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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用主义者的爱情(116)

又是“我们”。

苏竟又问:“那你下周还过来滑冰么?”

费霓看向方穆扬:“下周咱们还来么?”

苏竟看两人这么亲密,一时觉得丢脸又没意思。他的同伴看方穆扬对他们爱答不理,没再跟他攀交情,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滑向了冰球场。

同伴安慰苏竟,输给那人也不丢人。全冰场恐怕没一个人比他滑得更快。

苏竟觉得他们没志气,“看吧,总有一天我要超过他。”

等这帮人走了,方穆扬继续教费霓滑冰。刚才他俩的比赛吸引了不少人看,此时费霓仍感觉有人在看他们,但方穆扬对这些目光毫不在乎,好像冰场里只有他们俩。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费霓的练习已经颇有成果,她对方穆扬说:“咱们也该回去了。”

途径冰球场,此时比赛已经发展成了互殴。方穆扬很习惯这种场面,以前他精力无处发泄的时候也会在冰场跟人打冰球。场上允许的正常冲撞很容易引发肢体冲突,冲突着就打起来了,单打到最后发展为群殴也不稀奇。

一拨人在打群架,还有一个人在一挑二,费霓认出一挑二的男孩子是刚才跟她搭讪的苏竟。苏竟因为滑冰丢了脸,正一腔怒气没处发,有人主动跟他挑衅,他正高兴找到了出气的机会,打得人毫无还手之力。苏竟打得正酣,丝毫没注意背后有一个人爬起来冲着他后脑勺挥冰球杆。

方穆扬正准备牵着费霓的手滑走,结果正看到这个场面,不由骂了句脏话。

“你在这儿呆着,我去看看。”方穆扬牵着费霓的手松了,脚下的冰刀迅速刻出两道清晰冰痕。

真他妈世风日下,冰球比赛打架竟然用上了冰球杆搞偷袭,当年他打架可从来都是徒手。

他喊了一声引起苏竟的注意,踩着冰刀滑过去直接把挥球杆的人撞倒在地上,溅起的冰沫儿落了那人半脸。那波打群架的人也晃过闷来,过来支援。

苏竟刚要说谢谢,方穆扬已经滑走了。和摔倒的人一队的见来了个挑事儿的,把方穆扬围住不让他走,对付这种堵截是家常便饭,他轻松就出了包围圈子。

费霓的手表上的秒针也就走了三圈,她却觉得格外漫长。

方穆扬滑过来牵住她的手,“一会儿不见我就望眼欲穿了?”

费霓否认:“才没有。”

她问方穆扬:“你以前经常来冰场?”

“经常来,不过我跟他们不一样,就只是滑冰。”完全罔顾自己下乡之前在冰球场也经常跟人互殴。

看见联防队在巡逻,方穆扬作为一正义群众直接举报道:“冰球场有帮小流氓正在打架,快去教育教育他们吧。”

出了冰球场,有一个老大爷正在卖冰糖葫芦。

山楂很大很红,看着很好吃。

方穆扬给费霓买了一串,费霓说:“你不吃吗?”

“不吃。”不过当费霓把她那根冰糖葫芦递到方穆扬嘴边的时候,他一个拒绝的字都没说,直接咬了一口。

费霓回家的时候,费妈正在灶上做鱼。她把自己在副食店买的松仁小肚和牛肉罐头给费妈,便问:“我哥呢?”

费霓的连环画观后感写完了,但她觉得自己写的和时下流行的文风不太一致,想让她在宣传科工作的大哥给她润色一下。

“你哥和梅子出去了,今天不在家吃。”

这次周日家里的聚餐,只有费霆不在。

饭间,方穆扬一直给费霓择鱼刺,费霓觉得家里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说她自己能来,但方穆扬却完全无视她的意见。费霓伸脚轻轻碰了他一下,那意思是让他不要再择了,不料方穆扬的膝盖和她碰在一起,却没有退避的意思,反而迎上来,时不时和她撞一下。

当着家人的面,费霓不好说让他不要这样,只能忍着,装作无事发生。

又怕人发现自己耳根红了,伸手把耳后的头发拨到前面来。

一顿饭吃得费霓分外难熬。

要走的时候,费霓从包里翻出她带的连环画,分给妈妈姐姐,还给她哥留了一本,家里人都很买账,费妈不知道夸什么,便说:“画了这么多页呢,得费多少功夫。我一定得多买几本。”

费妈很高兴,往常别人问她小女婿在哪个厂上班的时候,她便语塞,这次有了连环画终于不用像以前那样没底气。

方穆扬看了费霓一眼,那意思是:“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书。”

费霓因为桌下的事现在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到了楼下,费霓跳上自行车,也不去搂他的腰,只抓着车座。

“吃饭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那样?”

“我怎样了?”

她说不出口,其实要说出来他也没怎么样,但有家人在场,她脸热心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