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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娇(29)

……我是立刻就想再见他!我腾地从床上坐起,与千金道:“外面都掌灯了,我要回去了。”

千金也不点破,只笑吟吟道:“这次我就躲懒不送了。”

我临出卧房时,背后又传来千金的问话声:

“绾绾,你可是喜欢他?”

认真仔细地想,我也不知道。一切来得太快,我还来不及清理思绪。但我此刻清楚的是:我想再见他,马上!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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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第一次,在赵王府,夜晚我没与父王秉烛夜话在我卧房中度过,也没有这样的打算。出赵王府时,赵钧拦住我,我看他一眼,依是义无返顾踏出了家门。

司马府离得校场最近,正对豢楚居住的小楼的正是司马乘风的卧房,无奈,我只得躺在司马乘风卧房上的房瓦上。下面司马乘风的卧房里,司马家四兄弟在玩骰子,此道只有司马家老三司马靳风精通,司马老大过于愚钝,玩不来这样投机取巧的事;司马乘风喜好风雅,赌博之术自然不屑一顾;司马泯风就更不用说了,掷了三个一点,押大的自己还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收起了银子。也不知道他们仨跟着司马靳风凑合什么。尤其是司马泯风。懒得看他做起赌来依旧一副凝而重之的表情,我将揭开的一片屋瓦盖上,继续两手枕在脑后,望著对面豢楚的小楼。

豢楚的小楼整栋都是灯火通明,伫立在别处灯火互有明灭的侯莫府中,更昼亮如玲珑宝塔,仿佛压着小楼主人无法剥茧的隐秘心事,似烦似愁,却又似嗔似喜,那心思到底是要排退还是要品味连主人自己也无法得解,我的心情也跟着小楼主人一起载浮载沉了,临出千金卧房时,千金问我,我可是喜欢他?这刻清楚知道,是喜欢他的,然而喜欢他,这之后呢,我该怎么做呢?

映进眼帘的小楼灯火明媚,那片明媚中,更有他的侧影恍惚投影到窗纸上,春光般将我眸光连带心湖照亮,我倏地坐起身来紧盯着窗纸那处。

豢楚的侧影在窗纸上来回不断地晃动,虽是不知道豢楚何以烦乱地在屋中来回走动,我的心只跟着那旋律摆动摇晃,因为他的喜而喜,因为他的忧而忧,我不是自己的了,这一刻我清楚地知道,我不是自己的了,连心都在他那了……有一种意识蓦然在心中升腾,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不会有宇文绾了,宇文绾和侯莫豢楚是一体的了……

豢楚想是离开了窗前,窗纸上再没有他的投影,望著空白的那处,我握紧膝盖,正自患得患失,身边瓦片“吱呀”“吱呀”地响,接着便听到司马乘风温和中含着歉疚的声音,“今天我冲你发火,不是有心的。”

以为我这刻出现在他屋顶,是来与他示好的?我是来瞧豢楚的好不好?回头睨他一眼,惊讶见到上来屋顶的不只司马乘风,其他三兄弟赫然也在。想来是只司马靳风一人精通的赌博之术玩不下去了。

也不理他们,继续望著对面小楼灯火通明。

司马家四兄弟走近我身旁,显然已通过司马乘风知道今日御林苑我与豢楚发生的事,亦是望著对面小楼。

“躲在这里偷偷注目人家,可一点都不像宇文绾!”司马靳风坐下来奚落道。

瞪一眼司马靳风,才欲回驳过去,司马长风又已道:“看上了人家就去追求呀!”

我羞恼道:“我有说我要追求他吗!”

“是!是!”司马靳风道:“要追求也是他来追求你!”

司马长风道:“那也要看看我们绾绾愿不愿意他追求。”

我这才无声地沉静下来。

这时却闻听司马乘风一声谑笑,只听他道:“要豢楚反过来追求她?那只怕比登天还难,哈哈哈!”

