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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总统夫人(379)+番外

他永远都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心可以因为一句话升上云端,但也可以因为一句话坠入万丈悬崖。

26岁,总统府的人都说她是一位春花烂漫的女人,都说她笑容洒脱,都说她大气优雅,她将自己一点点雕琢成了职场白骨精,但爱人的心却越发沉淀,藏得太深,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出来她是爱他的。

多少年的焚香祷祝,多少前世今生的痴心不改,才换来今生回眸一望,第一眼看到他,她便知道,她的爱情是他了。

那一年,苏安回国。

27岁,注定是个多事之年,伴随着一场世纪婚礼,伴随着苏安怀孕,那些被埋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过往悉数摊晒在眼前。

她思绪如麻,心中百感交集,面对苏安的告知,她不是没有丝毫的判断力,她知道在苏安那声“唯有她可相信”的话语下夹杂着利用和被利用。

她该说什么呢?她心甘情愿被利用。苏安经受那般苦痛,让她再次相信一个人真的很难,苏安肯说给她听,至少在心里还是偏重相信她的。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啊!

在这世上有一种医学死对头,虽然看起来心里发堵,但却惺惺相惜,最怕的是有一天没有这个可比,可斗,可以一起在冬日深夜买一杯热咖啡放在掌心相伴走路的人。

这种人,她叫——朋友!

她去试探元清,相交多年,她那时候才发现,其实她一直都不了解他。

记忆天才,那么惊人的记忆力让她心头发颤,她手心发凉,想起了徐朗。

这样的惊世记忆,徐家就出了一个,但她随即苦笑,就连元清也说,在这世上并非只有他一人记忆惊人,还有别人。

她是恶俗的,有那么一瞬,竟然把元清跟徐朗放在了一起。

不会是元清,怎么会是元清,这个冷峻中带着温暖的男人,怎么会是那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他。

那一年,萧家因为一个叫苏安的女人,因为一个叫云卿的孩子历经风雨。

那一年,那一天,萧何胸口被鲜血浸润,苏安九死一生诞下双生儿。

那一年之后,有两年时间里,萧何和苏安形同陌路。

28岁,她终于知道在元清心里住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他心中的白莲花,是他的梦中月,那个女人叫龙若薰。

元家是K国名门望族,祖辈经商,旗下拥有庞大资产,听闻当初是两位好朋友合伙创建了如今的昊海国际。

这两人分别是元昊和龙海。

元昊有子元清,龙海有女龙若薰。元昊和龙海感情深厚,虽是知己好友,却情比兄弟,在子女尚小的时候就定下了娃娃亲。

龙海夫妻在龙若薰六岁的时候,车祸身亡,独留孤女在世,元昊悲痛之际把龙若薰带到了元家,比亲生女儿元夕还要亲,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元家的人都知道龙若薰以后势必是元清的妻子。

龙若薰是个很自主自立的女人,虽然寄养在元家,却自力更生,少女时期独身一人前往国外念书,后来听闻在那里有了男朋友,再后来出任昊海国际海外执行总监,一直都未曾回国。

听闻,元清和龙若薰青梅竹马,因为龙若薰有男朋友一事消沉了很久,听闻元清尊重龙若薰的选择,因为元昊逼婚,促成两人在一起而离家弃商从政。

元昊起先勃然大怒,但是后来元家有子位居国会议员,国家秘书长,对待元家来说又岂是长脸那般简单?

知道元清另有所爱,徐药儿该落泪的,但是她已经习惯压抑自己的内心感受,她没有哭泣,只是淡淡的转身去泡咖啡,看到元清拿着文件走过来的时候,她平静的问他:“要不要喝咖啡?”

