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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神的自觉(64)

作者: 文选与文 阅读记录

众人在南山神庙中搜寻许久,终于撵上那偷听之人,却是一个假扮的巫师。那假巫师见事情败露,躲也躲不了,便窜入大殿,拔了刀往脖子上一抹,溅出许多血来,就此一命呜呼。

桓超听了属下的禀报,默然不语,只有那女祭司道:“大殿乃圣地,虽然神女彦桾喋血于此,也断然容不得他人玷污。”

她这般说了,立时吩咐底下的巫师前去打扫,说是不许留下污迹。

第35章 初遇云盘岭

那个偷听墙角的人自尽后,这个不大不小的插曲也就成了不大不小的事,在见证者眼中悄悄抹去。虽然满腹狐疑,但谁也没再追问。

因为之前说了许多话,崇宜迩便提出要去云盘岭看看。云盘岭也是个因为巫神而添了神秘色彩的地方,当年还一无所有的神熺被贬斥,流放到云盘岭,巫神作为伴读不离不弃,成为日后人们教育子弟要与人同甘共苦的典范。那些来到洵都参拜的信徒,免不了要到这个地方瞧瞧。

栖缅只觉得奇怪,云盘岭并不在计划的行程之中,之前其实连提都没有提过,所以此时说来便像是一时兴起。然而桓超说他正准备回驻地,顺带护送崇宜迩等人去云盘岭,这样一来,也就不好推辞了。

路上,崇宜迩与栖缅同乘一车,她拍拍栖缅肩膀,“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啊?”

栖缅惊叹一声,这才回过神来,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到底只是磨动了几下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心里困惑,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对吗?”

栖缅自觉地点了点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仰望严厉的母亲,有几分恐惧,有几分试探。

崇宜迩笑了,笑得明艳灿烂,“十八勋旧那些破烂事,你知道太少,所以两眼一抹黑。不过,不要紧,时间长了,不用人教也能明白。”

栖缅只是更糊涂而已,她心里有千般疑问万般忧虑,到底不能口出一言,全都憋在心里化作了无数心事,免不了胡思乱想。

云盘岭原来是个藏在深山密林里的地方,本来也是深山密林的一部分,因为流放罪人的方便,慢慢有了人气,开辟不少土地。随着神熺到神炔近百年的开疆拓土,许多无处谋生的百姓外迁,云盘岭不再是流放之地。几百年来人口增殖,云盘岭一带自半山腰以下,均已开垦,倒是成了一方乐土。

栖缅与众人一路走来,没有看到史书上记载的密林,也没有传说中的吃人野兽,倒看见不少大大小小的村寨和忙碌的农民。到了云盘岭时,仍然还有绵延不绝的山峦,似乎永远看不到出路,但山麓以下,明明已是沃土。

“神熺当年流放此地,内心绝望可想而知。”

崇宜迩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与蓝天白云相接的山顶,不由轻轻叹息。

栖缅一手遮阳,一手打扇,环视周边,想着要是她也沦落到这种地方,不知要发出何种感叹。当年的云盘岭,决不会比现在的舒服,身为罪人的青年神熺,一定是厌倦了这个地方才决定参与政事的。没有经历过绝望,也许还不至于流露出拼死一搏的勇气。

云盘岭山腰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神庙,据说是在神熺、巫神当年住处的地方建起来的。人一旦功成名就,便会生出许多附会之事,此事也未知真假,总之能把香火拨弄得旺旺的,巫师们便竭尽所能。

“各位,可有兴趣到山上看看?”

桓超如此说了,众人应和着,并无反对之声。只是上山之路颇为不方便,费了不少时间。

那神庙是用砖石砌成,只看大门便已觉简陋,院内果然极普通,一般陈设,勉强充作神庙而已。那管着神庙的是一个蓝姓女巫,还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徒弟,对来人极为热情,许是香油钱得了不少。

蓝姓女巫说,主殿原来供奉的是神熺一人,巫神裔昭摄政,便把裔昭的塑像一同供奉,后来因为裔昭说自己不过一个大祭司,这样不合制度,便只供奉神熺一人。到巫神升天,上了尊号,洵都有人提议将此庙改为巫神庙,遭本地村民反对。争执许久,最后拿出一个折中方案,即此庙仍然供奉神熺,将巫神塑像侍立一侧,不久就遇上了迁都的事,本地村民索性将巫神塑像移除主殿,供奉在后院一间干净屋子里,一直到今天。

单单就是这个神庙主神的变迁,就可以看出此地村民的态度,几百年来不改其志,也是难得。栖缅在心中默默感叹,她也许明白了自己跟神都人的差别,那种渗入骨髓、融入血脉里的东西,就是本人也未必能察觉。

因为时间晚了,栖缅等人就借住在神庙里,桓超带着兵马继续上路。天黑以后,天地间变得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