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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621)+番外

那他是得晕。

蔡氏:“之后就是那些老生常谈的戏折子,老的敲打小的乖一点,别惹事,小的讽刺出嫁女回来,过的可真松快,家里都不顾男人们死活了,主理中馈的话术圆融,当家理事的的出来说场面话,各打五十大板……来来回回都是这一套,我听着实在烦,就起身告辞,再之后的事,我刚才也说过了,就是被他威胁,去他书房,发现他死了。”

叶白汀沉吟。

如果应主同用木菊花的目的,是让所有人昏睡,趁机欺负蔡氏,顺便折磨折磨应白素……对付应白素,好像不难理解,他不喜欢应白素,二人一直小有积怨,可欺负蔡氏,为什么要让所有人昏睡?就侯府这脏污样子,做这种事会害怕别人知道?

“应玉同……怕不怕你?”

“怕我?”蔡氏差点笑了,“天底下还有他应玉同怕的人?除了他爹,他怕过谁?连大姐都敢骂,要不是徐开……”

“徐开如何?”

蔡氏垂眉:“你们应该查到了?纵是不被家里重视的大姐,也是有人记挂着的。”

这话暗意颇深,她似不想说更多,叶白汀却全都懂。徐开是管家,侯府大事小情,都绕不过他去,他喜欢应白素,应玉同对应白素不好,他就对应玉同不好,说起来等级森严,人家是主子,他是下人,他能把人家怎么样?

可有句话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下人有下人的路子,主子身边的吃穿打点,屋里的洒扫整理,所有的活儿,是不是都得下人干?你要点东西,你的月例银子,份例物什,别人跑的勤快是一回事,跑的慢是另外一回事,可能夏天都到了,你的春装都还没做好呢,你不高兴了打打骂骂,告个状,好,这一头给你加紧了,另外几头更拉胯,你还能回回靠告状扳回来?

应玉同和应白素的矛盾,可以积于微末,还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徐开位置坐的稳稳,自也能一直整的应玉同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是以这份矛盾越积越深,无法调和。

“徐开的死,你肯定知道了。”

蔡氏点了点头:“是。”

叶白汀:“他从水塘捞出的前一晚,你可有听到什么动静?或者,徐开的死,你可有怀疑的人?”

蔡氏浅浅叹了口气:“我要是能想起更多的东西就好了,可惜,他的事我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夜里也早早就睡了,什么都没听到。”

又问了几个问题,叶白汀和仇疑青交换了个眼神,双方暂时没有更多想法,便打算提出告辞。

离开前,叶白汀最后问蔡氏:“应溥心为你画的小像,还有桌上部分信笺,为何都有一枚蛾眉月?”

蔡氏怔了下,才垂了眉,缓声道:“也是缘分,我们相处的每一个重要节点,几乎都在七夕,甚至连狱中相见都是,之前都没能好好过,成亲时,他同我约定,每年这个日子,都要好好过,一辈子不许变。”

可谁知岁月流转,四季往复,七夕年年至,许诺的人却不在了。

“……他就是个骗子。”

离开二房院子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外面灯火阑珊,夜色渐浓,丫鬟小杏出来取灯盏,房间里只剩了蔡氏一个,她静静坐着,身边一片空寂,背影融在深深暗色里,此刻伴着她的,唯有桌边一叠厚厚的信纸。

蛾眉月,诉衷肠,盼佳人,吾心安。

纸短情长,字字温柔。

随仇疑青出门,骑上马,很久很久,叶白汀微轻的声音才落在风里,淡淡的:“要是世间所有眷侣,都能美满就好了。”

仇疑青将他扣在怀里,紧紧的:“……嗯。”

……

到了北镇抚司门口,仇疑青把叶白汀放下马,自己却没下来:“你先回去,我有件事要确认,很快回来。”

“好。”

叶白汀回到暖阁,也没什么心思干别的,干脆摆开所有卷宗线索,摊开在炕上,小几上,分门别类整理,分析思考,重新连线。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越来越安静,烛盏爆出灯花的声音都特别响,院子里有非常明显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直冲暖阁的方向,很熟悉,是申姜。

申姜突然停下,行了个礼,同时问好,原来仇疑青也回来了。

二人推开门,走进暖阁,看到的就是盘腿坐在桌边的少爷,还有一桌一墙的线索分析图……

申姜想的竟然是:“正好,咱们聊聊案情?”

说完他挠了挠自己的头,有点不大敢相信,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干活这么积极的?以前不是能摸鱼就摸鱼,能偷懒就偷懒么?

可现在看到案子,他就是很兴奋啊!

叶白汀相当稳重,让开一点位置,让仇疑青和申姜都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