“好,不加糖。”伴随着他的声音,人已经走进了繁忙的秘书室。

她泡咖啡的时候在想,为了第一眼的爱情,为了紧紧抓住瞬间的感觉,她好像流失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那一年,她在想,再也没有什么事能够让她流泪了,只因她的伤心早已在经年岁月中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29岁,她开始亲手推翻自己的理论。

那一年,萧何屡屡遭受暗杀;那一年,元清保护萧何受伤;那一年,那一天,她为元清上药,她正在注射药剂,转头就看到元清脱下了上衣,然后肩膀上的齿痕印就那么清楚的暴露在了空气里。

那天很冷,手中针管砸落在地毯上,她的眼泪瞬间汹涌出来,滚滚滑落。

她从没有那么哭泣过,泪水宛若涨潮的海水,姿态汹涌强势,她不是在流泪,而是心中储备多年的眼泪在那一刻决堤而出。

那天,元清似是被她的哭泣方式惊住了,她胡乱擦了擦眼泪,走到他面前:“没事,最近暗杀事件不断,我压力比较大。”

元清没有说什么,他不会知道她的手在发颤,她的心被人剪碎凌乱一地。

他沾血的纱布被她拿去化验,那天她拿着他和徐朗的亲缘鉴定书站在天台上,有一滴泪在眼眶里晕染开来,但在即将落下之前,快速消融在眼角。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想要落泪,也需要酝酿很久,很久……

元清不会知道,29岁那年,她有好几次都准备了毒素,那些毒素只要一滴,这个拥有冷峻眉目的男人就会彻底的消失在人世间。

元清不会知道,她每次想杀他的时候,心里涌起的是怎么样一种无力和绝望。

元清不会知道,她无谓笑声中流露出来的是尘世沧桑和无尽彷徨。

元清不会知道,她忍着心中的痛苦长达十一年之久,她不肯给别人同情怜悯她的借口。她的心有个洞,那些眼泪在里面囤积,所以她的泪,没有人能够看得到,但又有谁知道她的心里早就逆流成河了呢?

她爱这个男人,她把他放在心里,当成她一个人的财富,默默的爱了那么多年,推翻这些爱却只需要一秒钟。

同时她又恨他,他毁了她一生,毁了她想爱不敢爱的能力……但她更恨的是自己,她爱他,她恨他,可是到头来却告诉她,他和那个“他”竟然是同一个人!她和当年强~暴她的男人共处六年之久,单是这么一想,身体毛孔就全部紧缩在一起,无比战栗和胆寒。

她没办法跟这样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朝夕相处,一起共事,更何况……朗朗病了。

就当是一场梦吧!她用自己的可笑诠释了一场浮华闹剧,前期是悲剧,后期是喜剧。

那样的喜,让她眉眼间都是笑意,卸职离开总统府那天,按照规矩,所有人为她举行告别礼,集体送她离开。

她穿着风衣,发丝在身后飞扬,她知道他在身后看她,但是背却挺得很直,她想她的骄傲和尊严这一次不应该伴随着眼泪渲染而出。

还记得递交卸职报告出来,元清挡在她身前,皱眉问道:“卸职怎么没有一点儿征兆?”

没有征兆不好吗?她淡淡的笑,然后看着他,眼神无波:“累了。”累了,痛了,于是她要退出了,她要开始重新计划她的人生,她要多陪陪她的……儿子。

但不管她怎么做,都没有办法阻挡病魔的脚步,朗朗的身体状况开始变差,别人的儿子一出生都在迎接美好的未来,她的儿子一出生却要为了成全她的人生化身成她的弟弟,如今他的生命正在倒数行走,她知道她不能再退缩了,因为她退缩的不仅仅是她的心魔,还有朗朗的生命。

跟元清打电话的时候,他有些惊讶,跟他相比,她显得平静多了:“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来坐坐?”

元清沉默了几秒,突兀的说道:“你确定今天天气不错吗?”

她当时在医院还没有走出去,他问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刚走进大厅,外面竟然在下雨。

“抱歉,我在医院,所以不知道下雨,你如果不方便的话,改天吧!”她听到电话里元清在交代秘书有关工作细节,等了一会儿,就听他说:“没什么不方便的,你说个地方,我一会儿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