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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46)

我很小心眼地想,大曾这么帮忙,难道真是如倪葆所说那样他对我有心?那可不大妙了。所以我言语间也就拉开了距离,时时提起倪葆。好在大曾根本就没多说什么过,或许是倪葆疑神疑鬼。

诸事告一段落后,倪葆打听到一个很不利于姚文起的消息,他岳父被双规了。

第 28 章

诸事告一段落后,倪葆打听到一个很不利于姚文起的消息,他岳父被双规了。

我顿时犹豫着要不要去见见姚文起,他要没事,那见了也无妨,我基本已经肯定他避开我的原因正如所说,他怕出事以后牵累我。要有事的话,虽然我不见他可以避免使自己受牵连,但是万一呢,万一他的问题严重如齐葛,我还可能撞到这么个难得的机会也见见姚文起吗?在和倪葆商量时两人几乎一致认定,姚文起要么不出事,要出事就一定是大事。否则依他的能耐,些许小事都是可以摆平的。但是,看姚文起一直回避见我的意思,是不是里面有其他我所不知的因素?如果我强行要去见他,会不会给他招致麻烦?我着实委决不下。

而此刻倪葆因为稍微空闲下来,便张罗着我们两家父母正式见面。其实我也就那次见过倪葆父母一次,以后一直没有再见,而倪葆倒是已经上了我家好几次门。他这人只要拿出对付奸商们的招数的百分之一,哄骗我搞技术出身的父母就绰绰有余。目前他可真是我家的娇客,连我都不能呼喝他,似乎是我高攀了他,别把他吓走了似的。弄得我很不服气。而他父母据说早就盼着倪葆结婚,儿子又不差,但是人家已经抱了孙子,他们的儿子连婚都还没结,老两口很是心急,虽然不知他们心里会怎么看我这个人,但是出于儿子大龄的考虑,他们可能也只能屈就了吧。所以两家父母很容易就叫到一起。

当然,两家母亲遇到一起总是免不了要有点小摩擦,但是我们两个做儿女的也不是被动惯的人,一见风向不正,便自动控制住自己的母亲,所以总体来说,气氛融洽。吃到一半时候倪葆把与我商量了的话搬了出来,就是征求四个上辈的意见,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比较好。于是四个大人四种意见,倪葆家是标准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几乎是目标一致指向春节。

我心里虽然觉得偏晚,但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看倪葆坐在我对面也是一脸焦躁,他毕竟是男人,总算忍不住提出我们要十一结婚。但是父母都反对,说才十几天了,筵席等一切都无法安排。他们不可能让儿女低调结婚。倪葆据理力争,终于最后争得我们可以前此先领结婚证,但是结婚办酒席一定要在春节,那样人才叫得齐,场面才热闹。我虽然有穿婚纱做美美新娘的欲望,但是想到婚宴之繁琐,立刻退避三丈,只是与倪葆商量怎么劝阻各自父母别办婚宴才好。倪葆最先直说怎么可以不举行婚宴,但是后来被我磨不过,终于答应,与我一起制定拖字诀,对父母的阳奉阴违。而因为已经取得父母认可,倪葆速战速决拖着我就去办了结婚登记,法律上我们成了夫妻。而事实呢?那天倪葆把我送回家后赶都赶不走,从此赖定我的新居。

天可怜见,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去见姚文起的时候,姚文起适时来了个电话,让我周末去他的“食堂”参加他的生日晚会,还特意叮嘱要带上倪葆。倪葆我能不带吗?这厮如今缠人得要命,离开他除非是去上班,否则得三请示四汇报。何况是我得打扮停当了去参加他最腹诽的姚文起的生日晚会。

为免刺激姚文起,我们没开他转手给我的凌志,快到的时候,倪葆跟我讲,“丁丁,等下留神停车场的车子,和到场的人,看看政府机关有没有人过来,要是姚文起有事的话,那些人嗅觉最灵。”我想了想,道:“我还是提前给你答案吧,一定不会来,或者来一下与姚文起握个手应个景就走,姚文起的岳父被双规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倪葆想了一下,点头道:“你说得有理。丁丁,经过齐葛的事后,我感觉你考虑问题理智很多,有种看透世人的冷漠。我还是喜欢你感情用事点。”

我听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是,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在冷笑着看人,世道对齐葛那么不公平,对齐葛那个才会说话的孩子那么残忍,可是我又无能为力,真让人心寒。幸好这段时间有繁忙的工作充实着,有倪葆的爱支撑着,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过来。“倪葆,你急着结婚是不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倪葆笑着伸出手来拉过我的手,道:“你总算明白我的苦心,怎样?效果好吗?”

