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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203)

荷沅见祖海顺势又说出中午的话,又来气,他怎么总只惦记着自己不考虑她?她就不能有发展了吗?以前他还是挺鼓励她有自己一份工作的,怎么现在反而不肯了?但是现在不比打电话时候,现在看着祖海低三下四地陪小心,她没法说话激烈。“你以前不是说女人应该工作的吗?怎么现在对我重新工作总是废话那么多。”

祖海不得不反省一下,果然以前是很支持荷沅出门工作学习的,谁都知道他养得起老婆,但他家老婆又是在读MBA又是外企高级职员,他得意。此次则是不同,此次荷沅提出重返工作的时机太敏感,摆明了是想脱离他。他笑着道:“你这次带着脾气回去工作,我怕你脾气全用到工作上,以后回来对我没脾气,对我越来越不好。”

荷沅说了句“借口”,关掉脱排才道:“你才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人胸怀比别的男人稍微宽一点,经济上心理承受力上比别人能多担待一点,所以平时由着我自己发展。这次我跑得远了,所以你急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中午我早想明白了。”

祖海听了“嘿嘿”地笑:“有点,有点。你看你要找工作我没话说,可你何必把自己弄得那么苦呢?以前到广宁把自己弄得跟黑皮猴似的,那时如果我们已经结婚,我肯定不放你去。我不是心疼你吗?你以为出差谈业务有多轻松,光是一个酒桌你就讨厌了。”

“我只讨厌你在酒桌上跟人搞七捻三,别人在酒桌上怎么样我管不着,他们又不是我的谁。”

祖海一听,心花怒放,“是啊是啊,我在你心里跟人家不一样嘛,我是你最特别的人。”

荷沅怒道:“我心里最特别的人还有别人,只有你最不老实,我才会每天生气。你还得意了。”看看祖海脸上一丝尴尬,荷沅心中有点解气。“跟你说吧,年初时候我跟大老板提出做市场总体调度的策划书,当时大老板指出我欠缺实际业务经验,所以才让左颂文来配合我工作。这回机缘巧合,给我获得这个接触实际业务的机会,我当然得抓住。我看着,等这回汇率风波过后,大老板从焦头烂额中抽身,他肯定得推行我们五月在总部获得认证的策划书了。你说,他会让谁来辅助推行?”

祖海恍然:“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但万一你们大老板因为决策错误给撤了……不过问题不大,你们的策划书是总部认证的,你们大老板不在,你只有更有机会。好吧,我就等几个月。”祖海虽然不是很甘心,但只能如此了。

荷沅这一头在他的节节退却下终于摆平了,但是宋妍那一头,祖海虽然答应了荷沅不出手,但他决定依然严重关注。原本宋妍身后没势力的话,祖海倒也算了,息事宁人。可现在不同,现在宋妍明摆着是仗势欺人,所以祖海才怒不可遏,即使被荷沅阻着不能自己动手,也得看着别人扒下宋妍的画皮。

查看该章节最新评论(0)正在加载……六十六

荷沅是有条件地进西玛的,所以别人开门七件事,她只要盯住一件事,便是处理左颂文留下的烂摊子。左颂文分得的都是肥地,距离上海不远,荷沅又自己有车,反而能经常回上海的家,有时不能回家,却可以住在安仁里。

业务员的工作时间可松可紧,并没被朝九晚五限得死死,荷沅有机安排,时间排得紧张活泼。每到得一个地方,便是走亲访友,一月不到,朱总那儿都去了两趟,朱总很够朋友,次次邀请吃饭。父母那儿也过了两夜,竭力劝说父母搬去安仁里住,父母的态度有所松动。还与师正喝了一杯咖啡。那些祖海介绍给她的做古董买卖的朋友也一一拜访,朋友又介绍朋友,荷沅有时还帮他们捎带东西。她到处拿着老骆送她的黄花梨镇纸炫耀,获得无数好评。她也随身带着相机,看见中意的东西,买下或者没买下,都会拍一张照用特快专递寄给老骆,里面常常附上洋洋洒洒一封信说明东西的好处。老骆收到信后,要么来电来传真点评,要么让荷沅垫资先帮她买下什么。老骆的点评自是不用说,而老骆要荷沅帮买下的东西,经过老骆解说,荷沅总是扼腕叹息她为什么没先发现其中的精妙好处,恨不得失信自己昧下。老骆买下的东西未必是最贵重的,但一定是最有文化的,这一点,总与荷沅一拍即合。