明白司马乘风说的是事实,我还是恼怒地瞪着他,司马乘风摇首褒贬道:“一个是天上的少年仙,一个是地上的母夜叉,她差了人家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我闻之咬牙切齿,司马长风见了皱眉道,“二弟,你何以如此说我们绾绾?”

司马乘风觑着我,“不信你问她试试?”司马乘风看着司马长风司马靳风,“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若不是觉得自己真配不上人家,还不一早就放马过去了,哪还会深更半夜地坐在这里啊?”

显然觉得司马乘风说的有理,司马长风司马靳风看着我。

司马靳风道:“那个病秧子真如此出众?我倒要过去看看。”话毕,只见空中一道黑影燕子般轻巧地往豢楚的小楼掠去。

我惊地看身边,哪还有司马靳风。

片刻司马靳风回来。只见他严肃地觑着我,“说真的,我们绾绾还真配不上人家。”

“你们……”气愤地看着司马长风司马乘风和司马靳风,我坐到一直没说话的司马泯风身边,恨恨地瞪视着他们。

偏那司马长风还叹道:“唉,我们绾绾真是可怜!”,更教人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欲哭无泪。

一直没出声的司马泯风转头看著我,良久,他与我开口道:“便是侯莫豢楚对你有意,我观他性格,也绝对不是会主动追求女子的人。”

“所以,”司马泯风握住我的一只手,有些语重心长道:“你要真喜欢他,就再勇敢一点。”

望住司马泯风,与司马泯风目光对视,终于在他的眸中看到了真挚。随着司马泯风首先端正表态,另三位兄长也收敛了儿戏的神情。便连司马乘风也不再戏谑于我,颇是建议地道:“不愿你和亲,父亲为你谋定的与独孤家的亲事,那独孤坼也为我与四弟不喜,眼前的侯莫豢楚,倒不失为你夫婿人选。勇敢的那个人是男是女又何妨,只要问清楚自己的心,只要喜欢他,便紧紧地抓住他。”

如此一番中肯的话,自然不再介怀司马乘风了,望著司马乘风,我问道:“倘若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怎么办呢?”

司马乘风偏转过头,依稀望著赵王府方向,仿佛是在说于我,又仿佛是在说于自己,“……不要放弃,永远也不要放弃。”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一夜迷惘无解,至此刻终于醍醐灌顶,对面小楼那仿佛纠缠了无数心事的灯火,也像是豁然开朗般熄灭,我望著对面一片漆黑,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莫虚有的尘土,轻快道:“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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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回去赵王府,因为我身心都是轻快,并没留意到我刚踏进赵王府大门,父王便从大门外转出,目光深沉如夜盯住我的背影。

好梦酣然地睡了一觉,翌日晨起身心也是昨夜那样的轻快,平生第一次仔细打扮了,方才用了些早点哼着小曲儿出去赵王府。在王府门口遇上也要出门的千金,千金看过我,笑着夸赞道:“绾绾,你今天真是漂亮。”

我笑了笑,只是道:“你是去哪儿?”

千金道:“和皇后约好了,今日进宫。”

我撅嘴道:“皇后与突厥人提议你和亲,你还去见她?”

千金公正道:“皇后娘娘也只是实话实说啊!”

千金笑着跑出王府,将我撂后头使我追不上方才笑语连珠,“与突厥人没有语言障碍,本来我就比你们更适合和亲嘛!”

我气歇,追赶起千金,不意只顾带着侍女奔跑的千金与父王下朝的轿子撞上,千金跪地请安,随即吐了吐舌头进去了候在一旁的辇轿,带着苗圃往皇宫而去了。

父王出来轿子后,径自望著站在那里的我,也不说话什么的,甚至脸上连表情都没有。我看他一眼,径自上了辇轿,起轿后才恨恨地道:“今儿起我住司马府,不回来王府了!”

有些赌气,亦有入住司马府,可距离豢楚更近的想法。

辇轿行到司马府门口,闻听后方侍卫“让开”“让开”一路嚣张声,我掀开轿帘,朝后方望一眼,原来是九皇叔宇文纯的车驾。想来亦是下朝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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