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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257)

“……没事,父皇挺好的。”谢迟一哂,“倒是你夫君我,今天死了一回。”

“说什么呢!”叶蝉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不吉利,赶紧呸掉。”

“是真的。”谢迟笑笑,亲了她一口,“我真以为自己要赴黄泉了,想了你和孩子们半天。”

“……?”叶蝉满目不明地望着他,发现他好像真不似说笑。想要追问吧,他却伸着懒腰往屋里走去:“饿了,先吃饭。”

这些日子,为了能随时赶去紫宸殿侍疾,他几乎顿顿都是吃碗面了事。这么吃快倒是快,不讲究也是真不讲究,所以叶蝉看他端碗吃着,就一个劲儿往他碗里塞酱牛肉、盐水鸭、白切鸡,指望着他能多吃点。

谢迟便一边吃面一边看一双筷子不停地伸过来送肉,他心里好笑,面上倒还是老老实实地都吃了,吃完了一放下碗才发现:“你这是给我塞了多少……?”

桌上的酱牛肉盐水鸭白切鸡都少了大半盘。

“你又没觉得撑,说明能吃得下嘛。”叶蝉啧嘴道。

也说明先前时常没吃饱!

然后她又追问:“死了一回到底怎么回事?”

谢迟吁了口气,这才把在紫宸殿的经过都跟她说了。叶蝉听到面色惨白,连呼吸都停了会儿,觉得憋闷才猛吁了一口:“这么惊险?!”

谢迟点点头:“不过还好,话都说开了。而且经了这一道,我倒觉得……父皇比我所知的更在意我。”

接下来,便是彻查整个案子了。

孟德兴那边断了线,谢迟只能努力从余下的宫人口中问出线索,再顺着查下去。这样查案难度颇大,但他如今是非闹出个水落石出不可。

对方可想要他的命!

他于是见到了莺枝,看着莺枝当面都敢说自己是在为他办事。

他便平静地告诉莺枝:“你被孟德兴骗了。这样要紧的差事,我自是该交给刘双领去办,孟德兴在东宫算什么?”

“不、不可能……”莺枝不可置信地摇头,继而撕心裂肺地向他嚷了起来,“我是为殿下办事才落到的今天的地步!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

谢迟没有理她,指了指说上的那一堆人偶:“哪些是你做的,给我指出来。”

“殿下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莺枝连连摇头,历经重刑已然消瘦的面孔看起来颇有些可怖。

东宫之中,吴氏在听闻这案子落到了谢迟手里时,终于决定将自己所见告诉太子妃了。

她想,皇帝能将此案交给太子,大概就能说明太子和太子妃都是清白的了吧。那她将事情说了,或许两位殿下能记得她的好呢?她也希望自己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点儿。

她于是便走进了宜春殿,告诉叶蝉,自己在莺枝房里看见过那巫蛊的人偶。

“莺枝?”叶蝉愣了愣,“你瞧清了?”

“……没瞧清。只看到一只人偶的胳膊,不过布下隐约可见好些银针,该是人偶上的。”吴氏瑟瑟缩缩地说。

叶蝉点了点头,想莺枝已经被押走了,吴氏来说的这些,大抵也没什么用。但她还是多问了一句:“你还瞧见了什么?你仔细想想。”

“……”吴氏苦恼地细想起来,但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便只又说,“真没了,臣妾只记得,那做人偶的料子,好像特别好……”

叶蝉微怔:“特别好?”

“是,臣妾那里都少见那样的料子,所以一眼就瞧出来了。”吴氏说着比划了起来,“银白色的,看着特别厚重,从光泽看,一眼就能看出是上乘的东西。还有提花……但人偶的胳膊就那么一丁点儿宽,也瞧不出是什么花。”

银白色的,有提花。

叶蝉想了想,将减兰唤了进来:“去库里,把那几匹蜀锦各剪一角来,给孺子瞧瞧。”

她这么说着,心下却觉得不可能。

——做个巫蛊的人偶而已,用难得一见的蜀锦,也太奢侈了吧?!