老骆大多数的点评,荷沅一看即知,但会叹一声“我怎么没想到这上头呢”,原来学以致用也是本事,决不能茶壶煮饺子有货拿不出。有些点评荷沅不知出处,打电话问一下,或者自己找资料,自大学毕业收藏断档后,知识面再次进境飞速,看货的眼光更是不必再说。老骆亦师亦友。朱总知道荷沅与老骆这种朋友交往后,说了句大俗又大实的话,“缘分,珍惜来之不易的缘分。”但荷沅自己心里清楚,朱总更强调的是重视老骆的功用,而她更重视的是老骆的教诲。

在工作方面,荷沅反正秉持一个原则,有困难,找祖海。除了技术方面,荷沅虽然有理论知识,却无实践接触,但当时当地少发表意见,装作高深莫测,回头向同事咨询一下便有答案。

但处理烂摊子主要的还是与人斗智斗勇,这方面,祖海有的是办法。祖海有着西玛人员不常有的机动灵活,寻常一个决定,让祖海变着法儿一说,对方会因此感念诚心,态度180度陡然转变。但大多时候,如荷沅所预测,她必须不断地厚着脸皮耍赖、抵赖、诬赖、无赖。在与客户的一波波较量中互相考验着对方的承受力,谁先崩溃,谁先退步。

这方面,祖海教了荷沅无数流氓招术,荷沅最先觉得很说不出口,但祖海说,谈判时候用什么法子都无所谓,最后谈成签约后如果赖钱赖货,那才是真正的流氓。荷沅一想,可不,三十六计里面什么上屋抽梯笑里藏刀瞒天过海之类的招数,单独提炼出来,哪件不是流氓招数,可那还是中国人民的大智慧呢。于是,祖海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荷沅有丰富的理论知识,两人聚一起便探讨切磋,互帮互助,互相提高。于是,祖海嘴里有了什么远交近攻假痴不颠之类活学活用的词汇,拿出去总能吓人一跳,自己都觉得很有面子。荷沅则是在谈判桌上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一改旁人印象中外资代表该有的正经作风,拿下一个个易守难攻的堡垒,大多数时候超越大老板的期望值。

当然,西玛庞大结实的背景才是荷沅坐在谈判桌上最有力的支持。考虑到未来与西玛的来日方长,对方企业多多少少得有所妥协。荷沅掌握的是那个妥协的度,不一棍子打死,免得对方气极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能手头太松,免得对方以后轻视于她,无法无天。

以至于祖海说起来很不屑,这生意太好做了,拿着钱买东西,还是长客户,到哪儿都是拿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啊。荷沅心说,可不,除非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否则,这生意难就难在如左颂文似的在其中做些手脚,为自己捞好处了。如此看来,以前那些业务员哭天喊地地说压不下去的价格,其实是还有余地的,虽然现在也有市道向减的原因。为此,荷沅很是矛盾,要不要将价格一竿子谈到低谷。她辗转权衡一夜之后,决定放弃。但她心中知道了那个度。

与祖海谈起这个度的时候,祖海表示肯定。他说,他有时明知有些好处,但还是眼开眼闭让一些利给手下。做什么,都不能太绝对,应该看人下菜。当然,自己心中必须得明镜似的,有个绝对的底限。

对荷沅,祖海自然是倾囊相授,知道多少说多少,绝无藏私。看着荷沅信服赞叹的眼光,那是祖海最大的快乐。原以为荷沅经常出门,一颗心会跑得越来越远,祖海原本抱着大义凛然的决心准备苦渡这么些答应荷沅的时间,以后再慢慢将荷沅的心收拾回来。没想到荷沅出去一跑,性格变得开朗热情不少,与他见面说不完的话,更兼小别胜新婚,两人相处更加亲热。祖海感觉非常之好,以后当然不再提起要荷沅回家的话。而且祖海看到荷沅是那么的需要他,他在荷沅心中是那么的特殊,又重新捞回在荷沅面前的自信,反而不再斤斤计较。荷沅不在的时候,他继续玩他的石头收藏,顺便将荷包开始有点厚度的青峦拉下水。但青峦这个放不下的人,他就是玩石头了也放不下他的生物,所以他玩硅化木和其他什么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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