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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花儿(187)

拿着块白方巾发动袭击的小骆这才放心,看一眼洗手间里的荷沅,先自己跑到窗边喘两口气,回来屏息拖荷沅出来客厅窗边吹风。孔祥龙痴重,小骆任他躺在门廊,不管了,关上洗手间的门。

再看窗边椅子上的荷沅,昏迷不醒,一张脸走了样子,又是鼻涕又是泪,花容失色。小骆犹豫再三,还是去卧室洗手间拿了毛巾给荷沅擦拭。小骆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接触女人,慌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几乎是作贼一样地擦了荷沅的脸就跳开三尺开外,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定是乙醚吸入太多导致他自己也缺氧。小骆看着荷沅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拿起电话给总机,他说得很冷静简单,“438房间,请李小笑先生立刻过来。”没一句废话,便挂了电话。然后,便远远站在另一个窗口边,这时心情已平静,觉得自己有点庸人自扰了。帮朋友擦一下脸与平时在校帮女同学拿一下书包有什么不同?不过因为这是第一次与女子比较接近,所以不习惯。

很快,李小笑便来,他进门一见躺在地上的孔祥龙,便已经明白一切。他拍拍小骆的肩膀,道:“将门虎子,不错,很不错,谢谢你。怎么拿下这人的?”说话时候,李小笑也看到里面仰面躺在椅子上的荷沅。“她怎么回事?”

小骆道:“不用谢我,谢老梁吧。老梁完成对你的承诺,拿自己当诱饵将孔祥龙关进相对密封的洗手间,我才得以用乙醚迷倒室内两个人。李总,长话短说,孔祥龙我一定要带走,你想个办法把我们三个送上今天飞北京的飞机。我把车子扔给你,以后请你叫个人开去给我爸。我相信,你即使看在老梁作践自己保你的份上,你也会给她一个面子。”

正因为小骆以成年人的口吻与他说话,李小笑才不便拿老骆的儿子小骆当小孩子敷衍。他沉下脸考虑了会儿,道:“我给梁小姐面子,给你面子,谢谢你们。否则我不会轻易放过孔祥龙。我让人带你们三个上飞机,如果没飞机飞北京,干脆直接开车回北京。”

“飞上海也行。”小骆心想,飞到上海时候,老梁也应该苏醒了。“但我不能保证孔祥龙未来会不会再找你寻仇。这一次下来,我们都得远远避开他。”

李小笑非常好心地提供建议:“我帮你处理孔祥龙。让他活着,但不可能伤害你。”

小骆微笑:“不用,谢谢。否则老梁会与我翻脸。”小骆心中想的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但这种话他估计与李小笑说不通。

李小笑无语盯了小骆半分钟,这才道:“行,你不担心孔祥龙,我更不担心。生死由命。”说完,开门召外面的随从进来,在他的指挥下,众人安排车子,打电话询问航班,再有女人进来收拾荷沅的行李,一行热热闹闹赶去电梯,准备赶傍晚一班去上海的班机。

又是抬行李,又是抬人,再说今天整个饭店上下本都是没事干等着晚上婚宴的宾客,等他们一行下到一楼,转出后门的时候,饭店窗户已经趴满了人头,有来头的直接打开窗户看,没来头还指着李小笑的偷偷摸摸地躲玻璃后头看,不过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小笑怎会不知道众目睽睽,一心想速战速决,快快将这瘟神送走,否则应该算是热闹的婚宴都得被孔祥龙糟蹋了。小骆取出车钥匙让人把车子开过来,他让人把荷沅横放在椅子上,孔祥龙,只有委屈他一下钻后面了。对此,李小笑毫无疑义,只沉着脸背着手站一边儿看人先将荷沅搬上车。总算今天婚礼前解决了孔祥龙,否则破坏婚礼事小,在那么多朋友面前丢脸,那以后可就没法见人了。心说这个姓梁的女子还真是够上路的,说到做到,而且说的还都是些实实在在的话,一点没有表功请赏的意思,这等办事责任心,他最欣赏。

孔祥龙被后一部电梯送下来,他显然没荷沅的待遇,是被放在行李车上磕磕碰碰下来。这些,小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等孔祥龙下来时候,后门已经出现不少人驻足观望。

