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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孟(214)

作者: 伏羲听 阅读记录

窘迫转为震惊,严辞镜知道瞒不住了,“段师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许是知府姿态放得低,段乘空远离壁炉,跟严辞镜隔出一张椅子坐下,道,“严大人,我那孽徒怎么样我是知道的,他还年轻,再过几年,稳了性子,就不会这般胡闹了。”

严辞镜失望至极,段乘空的话让他难过,他知道世人不会理解,但若是段乘空也在其中,语方知一定会很失落,他不想语方知为难。

“段师父,他没有胡闹……”

段乘空反问:“我看他拉你的手,靠在你身上,血缘弟兄也没有这么黏糊,这还不算胡闹吗?!”

严辞镜低头,一下一下地抚着苍鹰的羽毛。

训鹰要熬,段乘空定是有非凡的毅力才能驯服苍鹰,若是段乘空真的要赶尽杀绝……

“段师父,你想如何?”严辞镜终于懂了把脖子放在虎头铡上的滋味,看着那夺命的刀刃,猜不透几时斩下,真折磨人。

段乘空的“刀刃”落得很快,“严大人,我希望你再忍忍!”

“嗯?”严辞镜抬头看去,段乘空似有祈求之意。

话都说出来了,段乘空也不打哑谜了,道:“严大人还不知道吧?你的眉眼像极了语方知幼时的玩伴。”

严辞镜无意识地,“是么?”

段乘空自顾自地说:“是啊!严大人你不知道语方知有多怀念他,睡觉都要抓着他留下的旧物,我跟你提过的,他去找蝇婆就是想替玩伴报仇。”

“他待你亲近也定是因为模样相似,有熟悉感,我知道他一直对早年的事耿耿于怀,认为玩伴的离去都是他的错,他对你好,也是对过往的一点弥补。”

此时严辞镜颓丧得没有一点朝官的威仪,眉宇间的冷意散了,看在段乘空眼里,跟早年见到的严惊平简直太像了。

虽然语方知否认过,但那时候他也就是小不点,哪里能记得清楚每个人的长相?

为防语方知知道了生气,怪他添乱,段乘空叮嘱:“严大人,他从小放肆惯了,对你也没规没矩,如今我告诉你原因,就是不想你因他逾越怪罪于他。”

“你自己知道就好,千万别告诉他啊!”

严辞镜勾了勾嘴角,还是没笑出来,点头。

“多谢段师父告诉我这些。”

段乘空突然觉得严辞镜也没有多难接触,很好说话嘛,宽慰道:“等过几年,他就会清醒了,不会再将严大人错认成别人了,语方知接近大人没有恶意,大人不必忧虑。”

“好。”

“好冷!”

语方知端着两碗汤圆进门,“我师父怎么走了?鹰也飞了,你们在屋里说什么了?”

严辞镜坐在壁炉旁,抬头看他,半张脸映出火光,唇色浅得看不见,眼中的疲惫却清晰。

语方知放下托盘,在严辞镜身边坐下,摸摸他热得滚烫的脸,“我师父跟你说什么了?”

严辞镜摇摇头,捧着他的手,抹干净他手背上的面粉,再帮他把挽起来的袖子放了,“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师父叫我去拿汤圆,汤圆根本没做,我还被厨子拉着擀面,弄完我就立刻过来了。”语方知飞快解释完,急切地问,

“我师父是不是跟你说不好的了?你要想好,你敢弃我,你试试看?”

严辞镜终于笑出声,握着语方知的手,道:“你这么凶,我哪敢弃你。”低头划语方知的手纹,“师父没发现什么,只说你贪玩胡闹,嘱咐我不要被你带偏。”

语方知放心了,托着他的脸,见他眼中的情意比火光还耀眼,笑道:“你不怕我师父了?不怕他突然进来,看见你这副模样?”

“我是什么模样?”严辞镜轻笑着,吻了吻语方知的手心。

语方知被他一双含情目勾了魂,一时情动,抹了抹他的唇峰。

越抹越红,这可怎么好?

语方知没来得及觉察出严辞镜突然的热情是为什么,就被严辞镜扯着领子吻住了。

严辞镜的吻很热切,不温存。

靠近火炉,半边身子烧得滚烫,他胸口也烧得难受,为段乘空的那些话,为语家那一树纸折的海棠,为定情白玉上的花纹。

“怎么了?”语方知察觉出严辞镜的心不在焉。

严辞镜压下烦绪,瞳光很淡,“屋里热,我想出去走走。”

“好啊,先把汤圆吃了。”

语方知伸手端来一碗汤圆,汤圆白胖可爱,窝在碗底,四个粘成一团,严辞镜也笑作一团,语方知第一次做汤圆就遭到毫不留情地嘲笑,气得不行,捏着勺子,逼严辞镜全部吃光。

两人闹出一身汗,屋子里是待不下去了,语方知带着严辞镜跳上屋顶。

严辞镜看见院里的小兵在喝酒打闹,守门的小奴捧着一碗汤圆,看见城里万家灯火,最后看见语方知握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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