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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622)+番外

申姜最先报告:“徐开尸体还真不是硬生生扛过去的,用了小推车,园艺下人的车子,个头不大,独轮,推具尸体特别方便,那车子很显眼,平时不用的时候就收在一边,只要经过过,就能看到。暗道里没发现车印子,但小推车上发现了徐开腰扣留下的痕迹,他那个腰扣黄铜质地,擦蹭痕迹很明显,看的非常清楚。”

叶白汀点头:“经过尸检和口供比对,徐开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子时到寅时,这个时间段,案件相关人都在哪里,可有异动?”

申姜 :“我仔细排查过,因府里接连发生意外,大家都很重视,到了晚上,几乎处处留灯,主子们的院子也是一样,是以并不能确定,当晚谁睡了,谁没睡,也没看到什么人走动……凶手可能是趁别人不注意时行动的,我看过他们的下人轮值表,非常容易钻空子。”

“老侯爷一个人住,应白素一个人住,蔡氏卢氏都是一个人住,世子和大夫人呢,他二人可能彼此为证?”

“不能,”申姜摇了摇头,“那夜世子公务繁忙,歇在了书房,所有案件相关人,都是‘单独’在一个空间里。”

仇疑青:“你到的时候呢?那日清晨,你到侯府寻徐开说事,都有谁在府里?”

“我想想……”

申姜拿出自己简单勾勒的侯府地图,在上面圈了几个点:“这是所有人的位置。”

叶白汀和仇疑青一起凑过去看了看,心里慢慢有了数。

仇疑青拿出一份消息资料:“这是最新到的,临青卫所查到的二房资料。”

叶白汀拿过来翻了翻,大部分和蔡氏说的都对得上。一些二人相处细节,情生缘起,太过私密,很难查透彻,但每个人对应的时间线,做过的事,情绪表现,完全可以辅助对照这个事实。

“……蔡氏没有撒谎,至少在这件事上。”

她和应溥心,的确是一对有情人。

“没撒谎?什么意思?”申姜没懂。

叶白汀就把今天的事跟他说了,申姜听完,抹了下脸:“也是可怜人。”

仇疑青却觉得小仵作这话有深意,重点是——至少在这件事情上。

他一直没说话,叶白汀干脆偏头看他:“指挥使不觉得?”

仇疑青颌首:“蔡氏应该很聪明。”

申姜:“等等,你们的意思是——蔡氏撒谎了?”

仇疑青一句话,叶白汀就知道他们又想到一起了,有点满意:“嗯。”

申姜完全没明白过来:“人刚刚吃完解药恢复,你俩眼皮子底下盯着,人家情绪激动的把过往都讲出来了,还有心思编瞎话?”

这得需要多少心机,得有多累!

叶白汀:“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很聪明。”

可聪明也不能是确认别人撒谎的理由啊……申姜没理解这个逻辑。

叶白汀看着他,叹了口气:“她的过往,我刚刚也转述给你听了,她是不是一个很勇敢,很坚韧的女子?”

“是,”申姜点头,“这么被欺负,还能硬扛着这么走过来,我申姜服她!”

叶白汀:“她被迫还过赌债,见过人间冷暖,人性最脏污的一面,面对过‘杀人’指责,她能从容拿着剔骨刀,应对山匪,小小年纪就敢帮别人抬尸赚钱,只是看到应玉同尸体挂在房梁上,就心慌害怕,什么主意都没有,这正常?”

申姜想了想,还真有点不正常。

“她如果不强调这种心情,就说井井有条的做了那些事,我反而更信一些,她说她着急慌乱,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想到了这些,不怎么好圆的法子,我觉得不太合理,”叶白汀眉目微深,“她这么做,一定有更深的理由,比如这‘尘缘断’,她可是早早就备好了的。”

申姜拍桌子:“对!还有尘缘断!连药引子都告诉丫鬟了,明明是蓄谋已久!”

叶白汀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现在我们面前有三桩已确定的命案,应玉同,史学名,徐开。应玉同和史学名的死,还算计划缜密,如果不是锦衣卫刚好赶到,应玉同的案子可能不会查的这么深,史学名的骸骨也很难被发现,徐开的死亡处理就有些粗糙了,尽管做了一些时间上的延迟,还有‘遗书’为证,把史学名和应溥心之死引向了已经死了应玉同,可案子并不能就此终结,只要细查,漏洞百出。”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徐开遗书上说,四年前应溥心死时,应玉同就在庄子上,可蔡氏说应主同不在,她对丈夫的死那般在意,前前后后查了那么久,如果应玉同有份,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点没什么好隐瞒的。

仇疑青:“我们可尝试分析凶手动机,想法起源,以及可能会遇到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