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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718)+番外

仇疑青修长指尖点在桌面:“是么?本使怎么听说,胡大人性格温润不失机智,左右周旋推扯,帮同僚平了很多事,帮官署避免了很多麻烦,很是助人为乐,旁人无不称颂,也不是没有政绩官调的机会,胡大人却没有要,转手送给了他人——怎么,是不喜欢?”

胡安居:“下官只是觉得……自身资历不足,还有很多需要成长的地方,暂时不用那么着急。”

仇疑青:“是不着急,还是不想遇到麻烦?”

胡安居一顿:“这……下官不明白指挥使在说什么?”

就这一顿,面色剧烈变化的瞬间,别说叶白汀,申姜都看懂了,胡安居才不是不知道指挥使在说什么,他明明知道的非常清楚!

还真是怕麻烦?升迁可能会带来的麻烦?

仇疑青并未紧逼,问起死者:“章佑死时,你说自己在看榜,在人群之间?”

胡安居:“是。”

“你确定?”

“下官确定。”

“那为何有人亲眼目睹,你并未时时在人群里,回过楼里?”

“下官……”胡安居握着的手紧了紧,“下官只是好像看到了什么人,追着过去,到茶楼门口时发现看错了,又折回了街上人群,只是进了门,并未上楼,也未看到其它。”

“你看到是谁?章佑?”

“不,下官并未看到章佑。”

“你以为自己看到了谁?”仇疑青声音微重,提醒他不要撒谎,“不是熟人,满不在意的话,应该不会追。”

胡安居这次停顿了很久,才道:“……贺大人,我以为自己看到了贺一鸣,贺大人。”

仇疑青颌首,转向贺一鸣:“当日事发,本使问过你话,你说你自下楼,再没上去过,为什么胡安居看到了你?”

贺一鸣眉梢微挑:“他自己不是说看错了?他眼拙而已。”

“他眼拙,别人也都瞎了么!”申姜刷的甩出锦衣卫的调查走访记录,“你以为所有人注意力都在看榜,无暇关注其它,茶楼的伙计掌柜可不是死的,有人看到你进了楼!”

贺一鸣停顿片刻,抬头看申姜:“那他可有看到,我做了什么?”

申姜皱眉,没说话,这个还真没有。

所有人注意力被放榜引开,有人看到他都很难得,至于他接下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并没有目击证人。

但申姜仍然有的说:“故意躲避别人视线,你还说自己心里没鬼!我劝你还是快点交代,好好回答指挥使的话,否则之后被打脸,可别说自己委屈!”

他可是知道所有证据的!

贺一鸣却并未紧张,视线不着痕迹掠过仇疑青,眸底隐有暗芒,最终看向坐在一边的叶白汀,唇角微微扬起,装模作样的理了理袖子,说了一句:“我倒是很期待呢。”

“这座茶楼,有些特殊之处,就在三楼拐角,”仇疑青问除贺一鸣之外的堂上几人,“你们可知晓?”

所有人都摇了头。

唯贺一鸣沉默不语,一点表情都没有。

“怎么不说话了?”仇疑青看向贺一鸣,“你也不知道?”

贺一鸣:“我不——”

仇疑青:“你不知道也正常,若是知道了,就不会把染上颜色的衣服——留那么久吧?”

贺一鸣眼皮一跳,显然是想起来点什么。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申姜拿了那套他当日穿过的衣袍,抖开,展示给所有人看:“衣角边缘的红漆,贺大人怎么解释?”

衣袍清洗过,很干净,甚至还留有淡淡皂角味道,可衣袍内里,镶边白里的部分,有一处红色非常明显,不大,像是一条很短的细线,但颜色过于浓烈,对比明显,只要细看都能看得出来。

贺一鸣眼皮轻颤,面上意外不似作伪。这点红色太少,太小,以至于他自己都没发现,不仅是他,连浆洗下人都未察觉……锦衣卫的眼睛,还真是够尖!

站到北镇抚司大堂,他的声音第一次发紧,发涩:“不过一些意外沾的痕迹而已,又说明得了什么?”

仇疑青指节叩了叩桌面,似懒得再和这种不配合的人周旋,点了叶白汀:“你来问贺大人讲说讲说,为什么撒谎没有用。”

叶白汀:“是。”

今日上堂,他还没说过话,一是要观察每个人细微表情变化,二是……有些人一看气焰就很嚣张,总得容他们傲一傲,打脸的时候对方才会更舒适,更懂得配合不是?

他将桌上验尸格目翻开,双目锐亮,声音清朗:“死者章佑,内脏出血,骨折严重,身体广泛性摔伤明显,无中毒表现,无药理反应,死因明显,确系高处坠落,全身上下唯一不能解释的,就是背后小范围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