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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娇(27)

豢楚看著我,似不明我何以如此问,手上我的璎珞继续递于我。

我退后两步,“现在说一句不记得就了事了吗?那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开始胡诌,反正他不是不记得了吗,现在还不把自己硬赖到他身上还等何时?怨屈看著他道:“你说过你要娶我的,现在却要反悔了,绝情地将定情信物也还给我……”思及此,明知不是这么回事,心中也好纠结痛苦,泪水轻易就夺眶而出,话也带了哭腔,假戏真作,“不管你是不是背信弃约,反正我当信守盟誓,非你不嫁。若你实在不愿意娶我,我也不会强行逼迫,总归……总归这一辈子不思嫁娶,明天我就削发剃度当尼姑去,一辈子敲木鱼诵经书……”

豢楚一直没动静,也不知道他是信还是不信,倒是阿哲忍不住了,之前我对他家公子的轻薄本就令他义愤填膺,当下上前指着我道:“哪有你这样硬要人家娶你的呀!”我啜泣更甚,不全是作戏,实在是哭势止不住,阿哲懊恼道:“说不逼迫,放出这样的话,又这样子……这不是变相地逼迫嘛!你……公子是绝对不会娶你的……强扭的瓜不甜……”

也不理阿哲,继续啜泣不止,趁着伸手抹泪的工夫从指缝间偷眼瞧豢楚,仿佛正与他瞧我的目光对上了,我心中一惊,情知戏码被他看穿,然而又无法下台,只得破罐子破摔继续哭诉,“伯父下旨对僧尼赶尽杀绝,便是将做了尼姑的我也杀了我也认了,反正我是不想活了……”

“宇文绾!”这时司马乘风的声音传来,下一刻我遮在眼前的手已被司马乘风拉下,手腕被他捏在掌中,司马乘风瞪着我叱责道:“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司马乘风与豢楚点头,“宇文绾纯属胡闹,那些事都是莫虚有的,豢楚不要放在心上。”昨天还为司马家的校场正对豢楚的后花园与我一同窃笑,今日已是对豢楚如此客气,显然是因为豢楚的琴音了。

豢楚莞尔一笑,与司马乘风一揖,“宇文郡主率真坦直,豢楚何来介怀。”

司马乘风回以一笑,我还来不及与豢楚告别,已被司马乘风强行拉走。直到距离豢楚七八丈远才停下脚步。也不看司马乘风气恨看我的眼神,我只顾回头去看豢楚。他侧身向我,与阿哲在整理琴案,不知是否我错觉,隐见他侧脸唇角勾起,分明若有笑意。倒是阿哲,看一眼侯莫豢楚,又转头看我,不期撞见我看侯莫豢楚的目光,刹时狠狠瞪起我来。

我心情大好,也不见怪司马乘风,何况他出现的时候正是我戏作不下去下不了台的时候,可谓及时。如是看司马乘风的时候,我保持着好心情,然而嘴上却是不饶人,数落他道:“谁要你过来将我拉开!”

司马乘风冷笑,“我再不出现,就是某人要打个地洞钻进去的时候了。”

司马乘风道:“人家豢楚压根一早就将你的把戏看穿,修养好不点破你而已!”

我恨恨看著司马乘风,然而他说的事实,我又说不出话来。我这样吃鳖的时候可是很少见的,司马乘风嘲讽过后似乎觉得无趣,见我模样又觉得不忍,变着法戏谑我道:“宇文绾,你如狼似虎啊!”本来出于调剂我心情的目的逗引我的,然而这样戏谑的话出口,尤其联想到什么,他的心态真的变作了戏谑,他看一眼豢楚,又转头看我,欢畅大笑。

我瞠目看着司马乘风,司马乘风犹不知危险来临,笑个不停,好久勉强打住笑,又才道:“在远处见到侯莫豢楚,你看着他那眼神,已恨不得将他一口吞进肚子里;哪知跑近了,更教我意外,投怀送抱不说,还步步进逼强吻人家,直到他跌倒琴案上才了事!哈哈哈!”

