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神的自觉(126)

气氛变得十分微妙，许久，神烻才缓缓道：“第四件……”

她没有说下去，把声音拉得长长的，栖缅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却是许久没听到下文。

“其实没有第四件了，”神烻忽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很轻松，然后才正色道：“总之，好好学着做一个神尊吧。”

这话是认真的？栖缅又觉得自己傻了，学着做神尊？她联想起前前后后的话，这是说她要成为下一代神尊吗？天哪，不是开玩笑吧，她可没任何准备呀。

神烻没有给栖缅继续胡思乱想的时间，她带着栖缅到了一个小院子，正欲说些什么，便有使者来请，说巫神设宴，要款待新任神尊。神烻笑道：“好造化，连我也要嫉妒了。”

栖缅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已经随使者到了一间大殿中，使者只说了一句：“回禀巫神，阳界新任神尊到了”，便退到一旁。原来坐着的人，有男有女，竟一个个围上来，只把栖缅上下打量，弄得栖缅好不尴尬，一时手足无措。

“诸位，饶了这小姑娘吧。”

这声音如流水般绵长，余韵不绝，那些人听了，纷纷退去，回了自己的座位。栖缅定睛一看，只见殿内宝座上坐着一女子，眉目含笑，不是画像上的巫神吗？

这时候，神烻才向宝座上之人行礼，口中道：“阳界第二十九代神尊拜见巫神。”

“免礼，赐坐。”

巫神裔昭是最尊贵的大祭司，神熺以后的神尊都是她的晚辈，由此可见其地位。

“你的本名是栖缅，对吗？”

巫神是在向栖缅问话了，栖缅仿若梦中惊醒，忘了行礼，急急答道：“正是，栖缅拜见巫神。”

巫神笑道：“别怕，这往届山的人，终日无聊，好容易来个正经的阳界之人，难免大惊小怪，你莫要介怀。”

栖缅怎么可怎么敢？她心里这样想，也觉得好笑，在坐的，多少是有神格的，即便不是神，亦是侍奉神的人，竟然也有无聊这种情绪？

“来，到这儿来。”

巫神示意栖缅到她身边，栖缅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尊卑的，巫神身边的位置，是何等尊贵？于是，栖缅立时推辞了一番。

这时，殿外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新神尊在哪儿？给我瞧瞧。”

在巫神地界还能如此的人，栖缅想象不到是谁，她瞧见大殿两侧之人纷纷起来跪倒在地，便效仿着跪倒，一双眼睛偷瞄到一袭长裙曳地而过，如风一般。

“免了，免了，都起来吧。”

听这话，倒是个随性的人，栖缅站起来，看到一美貌女子坐在宝座上，眉眼之间，隐隐透出英武之气，而巫神则退居一侧。此情此景，莫名地眼熟。

是神熺，栖缅猛地想起了这位神尊，如今的座次，不正是神庙里常见的吗？相传，神熺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她治下的神国，常被后人怀念。

“这位，就是新任神尊了？”神熺看着栖缅，问的却是巫神。

“正是，”巫神有意无意地看了栖缅一眼，“很像年轻时候的五子。”

五子是神熺的乳名，史书上有记载，能直呼此名的人不多。栖缅听着巫神直呼神熺乳名，觉得十分新奇，仿佛回到了神熺的时代。至于巫神的比喻，她可没怎么往心里去。

“哦？”神熺打量了栖缅一番，随即笑道：“不错，有那么个意思。”

这位看似爽朗的神熺没能给栖缅亲切感，反倒是巫神更能令她觉得容易亲近。可是，回忆史书上的记载，巫神无论在哪一方面，手腕都不比神熺差，是个比神熺更难以捉摸的人。

栖缅还是坐到了巫神身边，巫神摆下宴席，说是为栖缅践行，弄得栖缅莫名其妙的。席间，有令人昏昏欲睡的音乐，也有令人大饱口福的美味佳肴，总之，把栖缅招待得忘了东西南北。

侍奉的人将喝得半醉的栖缅送入暖房，放到柔软的被褥里。栖缅初时还有些意识，不一会儿就进入梦乡。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忽然嚷嚷起来，声音还不小，被吵到的栖缅十分气愤，猛地睁开了眼，正好对上神炔的画像。

天已经亮了，最难熬的夜晚已经过去，她又睡着了？栖缅环视周围，没别人，偷懒的事应该只有她自己知道。想到这儿，她忽然觉得自己见了许多人，一时竟想不起名字。

她是做梦了吗？天哪，偷懒就算了，竟然还做梦，简直不可饶恕。栖缅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试图打醒自己——不就是守个夜吗？有那么难？

栖缅试图站起来，只觉得脚有些麻了，她无意中看见自己的手——冻疮什么时候好的？

哎，她有生过冻疮吗？

第69章 天降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