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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娇(22)

刹时,父王,司马家父子五道目光冷冷射向宇文纯,便连司马乘风,投向宇文纯的目光都毫无善意。

伯父望宇文纯一眼,望向那位叫林木图的突厥男子。

“抱歉,抱歉。”林木图起身,对着我,对着父王和伯父道歉。然而虽然如此,突厥人的目光却从千金转向了我。

不等父王放手,千金已慢慢将父王的手放开。虽是如此,目光却留恋不舍地望著父王的手。然后千金侧头望我,目光已全是对我处境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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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窃窃私语声高涨,司马老儿对着宇文纯重重哼声自不必提,不动声色地坐着,已听到那厢唉叹声,是二伯父宇文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二伯父看着宇文纯,恨恨道。

“哼!”宇文纯气道:“你无儿无女,断子绝孙,当然如此说!”

“你……”二伯父膝下没有一儿半女,连他那脉的后嗣,也是过继的已驾崩的大伯父宇文毓的第三子宇文实。此刻宇文纯的话语正戳到二伯父痛处,二伯父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

“九皇弟,”八皇叔宇文俭向来谨小慎微,此时亦是出了声,八皇叔默默看著酒席上瓜果珍肴,抬头望著宇文纯道:“七哥和绾绾可曾得罪于你?”

“连你也打抱不平?”宇文纯指着八皇叔悻悻而笑,“亲疏分得真明细,叫我就是九皇弟,唤宇文招就唤七哥?”

八皇叔愕然片刻,声轻道:“你要这样曲解……我也莫可奈何。”

“你……”这回气结的,换作了拂袖的宇文纯。半响,只听他冷笑道:“以为还是宇文招一枝独秀的时代?”看他话语,竟似知道伯父与父王兄弟失和,宇文纯盯着八皇叔道:“别贴冷屁股都贴错了人!”

再是修养好,也不禁波动情绪,八皇叔满脸通红,也不例外。

“吵个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五伯父宇文宪蓦然将酒樽重重磕在酒席上,五伯父宇文宪三年来随伯父出征,战功显著,为人又不骄不躁,度量有衡,在众位叔伯中很具威信,此时一发怒,连宇文纯一时也住了口。

众位叔伯缄口,乃至整个筵席鸦雀无声。

显然,贵为亲王的叔伯们这厢的口角,早为筵席上众人瞩目。

五伯父脸色冷沉道:“也不看看自己身份,这样场合互相攻击,成什么样子!”

“哈哈!”宇文纯噤声之后突然笑了起来,“忘了啊,五皇兄的果郡主兰郡主,半年前刚好都嫁人了啊!”

“宇文纯……”本是要调和矛盾的五伯父受如此诋毁指责,不可避免地加入到是非口角中来。

这时,一直沉郁不语的十一皇叔宇文达,似经过良久地思想挣扎,妥协现实地出列跪了下来,“皇兄,”十一皇叔与皇帝伯父道:“欹柔自小身体娇弱,十六年来,汤药就没离过。皇兄也是知道的。还请皇兄开恩,免去欹柔为突厥可汗求亲来往京城一行。路远人乏,欹柔受不了啊。何况……何况是远嫁突厥……”十一皇叔不堪道:“还请皇兄明鉴!”

几乎是同时,八皇叔,十皇叔,十二皇叔跪了下来。

本来在打瞌睡的十三皇叔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几位叔父连连下跪,下意识也要起身离座一同跟着跪下,还是身边的侍卫骇然将睡眼惺忪的他拉住。

不觉望一眼尚未成家的十三皇叔宇文逌。

果然是事不关己一身轻啊,这里这么吵闹都能睡着。

“馥雅带发修行……”

“雪姝已有婚配……”

“竟姚、戊敏年纪尚小……”

八皇叔,十皇叔,十二皇叔异口同声道。

十一皇叔进言言辞倒是恳切,欹柔姐姐也确实体弱多病,然而这三位皇叔陈述的理由就要多牵强有多牵强了。

宇文纯对着他们冷笑一声,慢慢起身离座,望着二伯父道:“同根相煎?可见护起犊来人人一样!”宇文纯与皇帝伯父跪下,“赛月没有带发修行,也没有婚配,年纪也不小,不过身体不强健也是真的!”不强健,但也不娇弱,宇文纯有意无意觑突厥宾客的座次一眼,“再强健,折腾到突厥那蛮荒之地去,怕不过半年也跟根豆芽菜似的!”

