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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46)

荷沅应了声“好”,见青峦出去,又跟了一句:“你这次回来,好像与祖海挺生分的,都与他没说上几句话。今天多说说,给祖海宽宽心。”

青峦冲荷沅微微一笑,却没说什么,走了出去。荷沅在青峦出去后才想到,这事不能怪青峦,祖海不见人影,叫青峦怎么与祖海说话去?再说,青峦不是要陪着她吗?忙探头出去,见青峦走向祖海,而祖海似是没有察觉有人靠近,半躺在白藤沙发上,好像是在发愣。荷沅想到董群力离去时候撂下的那句话,荷沅此时想来想去,都觉得董群力这句话好像是在威胁祖海,那意思似乎是在说,祖海如果单干的话,他们联合公司会联合起来对祖海不起。想到祖海自己的实力好像还不怎么样,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么多人联合起来的联合公司?不知道祖海有什么办法没有?

又想到,换她也是不要回去联合公司了,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久,一个误会就被扔进去拘留,这算是什么?一点尊重一点信任都没有。可见,联合公司看上去是祖海在管,其实,背后可能是董群力在操纵都难说。但是荷沅想到这儿,又忍不住自问,真的有那么复杂吗?祖海也才二十四岁啊,他即使以前做了那么多年生意,比她与青峦都成熟,但他能看到那么复杂的一面吗?荷沅决定吃饭时候好好与祖海说说。

荷沅这边胡思乱想地做菜,青峦过去坐到祖海对面,微笑着道:“祖海,我签证已经拿到,机票也已经定好,下周三就走。这一走,不知道下次寒假还是暑假才能回来。谢谢你前面这些日子照顾荷沅。”

祖海闻言,眼睛慢慢的转了一下,然后才似活了过来似的,也是笑了一笑,道:“青峦,你不用跟我说得那么客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直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心。”

青峦被祖海识破心事,满脸尴尬,强笑着道:“祖海,你可能有点想歪。我的想法是,今天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在荷沅澄清之前,他们都把荷沅当作什么女人了。而很多情况下,人们并不会上门澄清,只会做出种种恶意揣测。荷沅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小姑娘,如果因此以后传出去不好的名声,你说会怎样影响她的未来?荷沅不懂事,你以后能不能把把关?这种人情世故,你肯定比我与荷沅都懂。”青峦知道,跟荷沅说的话,她还是会坚持以前的原则,走自己的路,管别人怎么说。所以他只有与另一个当事人祖海说起。

祖海一笑,怎么都听得出青峦言辞背后的意思,微笑道:“青峦,你赤着屁股说人家,我自从装修完后,已经搬出安仁里,偶尔来一趟,也是回不去的时候才这样。我留着傅姐在安仁里工作,更是因为这个原因,避嫌。你说,你这几天一直借宿在安仁里,而且与荷沅又是动作亲密,看在别人眼里,会怎么想荷沅?这种事,我们男人不是很在乎,对于女孩子来说,那就麻烦了。荷沅还没结婚,名声很重要。”

青峦没想到,祖海会倒打一耙,而他又正好有把柄被祖海捏了。心中有些恼怒,但又不便发作,只得淡淡地道:“对,我就说你比我与荷沅懂人情世故。你今晚睡哪里?我与你一起过去。”

祖海没回答,“哼”了一声起身,出去外面,操起水壶浇花。外面虽然太阳已经西下,但是依然炎热,尤其是白天晒得火热的石板现在烘烘地吐着热气。祖海浇了花之后干脆将石板地淋得透湿,顿时,空气中泛起一股微腥的尘味。而此时的草本夜来香已经吐出芬芳,零落的几朵素馨也是幽香袭人。祖海恼怒青峦这个时候还雪上加霜,七转八拐地说出那么难听的话。他都怀疑青峦在厨房与荷沅的亲热也是做给他看的,想像上次那样的气走他。祖海心中暗想,他偏今晚不走了。但他也不愿进去里面再与青峦相对,干脆跳上花坛,将围墙上的仙人掌也浇了个透。

