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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73)

他的声音虚了下去,难过逐渐渗了出来:“……你不要我了吗?”

叶蝉怔怔地抹了把眼泪。

她一时想说,你怎么能这么说?一时又想解释,她真的是对再次行房太害怕了。最后,所有到了嘴边的话却都化成了和他异曲同工的难过,她从床上抱起来抱住他,然后就崩溃地大哭出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喜欢你,我怕因为这个弄得互相厌弃!”

这种事带来的痛苦又不可能一觉醒来就不再想,那总沉浸在那种情绪里,日子怎么过啊?

近些日子她都懊恼极了,可这种懊恼又无法与外人道。

她都快急死了!老实说,她现下和谢迟感情这么好,怎么可能想把他往别处推?可她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啊!

谢迟也将她搂住,俯首在她额上吻了吻,然后听到她委屈地嘶哑道:“我没想到你会再提,我以为……我以为你那天也不舒服的!”

他那天确实是没多舒服——一开始就找错地方了尴尬死了好吗?不过大约是男女本身有别的缘故,在那日的不适之后,她是变得惧怕不已,而他在有“欲望”的时候,还是会想和她解决一下……

谢迟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温声道:“不提了不提了。”

“我不是故意躲你的……”叶蝉在他怀里抽噎道,谢迟又说:“我知道我知道,怪我,我突然说起这事,激到你了。”

她方才真是一下就被激得炸毛了,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整个人都变了副样子。

他再度吻了吻她:“那我不提这事,你也不许再把我往别处推。”

“……我才不想把你往别处推呢。”她在他怀里蹭着。其实说完那句话,她便觉得难受死了。她多想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啊,说出那句话,她比他都难过。

门外,刘双领虽然觉出不对就把旁的下人都哄远了,自己却将整个始末都听了下来。

他心下越加确定——啧,君侯确实是不举啊?

太可怜了!

于是当日晚上,谢迟正在正院的西屋练着字,就见刘双领鬼鬼祟祟地进了门,手里还捧了只匣子。

“君侯!”刘双领堆着笑把匣子放到了他面前。

谢迟不解:“这什么啊?”打开一看,脸都绿了,“你什么意思?!”

他几是从椅子上腾起来去关门,折回来又啪地把匣子合上了,扭头再度喝问刘双领:“你干什么啊!”

捧条鹿鞭进正院,让小蝉看见了不得臊死?

刘双领小声道:“这是好东西,给您补补。您不是那个……不太行吗?”

四下里冷了片刻。

然后,在东屋里正做绣活的叶蝉就听西屋炸出一句:“谁说我不行啦?!?!”

谢迟当真气炸,抄起那木匣就要揍刘双领,索性刘双领闪得快才没被他开瓢。

一腔忠心的刘双领边躲闪边压着音继续道:“君侯……君侯您息怒!这事也没那么丢人!咱不能讳疾忌医啊!”

“你……”谢迟气结,发觉他是认真的,而且还真是在为自己好,一时简直不知该说什么。

他僵了半晌才道:“我没有不举,好吗?!”

刘双领愕然:“那您和夫人……”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谢迟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懊丧地双手扶头,“我们俩都……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弄得很不舒服,跟书上说的全然不是一回事!”

哦……

刘双领恍悟:“也就是说您活儿不好。”

“?!”谢迟拍桌子,“我都说了我没有不举啦!”

刘双领好悬没笑出来,硬生生憋住,不得不跟他解释:“这是两码事!您不是偷着看过好些书吗?您一直就……误以为书里写的这两档子事是一样的?”

怎么,这里还有很多讲究吗?

谢迟茫然地看着刘双领,一时甚至忘了他是个宦官,得到救星般一把拉住了他:“你给我讲讲!”

可是具体的,刘双领就讲不出来了……

他只能嘴角抽搐着说:“这个……下奴明天帮您找点,讲得细的画得好的书……”

“行,太谢谢你了!”见能有人相助,谢迟顿时感觉心中一块大石落下,神清气爽。

如果这个问题当真能解决,小蝉就不会那么回避这种事情,更不会把他推到别处去了!

现下他可真紧张。

他真怕小蝉嫌弃他,不要他啊qaq……

第53章

第二天,刘双领还真找了书来,谢迟一从御令卫回府就看见了。

他原本满脑子都在琢磨皇帝让他们说说想去哪部的事,看见桌上的书随手一翻,脑子里的正事咔嚓就被劈没了。

——这画得也太细了吧,天啊!

他顿时臊得脸上燥热,虽然知道只有刘双领在屋里,而且刘双领还原本就知情,他仍是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然后他咳嗽了一声:“不许告诉夫人。”

“哎,诺,下奴不敢。”刘双领赶忙躬着身应下,谢迟摆了摆手,他就退远了。

当天晚上,谢迟就“研读”起了这书,并且一连几日都在读。这书他自然不能拿到叶蝉面前去看,于是这几天他都没去正院,说的理由是太忙了,抽不开身。

头两天,他几乎是面红耳赤死熬着往下读,要不是叶蝉惊恐无助的模样总在眼前晃,他肯定会看不下去。

但慢慢的,他逐渐发现,嗯……这书确实和他先前看的不一样。

先前他因为好奇偷看的那些,不论是纯文字的话本也好,还是带图的故事也罢,都比这个抽象或者“花哨”。看起来倒很刺激,能满足猎奇的心思,可到底可不可行可不清楚。

而这本书完全不花哨,却写得很细,似乎一切都有理有据。

可谢迟花了几天把它看完之后,还是不免担心,万一到了床上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怎么办?

本着不耻下问的心思,他又把刘双领抓来探讨了一下。

可怜刘双领一个早早就挨了刀的宦官老得听他说这个,听完之后气氛僵了半天,刘双领才勉强开口:“这个……”

谢迟一脸迫切地看着他。

刘双领虚弱道:“这个……下奴又没经验,真不知道啊。不过、不过下奴觉得,这种事,应该也……也熟能生巧吧?”

熟能生巧。

谢迟就对着这四个字沉吟了起来。这话有道理倒是有道理,可是,他怎么才能“熟能生巧”呢?

跟小蝉慢慢“熟”,那估计在“熟”之前,小蝉就已经不想理他了。

谢迟沉吟了半晌,道:“明晚叫减兰过来。”

“晚上?减兰?”叶蝉是第二天晌午听说的这事,一听就猜到了是要减兰去干什么。

周志才在眼前死死躬着身,连头都不敢抬:“是,您看……”

叶蝉薄唇紧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出话来:“知道了。”她缓了口气,竭力地令声音听上去正常,“让她准备着吧。”

周志才逃也似的立刻告退,叶蝉歪在罗汉床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点什么好呢?说她不高兴?可她凭什么不高兴,这主意最初是她提的。

那说因为他当时没答应,现在又叫了减兰过去,所以她不高兴?那她还讲不讲理了。

其实她想也知道,如果她不能和他行房,那总不能要求他一辈子就这么跟他耗着。

一辈子……

叶蝉突然想哭。她突然在想,如要这样过一辈子,他身边还会有多少个减兰?他会不会喜欢上哪一个,然后就对她无所谓了?

一股强烈的念头令她想要克服自己对行房的抵触,可理智又告诉她,那或许也解决不了问题。

当日真的是她痛苦、他也不舒服,如此这般,即便她逼着自己过这道坎儿,他或许也会因为那种不舒服而跟她疏远吧。

死局还是死局。

叶蝉满心都在冒苦水儿,好像连带着嘴巴里都苦了。过了好久,她扬音叫了青釉进来:“把元晋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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