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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总统夫人(380)+番外

听着电话那端徐药儿说了地址,元清挂断电话,有些晃神,看着桌上堆积的文件,轻轻叹了叹,今天工作确实太多了,看来只能等一会儿回来加班了。

下午路面有些堵,徐药儿约元清去的地方离国民医院不远。那是一家咖啡厅,顾客稀疏,音乐轻柔。

元清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徐药儿站在阳台上,因为是隆冬,离圣诞还有几天,她穿着毛呢风衣,背影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近一年来,她似乎变了许多,她不说,他就不方便问,长久以来养成的性子难以更改。

他坐下,拿起已经煮沸的花茶,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几天了。”闻声,转身看他,她甚至还笑了笑,如果细看的话,那笑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我以为你要过了圣诞节才回来。”他把茶杯移到她面前。

“谢谢。”她说。

他抬眸看她,就那么沉沉的看了一会儿,唇角勾了勾:“你以前可不会跟我这么礼貌。”

她有心事,听了他的话也只是笑笑,有些心不在焉。

元清一向敏锐,察觉到徐药儿见他不会单纯只是喝茶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什么话,什么事要跟他讲,毕竟在两人相处六年的时间里,她并不是一个太过主动约人喝茶的人,唯一一次约他喝酒还是带着目的性,为了苏安试探阁下的行程安排……

她沉默,他就耐心的等着,望着窗外的雨水,他……一向都很有耐心的。

徐药儿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元清没有想到徐药儿说的竟然会是这么一句话。

徐药儿问他:“你这辈子有没有亏欠过谁?”

元清愣了愣,皱眉不语,不说话,不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过谁,而是徐药儿为什么会这么问,而他有没有必要回答她。他在斟酌。

徐药儿倒也不以为意,端起面前的花茶凑到唇边吹了吹,然后小抿一口,这次笑了:“或许我该问你这辈子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元清眉深了几分,盯着徐药儿,徐药儿也看着他,眼神却都渐渐的冷了下来,元清这才意识到徐药儿这样的眼神已经出现很久了,远在她没有离开总统府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如今只不过更加坦诚,更加肆无忌惮罢了。

她对他有……敌意?敌意从何而来?他不记得自己哪里有得罪这位姑奶奶。

终于,他说:“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徐药儿笑,轻轻抚额,随即看着他:“能跟我一起去个地方吗?”

“临近圣诞节,我工作比较多,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说着,他翻看了一下手表时间。

“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几分钟就到了。”那个地方很近,真的很近,因为徐药儿带元清去的地方是国民医院地下车库。

那里是她十八岁被定格的不堪过去!

PS:还有一万四!等待啊!

正文 朗朗,是弟弟也是儿子!【4000】

她和他,一前一后,行走在雨幕中,两把黑伞在细雨中漂移。

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想开口说话,徐药儿心情沉淀如石,元清更是心思烦躁。

这样一条街道似乎勾起了他残碎的朦胧过去,许多年前,他依稀好像愤恨无助的走过这样的街道,只是记忆太空茫,他竟没有丝毫印象。

他下意识排斥这条街,多年来也很少开车经过这里,只因他永远都忘不了当时的仓惶和绝望丫。

只是后来的记忆却好像被抽空了一般,他自诩记忆超群,却不曾想过记忆终究有它的盲点存在。

如今,徐药儿在前面走,步伐轻快,宛如一只会飞的鸟,她的长风衣衣摆飞扬,发丝在雨雾中显得如梦似幻。

他在后面一步一循的跟着,看着徐药儿背影,忽然觉得其实他从未了解过她,也许不是他未曾了解,而是未曾花费心血认真的去了解前方的女子,哪怕他们是多年挚友,哪怕他们彼此看起来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但是在这一刻,元清惊觉出他其实是不了解她的。

那是K国著名的国民医院,徐家产业,院长是徐药儿的母亲,元清不会不知道这些。只是徐药儿如今把他带到国民医院干什么媲?

徐药儿似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转身对他说道:“我弟弟徐朗,你听说过吗?”

“嗯。”当初既然邀请徐药儿到总统府工作,她的背景自然都查的很清楚,她有弟弟徐朗在K国又不是什么秘密,几乎人人都知道。

“他生病了。”声音虽然平静,但是话语间的黯然却是情真意切。

元清微愣,沉默了片刻,出口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他怎么了?”他想,如果是小病小痛的话,徐药儿不会特意开口告诉他的,如今她这么一说,很有可能徐朗病的很重。

徐药儿垂眸,没有回答他,反而笑道:“你要不要见见朗朗?他应该会很……喜欢你。”

此刻他们已经来到了医院门口,纵使元清再忙,基于礼貌,基于和徐药儿相识多年,他是不可能掉头就走的,更何况徐药儿家人生病,他应该去看看的。但徐药儿带他去的地方不是医院大厅,而是径直去了地下车库。

“去车库干什么?”元清心中的烦躁越发明显了。

“我给朗朗买的花还放在车里。”她淡淡的解释。

“我在这里等你。”

徐药儿静静的看着他:“我有黑暗恐惧症,车库灯暗,你陪我走一趟。”

徐药儿有黑暗恐惧症,元清是知道的。有一次她和他乘坐电梯被困,当黑暗笼罩电梯的那一瞬间,徐药儿脸色苍白,沿着电梯壁一点点的滑下了身体,她蜷缩一团,浑身都在发抖,他轻轻唤她的名字,过去试图安抚她,但手刚碰到她,她就失控的尖叫出声……

那次的黑暗只有三分钟,但三分钟过后再去看徐药儿,她眼神散乱,很明显受了什么惊吓,她倔强的不用别人搀扶,一个人走出电梯的时候,脚步踉跄,那次她说:“我有黑暗恐惧症。”

车库密密麻麻停了许多车辆,徐药儿在这里走的很慢,她脚步虚浮,但似乎心中有目标,所以走的格外坚定。

“车呢?”越是往里面走,越是有一种心慌攥住了他的感官知觉,他太不喜欢这个地方了。或许,今天他原本可以不用出来的,天气阴沉,徐药儿冰冷,就连他也变得格外心神不宁。

徐药儿终于在一辆车前停了下来,静静转身看着他:“我已经有将近十一年没有来过这个地下车库了。”灯光打在她的脸庞上,带来阴影,越发衬得神情晦暗:“我父母曾经一度想把这个车库给填平了。”

为什么?

这是元清的问题,但话到嘴边,竟觉得很无力。

“元清,如果今天不是你陪我一起来车库,我估计一辈子都没有勇气来这里。”也不敢来这里,如今这样多好!

元清呼吸忽然屏住了,他是一个心思八面玲珑的人,善于推敲,徐药儿说十一年前,十一年前是……

徐药儿指着此刻停放车辆的地方,那里离墙角很近,而她指着那个地方,食指修长,带着尖锐的冷硬,话语却很轻柔:“十一年前,我在这个地方被一个陌生男人给强~暴了。”

元清如遭雷击,震惊的看着徐药儿,徐药儿兀自说道:“那年我十八岁,母亲医院接收了一位车祸高危病人,局部骨头粉碎,父亲赶来和母亲一起会诊,那天我来医院找他们,我把车停在了这里,下车刚走几步,就被人紧紧抱住,他把我拖到了那里……”她忽然停住了话锋,看着元清笑的迷人:“那天我流了多少眼泪,我很害怕,很绝望,我很无助,可是没人能够帮我的,没人能帮……”

车库气氛阴沉,一片死寂,元清站在那里,隆冬冷空气让他浑身都在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