千金长的不像,她跟谁急。”

司马泯风望著司马乘风,无声询问。看司马乘风的神态,分明是晓得缘故,却只是道:“她总是觉得同胞姊妹的千金是一面镜子,看着千金,便是看着自己,执意说自己与千金是一模一样的……”

司马泯风心思粗糙,也不细究,只是押酒道:“分明就是两个人嘛。”司马泯风若有笑音,“二哥,你倒说说,她们俩姊妹,谁更美丽些?”

惊讶望著司马泯风,万也没料到他说出这话来。看来,此人虽外表矜持庄重,却原来里子里道貌岸然。也是,男人在一起喝酒聊天,还能聊什么健康向上的话题?

只见司马乘风半天不作语,看他神态,分明心中已有答案,却故意撑颚做出冥思的样子,只听他道:“千金是清泉里那株水仙。露润珠养,叶姿秀美,花香浓郁,亭亭玉立,恰似凌波仙子;宇文绾……宇文绾……”

“宇文绾是群芳园中那株牡丹。我虽不如二哥饱读诗书,也知这话:‘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司马泯风道。

“哪里是牡丹了?”司马乘风却不服了,“充其量也就热情带刺的一玫瑰。”

司马泯风道:“千金却也不似水仙,倒仿佛养在家中的茉莉。看着就是个邻家妹妹。”

司马乘风道:“千金巧笑倩兮。”

司马泯风道:“宇文绾明眸善睐。”

“千金……”

“宇文绾……”

……

…………

两人在房中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输分毫,渐渐地,两人已有要打起来的架势。醒悟到这一点,司马乘风和司马泯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坐回原位,大笑起来了。

司马乘风啼笑道:“你不是一向讨厌宇文绾吗?”

司马泯风看着粗鲁,实则粗中有细,眯眼看着司马乘风,别有意味道:“二哥待千金似乎也体贴过余。”

司马乘风不说话了。司马泯风也不是咄咄逼人之辈,道说道:“宇文绾……”

司马乘风会意笑道:“我早和你说了,宇文绾虽骄纵跋扈,其实也就是外强中干,心底并不坏。你偏要跟去豫州军营……”

司马泯风摇摇头,“你别想岔了,我对她,与你对千金并不相同。”

似乎觉得此话此地无银三百两,司马乘风暧昧笑道:“还有别的缘故不曾?”

“难道二哥不觉得吗?”司马泯风道。

司马乘风看着司马泯风。

司马泯风道:“宇文绾无论是性情还是外貌,都像极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是谁……”司马泯风似乎头疼起来,没端酒的那只手拄着额头,“我怎么也想不起,可是宇文绾一定是像她……”

司马乘风道:“我怎么不觉得?”

司马泯风道:“三年前,宇文绾过来豫州时,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吧?时过三年,出落成大姑娘了。而这三年,二哥与她朝夕相处,自不觉得。可是三年未见她,到来豫州的我,却是强烈地感觉到她像她……她身上,有我太熟悉的东西。可是像她……那个她是谁,我怎么也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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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鉴于全文走向,弄了个读者调查投票。唔,貌似男主们还没出来完。没关系,先放那。还有,新文人气低迷,请多多支持。在看的,留个言打声招呼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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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司马乘风嘲笑道:“这一向是我搭讪小姐的方式好不好?”

司马泯风望著司马乘风,脸色添堵地沉了下来。

司马乘风放下酒盅站起身来,一副要告辞的样子,我赶紧从开着条缝的房门口闪身到拐角处的墙壁,只听里面传出司马乘风的声音,不是先前的嘲笑,是严谨的,好言好语的告戒:“宇文绾本就美丽的明丽张扬,再加上她骄纵跋扈的性子,想不注意她都难。正如四弟所说,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我们虽为将门之后,皇亲国戚,但倾城倾国的牡丹,还是摘不得的。她天生,就是长在皇族,属于当世的王者。奉劝四弟一句,别打宇文绾的主意,免得……”

“二哥说笑了,”司马泯风淡淡打断,顿了顿,方才又道:“以己度人的奇怪。”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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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自然没有再找司马泯风,所幸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早手腕上的淤伤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再见司马泯风,因为昨晚无意间窃听到的话,相处起来感觉怪怪的。甚至觉得之前两人剑拔弩张的关系还要好一些。他说我与千金长的一点都不像的话,自然是惹我恼的,但因为我窃听在先,也不好发作,何况理智下来一想,他说的完全是事实,我与千金……确实……长的一点都不像……

虽然发作不得,但可以狠狠瞪他,他不动声色看着我,倒仿佛我无理取闹似的。又思及他说我“明眸善睐”的话,只怕在他看来,我狠狠瞪他的眼神,也自成一种妩媚,惊吓之下,赶紧收回了眼神。

跨上马背,打马趋前,待甩脱队伍后,拍了拍自己的脸,我在想什么,我都在想什么?

除了与司马泯风相处起来奇怪,回长安的一路倒是顺遂平安,如了独孤坼的祝愿。除了遇上了几支北齐逃兵,几伙盗贼流寇,但都给司马泯风人心收服了。还撞上了深山隐蔽的一所寺院想要起义造反(1)。但给我摆平了。顺带救下了一位带发修行叫作阿碧的小尼姑。

此刻,我们已将到长安。小尼姑就坐在我身边。唔,小尼姑穿上了阿穗的衣服,又由阿穗梳理了头发,已与原先判若两人。恰如一颗鲜嫩的水蜜桃。本来,就是与我们一般,十五六岁年华正好的姑娘。

因为生生将阿穗的姿色比了下去,一路上阿穗都不怎么与小尼姑阿碧说话。倒是阿碧活泼跳达,一路上对寺院之外全新世界里的事物,以及我们金尊玉贵的身份问个不停。这将到长安城了,将随我回赵王府了,又因赵王府的主人,我的父王而紧张个不停。

“千金郡主说,王爷舞文善墨,习好风雅,又礼贤下士……该是和二公子一样文秀俊逸的人物了?”阿碧问道。

我们就都笑了。

只除了司马乘风。因为听到阿碧赞扬自己,投给了阿碧一个赞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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