再者,人偶现下都被御令卫搜了去,若真有这么一个,他们应该也看到了啊。

第165章

过了约莫一刻的工夫,减兰便把叶蝉说的几样蜀锦都剪了一角送进了殿来。

叶蝉让吴氏瞧,吴氏左看右看,先后看到两块说觉得像,再细看又说似乎也不像。

她锁着眉头道:“臣妾当时也就晃了那么一眼,根本没往巫蛊那儿想,也没细瞧。而且,这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现下也确实记不太清。”

叶蝉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她。她让减兰取了些银两赏给吴氏,然后就让她走了。

减兰将吴氏送出门,折回来之后蹙眉道:“您何必还赏她银子?给了她,她也是去补贴那个不争气的娘家!”

“她要补贴娘家,是她的事。但她帮了忙,我这儿给些赏,是该有的礼数。”叶蝉边说边捏着那两块吴氏说可能是的布料看了起来,越看越纳闷,莺枝到底为什么要用这么好的料子做巫蛊呢?

她这里好料子从来不缺,但这么上等的蜀锦,都还是拿来做宫宴时要用的要紧礼服。若有散碎布头剩下,也多会是做一些荷包、香囊一类的东西,平日里用得着,不浪费。

好料子要用在刀刃上啊!

不过虽然想不明白,叶蝉还是在谢迟回来时,把这事跟他说了说。谢迟急着吃完再去看看皇帝,风卷残云地吃着这些天来的不知第多少碗面,叶蝉便等他吃完才说起这事,谢迟听得一愣:“蜀锦?”

叶蝉点点头,就叫减兰把那两块料子又拿了过来。两块料子一块是银底白纹、一块是白底银纹,乍看之下是挺像。

“吴氏说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料子特别好,我就想起蜀锦了。”叶蝉说着指了指两块衣料,“这两种都是去年刚贡进来的,我这儿总共也就各两匹,我让尚工局拿白底的这个做了件大袖衫,银底这个叫人送了一匹给奶奶。”

她还记得当时是周志才亲自去的,周志才回来后告诉她说,奶奶见了这料子就笑个不停,很是喜欢,却说不舍得用。

“……可是御令卫把东宫都搜遍了,可没见到这么讲究的人偶。”谢迟道。

那些人偶大多是粗布的,比较好的也不过是细棉布一类,要是有个蜀锦的,那绝对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也纳闷这个。”叶蝉一吁气,“不过我觉得,或许还是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查一查?这些蜀锦总共也没送进来多少,各处如果有,那都是宫里赏下去的,每一匹都有档可查。”

这个确实是这样。

不管是宫中还是府中,赏赐往来都有很细的档。就算赏到各府后,在偶尔有个转赠,那也可以继续追查下去。

谢迟迟疑着点了点头,心下却在思量先如何印证一下这事。

这批蜀锦他清楚,除却东宫和后宫之外,父皇还赏了十多位宗亲和朝臣,这一查起来牵涉就大了。吴氏又说她没看清楚,那万一她弄错了,万一跟这蜀锦压根没关系呢?他这么查下去,不仅会闹得洛安鸡犬不宁,还有可能成了一种误导,搞得这料子更加难办。

谢迟想了想,便道:“这两块料子我先拿走了。”

叶蝉点点头:“拿走吧。若要多的,库里还有。”

反正这可能是做过巫蛊人偶的料子,她也不打算再用了,晦气!

谢迟就拿着料子走了,第二天再到诏狱的时候,他也没跟莺枝说自己听说了什么,拿着那两块料子张口就问:“你用哪块料子做过人偶?”

莺枝经过数日的严刑,此时已虚弱得很。听到有人问话,目光过了半天在聚集到料子上,然则下一瞬,谢迟清楚地看到她眼底一颤。

——露了这个马脚,莺枝想不承认都晚了。

谢迟清冷一笑:“自己说吧,这人偶藏哪儿了?料子是谁给你的?”

莺枝知道瞒不住,没让谢迟和御令卫多费工夫,就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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