“司马乘风!”怒呵一声,拳脚跟着落到他身上,我的武力,司马乘风向来是不会还手的,旨在躲避而已,此刻却连躲避也没有,由着我施展拳脚,只目光望著某处哈哈大笑。意识到什么,我蓦然停下拳脚,回头往司马乘风望去的方向望去,司马乘风望着的果然是豢楚。而因着我的拳脚,豢楚和阿哲也毫不意外地望著这里。

豢楚望了一眼我倒是不再看,尤其是碰触到我悔不当初的目光;阿哲却是惊怔地瞪大了眼。

“司马乘风!”咬牙切齿念着司马乘风的名字,望著豢楚,我笑得却是温静淑良。

一时豢楚收好了琴,往这里一点头算是告辞,我赶紧回以微笑。直到豢楚和阿哲走远了,我才回头狠狠瞪着司马乘风。

品味着他笑谑我说的话语,“司马乘风,你是跟踪我?”瞪着司马乘风,若不是这样的话,怎么连一开始我见到豢楚的目光……都看得清清楚楚。

司马乘风犹然的哈哈大笑止了,连凝固在脸上的笑纹也渐次淡了下去,他恶毒地盯着我,带着快意冷笑道,“怎么,后悔了?这就叫恶人有恶报!”

他盯住我:“若不是你偷走我的璎珞,我又怎会跟踪你,甚至坏你的事?拿来!”他伸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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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目瞪视着他,将手中千金的璎珞攥得紧紧的,先不说捉弄我,就对千金有意的事,还没给他算帐呢!“给你才是怪事!”我头也不回地走掉。

“宇文绾!”是知道我的脾性的,不给就是不给,硬要抢夺也只会鱼死网破,我手中璎珞于他是那样重要的东西。司马乘风的恨毒早散去了,追赶我,跟在我身边,索要璎珞的神情又是恨怒又是懊恼,然而纵是万般焦惶,也再不敢真激怒我了。

而我只是对他不理,任他怎样费尽口舌。这样纠缠间,很快便走出了御林苑,看到阿穗阿碧和苗圃在御林苑外的树荫下跳格子,便走了过去。

阿碧首先看到我,惊喜道:“郡主回来啦?”

跳格子的游戏结束,阿穗恨铁不成钢看我一眼,“去哪了,可让我们好等!”

阿穗上前道:“筵席上王爷随郡主而去,回来的时候却只一个人,还怒气冲冲直接出了宫,发生什么事了?”

自然不会将与豢楚之事坦白,不然以阿穗八婆心理还了得?看一眼一旁与苗圃接话的司马乘风,问阿穗道:“千金呢?”

阿穗朝御林苑外的壁角努了努嘴。

千金似乎在和谁说话,甚至相谈正欢,那种欢喜流露在脸上,更发自于心底。我不觉往前走了两三步,好将与她说话的人看见。终于见到了,原来是一个着甲胄的男子。这扮相无疑是位武将了。因为那武将背对于我,我便是再往跟前去,也看不到他脸容,也便作罢,只凭藉他背影判断起他人来。

他的后背刚朗硬实,定然很是年轻,顶多二十出头;他的体魄悍梧,相貌定然也差不到哪去;又瞥一眼他甲胄上的标记,唷,官衔也是不低。

尽管只是寻常打量人,但他与千金站在一起,我看起他来,也不觉带了丈母娘挑女婿的眼神。

恰千金与他露出一个娇羞笑容,随即两颊生粉,低下头去,我更是瞪大双眼。武将的他背对于我,我瞧不见正面,可是千金是面向于我的,我可是瞧得真切。

又瞧见那武将在千金低头后抬起手来,拈起飘落到千金发上的落叶……

看来不止是千金对他有意,他对千金也是动心。

他钵可汗求亲的这关头,母妃不是搓掇了个司马乘风,以防万一么?怎么千金又自己亲自勾搭了一个?

望著那武将,与阿穗道:“他是谁?”连背影都是陌生,想来即便见到他正面,也不可能认得他。

阿穗道:“听苗圃说,是随国公杨坚的大公子,杨勇杨将军。”

我沉吟道:“杨勇?”

虽是没见过他,但他的名字也是熟悉的。尤其他与司马泯风来豫州行宫接我与千金回长安那次。记得他那时因被杨坚急招,连道别都没有,与服侍他的人说了一声就离开了豫州。当时千金好生失落呢;我们车马离开豫州后独孤坼特谴人送行,冀望就此事,司马泯风在伯父面前为他表兄弟杨勇求情,向来遇事淡泊的千金,第一个出面应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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