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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72)

又过了三两天,叶蝉发现正院里的状况似乎得到了显而易见的改善,终于把自己做的那些安排竹筒倒豆子般地都跟谢迟说了!

——她有意憋了好几天,怕自己吹嘘之后发现没奏效被他笑话。现下奏了效,她不免说得兴高采烈,谢迟一边喝着碗杏仁酪一边笑着听。

杏仁酪是以南杏仁磨粉调制,掺少量糯米粉,和鲜牛乳一道煮沸、烹熟,制好后再加些许砂糖即可。喝起来杏仁的香味极为浓郁,说是满口喷香一点都不为过。

谢迟觉得叶蝉会喜欢这个,就叫刘双领去给她盛一碗来,然而刘双领刚应下,就被叶蝉拦了:“我不喝!”她斩钉截铁道,“太热了。”

这都五月中旬了,天气真是热的厉害,杏仁酪又是热的才好喝。他近来是因生着病不敢吃冷食才拿这个解闷,她可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天气喝热的东西。

谢迟穿着一身凉爽的中衣裤,闲散地歪在罗汉床上。听她喊太热也不在意,兀自又抿了口杏仁酪,道:“那你不渴吗?一个劲儿地说个没完。”

“那我喝酸梅汤,要冰的!”叶蝉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反应过来,顿时瞪谢迟,“你是嫌我话多?!”

“哈哈哈哈哈哈!”谢迟笑仰过去,将碗放到了一旁的桌上,凑过来攥住她的手,“没有,我真是怕你口渴。”

哼,她才不信!

叶蝉扭头不理他,他敛了敛笑,有些认真道:“你做得挺好的,真的。”

他以为她要颇费些工夫才能改善状况,没想到她能直接把宦官用起来,就把人给压制住了。

叶蝉傲气地又轻哼了一声,接着想起来:“对了,还有个事。”

“什么事?”

“门房来人说,容萱近来着人买了好些东西拿去西院。他们怕出事,就回了我一声……可我也摸不准她在干什么。”叶蝉道。

按道理说,容萱乐意拿自己的月例去买什么,她管不着。可她从前的举动太令人不放心了,她不得不问问。

谢迟听言也皱眉:“她买什么了?”

叶蝉道:“说是……笔墨纸砚,有好些颜料,颜色很全。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书,门房说像旧书摊上淘的,一一查过,倒没什么禁书。”

买这些东西,听着真是有点古怪。可是前者各府都有,多买些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后者门房既已查过,那读些闲书也算不得错。

谢迟思量之后道:“那就先不管她了,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咱们会知道的。”

主要是她也闹不出什么大岔子。一个侯府的妾室,是能谋反还是能通敌?其实她就算好奇之下真去看些禁书都不是大事,那些书落到读书人手里或许要出麻烦,后宅女眷看了也就看了。

西院,容萱捧着本书看了一上午,然后陷入了悲愤。

果然,即便是穿越了,她也还是没有艺术细胞。

两个嫂嫂劝她的话她想听,因为那也确实是个活法,而她当下的活法又的确不太开心。她便顺着那个思路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干,比如开发个新爱好。

在现代时,她最大的爱好是看小说。可到了古代,这些小说就显得对她不太友好了,读起来特别费劲,而且故事节奏和情节也不太符合她的喜好。

所以她不得不尝试点别的。花穗给她出主意说做女红,容萱想了想,理智地连试都没试——在现代世界连做个十字绣都嫌烦的人,做什么女红?

然后她就想到了画画,这听上去比女红容易点,至少在耐心方面要轻松不少。可是吧……

她已经看着书试了好多天了,似乎也没什么进展。

容萱暴躁地扔下了书,愈发觉得生活灰暗。

她很希望自己能像二嫂说的那样,别总琢磨着谢迟,能高高兴兴地自己过日子,可如果她不能找点事消磨时间那就太难了。当下这科技水平又不能支持她四处旅游,就算能,社会体制也不允许她一个侯府妾室到处浪啊?