我不由满脸飞红,嗔道:“去,没一点正经。”

倪葆开心,这家伙现在越看越不像踏踏实实做事的人了,整一无赖。好在姚文起的食堂已到,远远已经看见姚文起站在门口迎接。我们下车,环顾左右,都是些比我们的高级的车子,不过说实话,真少了点黑色的奥迪。要换了以前,只怕那些人抢着过来吧。我不明白姚文起这种敏感时候开这个生日晚会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叫收到邀请的人为难吗?要是人家不给脸不出席,他自己不更难堪吗?

但是看姚文起笑容可掬,衣着非常高贵风流,戴着时下不多见的领结,我看见了就忍不住推推倪葆道:“把你比下去了吧。”

倪葆一笑,却是伸开手臂揽住我的腰,冲姚文起走去,非常别扭,但是我心里不得不承认,我喜欢。

看着我们两个扭股糖似的走去,姚文起有点吃惊,但随即就撇下旁人,笑嘻嘻地走过来,道:“好啊,果然把男友带来了,看来我当时眼光还是准的,知道你们有问题。”

倪葆也立刻笑嘻嘻地声明:“不是男友,刚刚升格为家眷。”

姚文起听了更吃惊,半晌才回头喊苗青过来引见。苗青穿着一件罕见的晚装,珠光宝气,气度高雅,与姚文起站一起真是金童玉女,但是神色中总是有点失落。父亲被双规,轮道谁头上谁都不会好过。但是倪葆看见立刻报复我,笑着俯身在我耳边轻道:“你看,也把你比下去了。”要不是考虑到他的皮鞋是我亲手挑选送他的,现下早一个尖后跟踩下去。

姚文起笑道:“丁丁,怎么这么几天没见,变化得翻天覆地啊,怎么也不请我去喝酒?”

我连忙道:“我压根就没办什么酒席,就想借今天您老狗长尾巴尖儿的好日子里允许我们朝见的时候知会你一声。”

倪葆立刻应声道:“姚文起,你这会儿避而不见避得那么彻底,反而叫人看着觉得不自然,叫人怀疑。丁丁一直念叨着想找机会见见你。”

姚文起若有所思地看着倪葆,笑道:“倪兄说得对,我们还是要常来常往的好。”

苗青拉住我轻问:“齐葛没事吧?我们自己现在也敏感,不敢去大肆走关系打听,但是姚文起很牵挂。”

我听了吃惊,什么,姚文起牵挂齐葛的事?不过再一想,怎么说两人也是老同学,姚文起又不是个黑了良心的人,两人虽然对立,可是牵挂一下总是有的。我冲苗青摇头道:“案情一清二楚,看样子不妙,虽然齐葛父母给他找了个当律师的亲戚,但是除非齐葛有什么重大立功表现,否则不大可能有转机。”

苗青皱了皱眉头,她的神色中不复以前的爽直,多了一丝忧郁。是,由她作主买银行抵债房吃大亏,父亲双规,在在都不是小事,不知她内心是怎么反感姚文起大肆操办生日晚会的,但是我想姚文起一向不是个乱来道如此地步的人,他这么做或许有他自己的理由。

我看见李想也在场,他的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虎虎有生。不过姚文起非要拉着我们俩给他的朋友们引见,所以我暂时只有冲李想点头招呼。过一会儿,我看苗青过去与李想说了一会儿话,随即苗青离开,可能是装够强颜欢笑,先逃避去了。而李想没走,他显然是今天晚会的主角,在那儿一眼关六指挥着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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