人为一口气,鸟为一口食。虽然荷沅没有要他,但是祖海怎么也要争口气,不走。

青峦坐在客厅里看着祖海熟络地在院子里忙碌,心里是很清楚的,祖海之所以做得那么熟悉,因为他在这儿帮了荷沅很多忙,现在安仁里已经落成,他找个借口想支开祖海,于情于理,很说不过去。但是,他又太知道祖海的用心,而又知道荷沅这个人太讲兄弟义气,这种事与荷沅说更说不通,他现在都有点不想去美国了,好好守在荷沅身边。这个他守了那么多年的小妹。

荷沅出来瞄一眼,见两人一个屋内一个屋外,并没在谈话,奇怪了,但没多想,便叫青峦出去买啤酒。

菜很简单,但是量大。一盘醋浸的油炸花生米,拌以香菜蒜茸;一盘油煎带鱼,荷沅本想清蒸,但见油炸花生米后油锅正好煎鱼,便顺水推舟了;一盘咖喱鸡块和一盘凉拌茄子,一大碗羊尾笋豆瓣汤。荷沅出去叫祖海,见祖海抱着手在院子里吸烟,石板地上的水差不多已干,只有几处凹得厉害的地方还存着积水。

三个人坐下,一人一杯酒,因为不是找噱头,所以每人手中都是一只寻常的玻璃杯。说了几句菜长菜短,便无话可说了。平时三个人吃饭的时候,祖海一开口,总能找到话题,但是今天祖海不主动,荷沅与青峦这种情况下又不便抛开祖海说自己的,气氛一下沉闷下来。荷沅看看祖海,又看看青峦,见他们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只得自己说了。

“祖海,那个马脸的老董是不是联合公司实际的操控者?他是不是利用你为他打先锋,他自己背后操纵?”

祖海心中早已有所怀疑,但是又在心中坚决否认,因为他作为实际操作者,很清楚董群力根本没法插手联合公司的管理。现在见荷沅问起这个尴尬问题,他只得再好好考虑一下,给荷沅一个完整答案,“不可能,这次我失手主要原因还是太轻敌,被他们股东们背后串连起来造反。正因为公司的权力都是被我抓着,他们单纯股东会上造反的话,反不出什么花头,所以他们才会想到把我送进公安局里,方便他们顺利接手公司事务。不过我看死他们,不出一个月,里面肯定内斗斗得联合公司开不下去。”

荷沅听着略微放心,看来祖海自己早有考虑。“马脸的老董离开时候说了一句话,我听着怎么像是威胁你呢?你是不是认定他们未来肯定内斗,所以自信自己单枪匹马肯定可以与他们斗一下呢?有没有想过马脸老董既然能够联合大家一起打到你,他的威信很可能极高,以致可以很好地领导联合公司不至内斗呢?到那时候你不是很危险了吗?他们如果稳定的话,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荷沅问的真是祖海担心的,但是既然被荷沅问出来了,祖海便是打死也不会承认了,尤其是不能在青峦面前承认,他斩钉截铁地道:“他们不可能联合起来,不可能。”

青峦在旁边补充了一句:“都说,每个中国人都是龙,但是三个中国人合在一起就是一条虫了。荷沅不用担心。”说完忽然想到,他们三个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刚刚也已经开始勾心斗角,可不正说明问题。一时脸有点热热的,因为这事纯粹是他挑起。

祖海看了青峦一眼,心说毕竟还是兄弟,没有因为一件事而从此与他作对。青峦自以为做得圆滑,其实对于祖海而言真是非常小儿科,他只是不想太与青峦过不去而已。而荷沅却是摇着脑袋道:“未必,未必,青峦你说的是普遍现象,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比如我们柔道队,本来唧唧喳喳麻烦得要死,但是因为今年女子柔道项目进入奥运会,高校之间忽然兴起串连比赛的动向。大敌当前,谁都不想丢了我们学校的面子,平时一些小磨小擦都没了,大家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了。祖海,我说的万一就是,万一他们把你作为箭靶子,在马脸儿老董的鼓动下目标一致,齐心协力对付你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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