突厥人们闻之勃然变色,全仗林木图一力抚慰。宇文纯也不顾皇帝伯父闻听‘赛月’二字眉宇间便凝了抹烦恶之色,继续道:“臣弟还有一事禀奏皇兄,”宇文纯有意无意望一眼右臣相侯莫陈琼,“赛月年前进宫,闻听侯莫公子的琴音,心中一直神往,且因此对侯莫公子一往情深,非君不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她自作主张,侯莫公子一无功名,二无建树,”不顾侯莫陈琼的脸色从尴尬转为恼怒,宇文纯继续道:“但既然突厥可汗来求亲,未免赛月和亲的可能,臣弟也只能依从小女赛月。”

宇文纯叩首,“臣请皇兄为小女赛月与侯莫公子赐婚!”

不知是否我错觉,和风淡涤的琴音突然振荡了一下,接着琴音凛冷飘忽,似抚琴人陡生无限烦乱情绪。

又联想宇文纯话中赛月年前进宫,闻听侯莫公子的琴音,心中一直神往,且因此对侯莫公子一往情深,非君不嫁的话……莫非抚琴之人就是那侯莫陈琼的公子,侯莫豢楚?

连自己也不明白,便是小时侯与侯莫豢楚有过交集,但毕竟事隔那么多年,昨日司马乘风与我提过一次的名字,何以就能记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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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说最好换个书名,大家能不能想到既与文相符,又卖座的书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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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回想昨日隔着校场院墙听到的侯莫豢楚轻柔空灵的声音……

心跳突然加速,脸上跟着滚烫起来,意志仿佛不受控制,身体从座位上站起,不由自主地左右盼顾,判断琴音的来源,寻找抚琴之人身在何处。

父王与司马乘风都是擅长音律之人,自然也听出琴音不同先前,抚琴人的情绪,又见我突然失态,俱都判研地瞧着我。

父王眉宇沉着紧锁。

而司马乘风似想到什么,神情一派怔惘,无意识地脱口,“侯莫豢楚?”

当伯父疑虑地唤“绾绾”时,我已经从座位离开,从司马乘风身边擦肩而过。

离开了筵席场地,在御林苑到处走着。仿佛在找着什么,然而自己清楚地知道,其实什么也没找。什么人也没找。或许只是出来冷静一下?

听着琴,抱膝坐在地上,“绾绾。”身后传来低唤,是父王。

却不回头,也不想搭理,父王叹口气,蹲在我面前,将我拢于怀中,温柔道:“还在生气?”

推出千金,将千金推上死路来庇佑我的方式,确实让我无尽胆寒,父王道:“我是为保护你。”

望著父王,“保护我,所以牺牲千金?”

父王道:“千金牺牲了吗?突厥的人可是决定了要千金和亲?”

我说不出话来。

“什么都没有改变不是吗?”父王道:“我只不过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一定要在你与千金中选一个人和亲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千金!”

这样笃笃的话,这样对千金的态度,是恼恨父王的,然而又有另一种感动油然而生,心中一片暖化,不自禁唤一声“父王”,终于投进父王怀抱。

“啪!啪!啪!”这时只听三声拍掌声,与父王分开,俱是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量魁梧的男子从七八步开外的榆树下昂首迈进。他着一身藏青色金线密丝突厥王服,虬髯掩映下的面庞极富棱角,剑眉横张飞逸,折射出苍茫霸气与锋芒,黑沉沉眸子深沉如鹰啄在父王与我的身上。

“好一个父女情深!”他抚过掌,右手随意按于自己金丝纹海藏青腰带上一把七宝匕首上。

“他钵可汗?”父王冷沉沉道出,手已拉着我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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