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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娇(30)

我望一眼就在前方的侯莫府府邸,与伴着辇轿行走的阿穗阿碧道:“停轿。”

阿穗阿碧亦是望一眼后方,会意停下轿来。

我闲适坐于轿内,待得宇文纯的车驾已然行到我旁边我才掀帘唤一声,“九皇叔。”

闻声宇文纯的车驾也停了,宇文纯往我望过来,目光向来对我的不悦外,又突添了一股格外的恨怒,“有何贵干!”

我知昨日御林苑与豢楚发生的事他已有所耳闻,心下更是畅快,当下哈哈笑道:“九皇叔不是说我的眼里除了伯父,再没有别的叔伯了么?侄女这是特地与九皇叔请安。”

“哼!”宇文纯重重放下帘子,欲起驾时我这边已当先一步,我的辇轿行在他的车驾前头,我愉悦的声音传去后方他的耳朵,“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知赛月姐姐何时方能抵达京中,到时让我领先一步,我这个做妹妹的可是不好意思了。”

话毕,辇轿已是行到侯莫府门口,落轿,我当着宇文纯的面钻出轿子,款步走向侯莫府大门,头上金步摇随着走动左右摆动,发出悦耳相击之声。

身后是宇文纯气极之声,然而那火气盘旋上空却无法散释,车驾只得风雷般快速离开。

我回眸一笑,再转过身来,已是望著头上‘侯莫府’那三个毓金大字。

“我要找豢楚。”我笑了开来。

侯莫府与司马府比邻,我素常前往司马府,官宦家门口驻守的侍卫耳目何等灵敏,岂不知我为谁,自然不敢得罪。然而与我作揖的侍卫虽是恭敬,仍是道:“待小的先回禀阿哲小官。”觑一眼我,似怕我怪罪,解释道:“公子身体不好,向来不见客的。”

一句公子身体不好已是让我从心底里体恤,何况他是豢楚,和气点头道:“快去回禀。”

然而那侍卫这一回禀便是有去无返,我在大门口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再是因为见豢楚心中畜满的好脾性此刻也快要枯竭了,在侯莫府门口来回不安地走动,还是侯莫府门口一侍卫心眼好,去府里给我搬了把椅子。然而豢楚家门口,我又不好意思就那样坐。等待的躁动中,无意瞥见了门口侍卫们的欲笑又止,观那神情,倒仿佛不仅早闻我大名,更是因昨日轻薄他们家公子,而名声大躁的……

蓦然回味过来,他们是早知道我与豢楚之事……又正巧瞥见先前去与阿哲禀报的那位侍卫将大门微微启开一条缝看我可还在,撞见我瞧见他的目光,又闪躲了进去,同时将大门紧紧合上。

还没有遭受过如此羞辱,没有人敢如此羞辱我,便是那个人是豢楚也不可以!我倒要去问个明白,不愿见我就直接回绝吧,这样让我在外面干等,这样看我笑话有意思么?

当下转道往司马府而去,直接怒气冲冲去了司马府校场,在司马乘风的追问阻挠下,自己搬了把梯子搭在分割司马府校场和侯莫豢楚后花园的院墙上。爬上梯子,直到手已搭在院墙边沿,头也露在院墙上方,将侯莫豢楚后花园景致尽收眼底才稍作停顿。

了望后花园的那刻,已是瞧见阿哲顾忌地看一眼小楼,拉住先前与他回禀的那侍卫,“那个女人还在外面?”

“在啊!”那侍卫道:“这都大半个时辰了,宇文郡主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明明年纪大过阿哲一轮,却叫着哲哥,“这可怎么办,得罪她也不好吧?”

“反正是不能让她见公子!”阿哲横了心道:“这事不要让公子知道。至于那个女人……她爱等,就让她在外面等吧!”

“让谁在外面等?”这时豢楚出来小楼,望著阿哲和那侍卫问道。

“公子!”两人齐齐参拜后,阿哲没事般笑道:“一个不相干的,要见老爷的人。”

阿哲上前扶住豢楚,“公子身体不好,过问这些做什么,快去屋里歇着吧。”

“当我耳背吗?”豢楚拂去阿哲的手,正色斥责道:“不欲相见,便回绝人家,哪有让人家在外面一直等着的道理?还不快去请宇文郡主!”