容萱瘫到床上,苦闷地叹了口气。不知不觉的,她就又开始想谢迟了。

平心而论,她对他说不上喜欢,只是简单粗暴地觉得他长得挺好看的,符合穿越小说的男主形象。但也正因为他符合男主形象,所以她总忍不住地想她。

如果他能喜欢她就好了!那她就真的可以走女主剧本了啊!

啊啊啊啊啊不能再想了!

容萱内心愈发挣扎,一边十分愤慨地发誓一定要换个让自己高兴的活法,一边又清楚地知道这并不容易。

妈的不信了!

容萱咬牙切齿地又腾坐起来。

她可是个现代人!现代人的优点之一就是思维世界更广阔,对于新事物的接受度也高!

她重舒着气,把刚才扔下的那本书又捡了起来,深呼吸暗对自己说,肯定行的,她相信自己还是女主。

女主无往不利!

如此又过了三四天,谢迟的病可算大好了。走出书房,他干的头一件事就是去找元晋算账。

——因为叶蝉说,在他生病的这些天,元晋一点都不想他,还欢天喜地地鼓掌说爹病了真好,他就可以跟娘睡了。

他到正院一把就将元晋举了起来:“臭小子你不想我?!”

元晋啊啊啊啊地尖叫了一串,被举稳后停止了叫声,又紧张又兴奋地盯着谢迟,甜甜地叫了声:“爹……”

“哼,现在才叫爹?晚了!”谢迟信手把他一抛,刹那间,别说元晋了,叶蝉都跟着惊声尖叫起来。好在谢迟又精准地将他接在了怀里,不然叶蝉要吓晕过去。

元晋惊魂未定但又觉得很好玩,在他怀里嘬着手指咯咯咯地笑:“爹!”

“……没心没肺!”谢迟被他逗得也笑,抱着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想了想问,“哎,你说,让你娘给你添个弟弟,好不好?”

叶蝉神色立变,元晋则迷茫起来。他皱着小眉头看看谢迟,接着指指自己:“弟弟……”

他的意思是,我自己就是弟弟啊?

谢迟嗤笑:“你是你哥哥元显的弟弟,但是你也可以再有个弟弟。就是……添一个比你更小的孩子陪你玩,你要不要?”

叶蝉自是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他肯定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谢迟也确实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不过他其实不想这么……旁敲侧击,只是实在不知该如何打开这个话题。

于是说完之后,他迟疑着抬眼,看了看叶蝉的神色。

叶蝉面色惨白,向后退了半步:“我不……”

“小蝉。”谢迟刚想说点什么劝她,叶蝉双眼一红,转身便跑了出去:“我不!”

她害怕!行房一点也不舒服!而且不止她不舒服,他似乎也没好到哪儿去,她才不想再来一次!

“小蝉!”谢迟赶忙将元晋交给乳母,自己去追她。跑进卧房一看,叶蝉已然趴在床上哭了,哭得肩膀一搐一搐的,十分无助。

她倒也不全是吓的,而是当下这般,让她不知该怎么办。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试一回了,可是既然成了婚,那又好像是最“基本”的事情。被夹在这中间,怎么办才好呢?

“……小蝉。”谢迟面色尴尬,走到床前,迟疑了半天才弯腰碰了碰她的胳膊。

叶蝉猝然回头,红彤彤的双眼还含着泪:“我不想再、再行房了!书里都是骗人的,那事比生病还难受,我……我就好好教元晋行不行?要不然……要不然你……”

她一咬嘴唇:“要不然你去找减兰?”

谢迟霎时间面色煞白:“你说什么?!”

叶蝉被他的喝声吓住,噙着泪一时不敢吭声了。可她又很想再劝一劝,她是认真的,她觉得她能说服自己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相比之下,她更怕那种一次次地不适使得她和他的相处越来越别扭。

谢迟眉心搐了几搐,竭力平复了一番,还是无法掩饰心底的那种震惊:“你……把我往别人房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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