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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妻(162)

原先南昌王为了怂恿蛮兵闹事,还送去了一批弩机,这下可好,人家人手一柄小弩,调转矛头对付他们来了,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南昌王腹背受敌,原先依仗的水路漕运,又被慕月笙一夜之间给切断,江上数支水军皆全军覆没,只剩江州水军死撑,他才晓得原来慕月笙的人早已渗透进来。

看来当初派顶尖刺客入京刺杀慕月笙,早就中了对方瓮中之计,那慕月笙果然是老辣,竟是将计就计,悄声南下布了局。

“爹,儿子早说蛮军败得这么快,不合常理,定是慕月笙所为,您还不信,如今人家打到家门口来了,咱们如何是好?”

南昌王世子跪在中军主帐回禀,席上坐着一年逾古稀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韬光养晦多年的南昌王。

南昌王虽有些老态龙钟,一双漆灰的眸子却是矍铄冒光,他懒懒散散敲打着桌案,

“为父何尝不知?只是那慕月笙既是早察觉了咱们动静,必定不会放过咱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上一博。”

他实则是被慕月笙逼反的,慕月笙切断了他与四海的联络,南昌府已是瓮中之鳖,他不反也得反。

“这年轻人手段了得,便是其父也远远不及!”

南昌王砸了咂嘴,喟然长叹,“这慕月笙哪,太难对付了,此人心狠手辣,冷情冷血,别说妻子儿子,就是个小妾都没有,性命不当回事,身后名也不当回事,简直是刀枪不入,毫无软肋,奈何不了他呀!”

南昌王世子年纪三十来岁,生的儒雅俊秀,他微一摇头,苦笑道,

“父王您错了,儿子知道他有一软肋,便是他一年前和离的妻子,燕山书院的山长崔沁。”

南昌王闻言,翘着的二郎腿登时放下,立即来了精神,“此话当真?”

“即使如此,那我即刻派杀手前往金陵,将那女子给掳来,我瞧那慕月笙心不心软?”

与此同时,慕月笙正在芜湖大营与众将议事。

慕月笙虽让各处大军围剿,中军主账却设在芜湖,芜湖离金陵不远,快马一日可来回。

副将将山川地理图给铺开,几位军将拥上。

“目前最难打的便是成关口,此处是南昌府的门户,南昌王设重兵守在此处,咱们猛攻不下。”

另一位四十上下的儒雅军将抚须道,

“国公爷,成关口既是难打,咱们便避强就弱,不如先拿下江州,沿水路直捣南昌府。”

慕月笙靠在案后闭目养神,他支手按压着头穴,细细摩挲着,缓缓摇头,

“不成,江州乃大江门户,南来北往的商户百姓多聚于此,沿赣江而上,更是人口稠密之处,倘若大军南下,只会令生灵涂炭。”

慕月笙一向以心狠手辣为名,可江州往下数百万民众,皆要无家可归,届时不仅民不聊生,江南十年也定难恢复。

一个南昌王而已,不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他们能守住成关口,无非是依仗火药长炮,这玩意儿是他从西洋弄来的,咱们定要找到那火药藏地,打他们措手不及,只有毁了那弹药之地,他们便是瓮中之鳖!”

慕月笙这头想着如何破成关口,南昌王的人已秘密抵达金陵,这是一帮被南昌王豢养在府内的江湖杀手,各个武艺高强,趁着崔沁出门之际,便将人给掳来了南昌与成关口中间一处秘密之地。

入夜,灯火飘摇,秋风凌冽。

一白裙美人儿被丢在一岩洞口,她衣衫凌乱,乌发如墨,大半个眉眼掩在暗影下,可从她那妖娆的身段,若隐若现的眸色,依稀辨出是一绝代佳人。

南昌王瞧着那柔弱无骨的美人儿,登时仰天长啸,

“哈哈哈,英雄难过美人关,慕月笙也不过如此,来人,将这美人儿绑上火药,送去成关口城门处,让慕月笙瞧一瞧,他的女人是如何被咱们弄的!哈哈哈!”

须臾,便有侍卫拖着崔沁的身子入了地窖。

南昌王这头还兴致勃勃等着看好戏,怎知卫兵来报,说是慕月笙带兵从水路奇袭南昌府。

“小杂种!”南昌王狠戾骂了一句,复又思忖,“既是打水路来的,定是潜伏而来,人手肯定不多,也好,老夫送他们夫妇上路!”

片刻,只见慕月笙带着一帮奇兵,如神兵天降,将此处遥遥围住。

南昌王脸色豁然一变。

远远的,隔着一片水滩,瞧见对面侍卫林立,个个高举着火把,而为首一人,一袭黑衫,风姿卓立,深邃的眸眼如明灯,不是慕月笙又是谁?

南昌王登时暴怒,“慕月笙,你好大的狗胆,敢闯到这里来?”

心中已觉不妙。

此处甚为隐秘,慕月笙却偷袭而至,只能说是他的人将人引至这里....那个女人是冒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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