“豢楚……”不是豢楚不愿见我,不是豢楚羞辱我,不是豢楚的意思,心中喜不自胜,先前对他的怨怒早散去了,这下闻听他要见我,我更是呼应他名,也忘了自己置身何处,爬上了梯子最高处,翻过了院墙,如履平地般踏了下去。

眼帘中映着阿哲,那侍卫,甚至是豢楚瞪大的眼,心中还觉得不解,下一刻,只闻“扑通”一声,屁股上钻心的疼痛已经扩散到全身。

这下,不止那侍卫,便连恼恨我的阿哲,也一副极致隐忍什么的神情。豢楚目光古怪地望了我片刻,走了过来。

这时院墙那边的司马乘风想是听到“扑通”之声,不确定地唤我,“宇文绾,宇文绾,宇文绾……你还好吗?宇文绾?”

一直望著豢楚,司马乘风唤了我好几声我才反应过来,望著站在我面前的豢楚,一时连屁股上的疼痛也忘了,呆痴地应着司马乘风,“啊,还好……”

院墙那边的司马乘风便没声了,显然见我过去了侯莫府,识趣的他不搅扰我了。

——

独孤坼不是突厥王啊,汗死。看来得归咎这文存在问题。

嗯,这文确实慢热了些,不过看下去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文大概不会VIP,我坚持更新,大家就当娱乐消遣地看着玩吧。收藏着,偶然投个票留个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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豢楚屈身伸臂将我扶起,这期间,甚至是起身后良久,我的目光依旧望在他身上,阿哲见此哼一声,过来气恼道:“别以为进了公子家门就……”

“阿哲!”豢楚微侧头斥责,目光却停驻在我脸上,和声问道:“宇文郡主……没事吧?”

阿哲的恨怒没有让我以为耻,豢楚的问话却让我羞惭起来,忙低头道:“没事……”话未说完,醒神后屁股上的疼痛已噬心般传来,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自己不从牙缝里咝出气息来,怕豢楚发觉我的窘迫,忍不住抬头望他。

豢楚却并未看我,只侧转头唤过侍女,“我屋里还有几瓶专治跌打摔伤的膏药,扶宇文郡主进去。”

豢楚既开了口,我亦不好拒绝,何况屁股着实疼得厉害,由侍女扶着一撅一拐地进去小楼,特别是感受着身后豢楚望我的目光,我更是万般悔恨,由院墙翻过来……我不是打算如此出场的,本想纠正昨日留给豢楚的野蛮骄横印象,这下只怕是适得其反了。

趴在豢楚的床上,由着侍女撩开裙子褪下裤子上药贴膏药,我只不断侧头看顾豢楚卧房,一看便是出自名家的字画,依次悬挂的管弦琴瑟,这些在见惯父王的风雅后不足为奇,叹为观止的是,卧房由里至外,一应事物皆是丝竹编成,一如其间主人,高华清远不可意喻,有淡淡的甘草味道随风飘来,这时侍女也给我上好药了,虽暂时不能活蹦乱跳,但随意走动是没问题,记下了豢楚卧房在这小楼的所在,循着飘来的甘草味道而去,便见到了坐于小楼外长条木椅上的豢楚。

豢楚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根草药,弓俯着身子,低头望著手中草药。一瞬间,初见他,那个仙气凌云的少年远去了;结识他,应对他钵可汗那个机智老陈王者之气的少年也不见了;近一步认识他,与他单独相处,面对我的窘迫甚至是无理取闹,大哥哥般安详解意的他也不在了……这一刻,我面前那个弓俯着身玩弄草药的豢楚,和任何一个少年没有差别。

如司马乘风所说,我差他不是一点点,本以为他高不可攀,见到他这一面,我倒是心中安定下来。

见我过来,一旁煽火煎着药的阿哲,又恨怒地瞪视起我来;豢楚抬头,坐直身来,望著我和气道:“可好些了?”

这一刻,我面前的他,又是那个大哥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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