李小笑不愿去看究竟是什么人在围观,难道这个时候他还要很风光地与人招呼吗?不如就当作没看见,不知道。以后若有人不识相地提起时候,他可以一口否定。他看着荷沅被安置好,才对小骆道:“去上海的飞机很快会起飞,我记得她是上海人,去了上海你们自己解决还是我让那里的朋友到出口处接你们?这次没让你玩得高兴,明年暑假你再来,我亲自带着你草原沙漠都走一遍。”

小骆当然知道李小笑这是冲着他爸老骆的面子,不过还是微笑道:“老梁中的乙醚不多,按说明书上说的,应该很快会醒。到了上海,她会安排。谢谢你,李总,在阴山上我玩得很高兴。”

李小笑还是阴沉着脸,但说话语气不很高亢,有点泄气的样子。“这儿上飞机的事我都会安排好,会有人看着孔祥龙。问题是你们下飞机时候他还睡着的话,你们怎么出去?上海不比这里。”李小笑说话时候,众人正七手八脚抬着孔祥龙去车后面上去。这时,后门口有阵骚动,但大家都没怎么在意。

小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如果出上海的时候被上海机场查出孔祥龙中的是乙醚的毒,还不把他们一行都给扣了?他还真没考虑到,他只想到那时老梁应该已经苏醒。“不行的话,那就连夜走吧,请李总派个司机给我。”

小骆说话时候听到身后似乎有异动,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见一只白忽忽物事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扑面而来,小骆当下便条件反射似地身子一偏,但很快意识到那东西并不是冲着他而来,他还没站直,已经看见才刚回头的李小笑中招,额头正中隐隐看到一丝血迹,慢慢血迹成滴,缓缓沿着鼻翼淌下,醒目地将李小笑的脸一分为二,分外狰狞。小骆看到,地上躺着一只鞋跟纤细的白色高跟鞋,李小笑的伤,估计是鞋跟敲出。再看鞋子飞来的地方,许寂寂手中举着另一只高跟鞋,站在后门出口台阶之上,居高临下与李小笑对视,眼中没有一丝怯意。小骆只听见自己心中“轰”地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崩溃,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会毁在许寂寂的手中。再看李小笑,脸色铁青,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白也是血红,仿佛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

小骆失望地看着许寂寂穿着洁白婚纱仪态万方走下台阶,看着许寂寂左支右挡摔开阻拦的中年男女走下台阶,看着许寂寂咬牙切齿目光凶狠地走下台阶,小骆心中明白,此事恐怕难以善了。只不知李小笑会如何反映。小骆看到李小笑一言不发,闷声不响盯着许寂寂一步一步甩开阻挡走向他面前。

许寂寂在走到距离李小笑一米左右地方的时候,被左右拦住。小骆看着觉得滑稽,这对即将走上红地毯的夫妇,见面居然如寇仇,还需有他人中间隔离保证安全。许寂寂没再往前,她拳脚再好,也好不过李小笑的保镖,这点,她有自知之明。她站在那里,对着李小笑低吼:“放了孔祥龙。”

李小笑不语,眯缝着两只眼睛凶狠地看着许寂寂,脸上的血迹随它流淌凝固,不动手自己擦也不让左右帮忙。他整个人身上透着浓浓的危机。小骆让开一些,让他们夫妻自己处理。

许寂寂看看李小笑身后已经躺在车里的荷沅,再看看被塞往后车厢的孔祥龙,又不见李小笑回答,脸上早就升起焦躁。她终于按捺不住,提高了声音,指着孔祥龙厉声问:“你们把孔祥龙怎么了?你们这是在犯法!我最后说一句,放了孔祥龙。”

小骆终于问了一句:“梁荷沅过来救孔祥龙,你为什么不关心一下她怎么了?哪怕是顺便捎上一句?”小骆此时已经认同荷沅当初不救人直接回家的打算,一边替荷沅不值,人家并不在意她这个朋友,只想取她的好处。不知道如果老梁清醒着听见这样的话,心中会是怎样的感慨。这上下,他也懒得说他们本来就是准备放孔祥龙走的。都已经激化到流血,依李小笑的土匪脾气,能放得了孔祥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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