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馔头牌(6)

阿如眼睛一转，嘻嘻笑道：“李公子要偷师呢！我可不告诉你，除非你请我再吃一道难得的美味！不然，你休想知道我娘的三吃鸭子是怎么做的！”

李静言立刻头称好，阿如却笑道：“让我教你我娘做的三吃鸣子太麻烦，不过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可以让这八仙楼的鸭子变个样子！”

李静言一听，立刻问道：“你有何办法？”

阿如颇是得意地说道：“其实他们不过是想借用烤鸭的香气，何必把半只烤鸭也送到蒸笼里去蒸？只要取了烤鸭的鸭油，把要蒸制的鸭子里里外外刷上几层，然后将两个半只的鸭子一同料理，最好能让烤鸭和蒸鸭子同时出锅装盘，我保证这样做出来的鸭子味美绝仑，既保持了烤鸭的香酥，蒸鸭还是一样的肥嫩，不是个好办法吗？”李静言坐在一边早就听呆了。虽然他自己不会做饭，可是听着阿如的办法，李静言倒觉得有十成的可行！

一边的梅秋雨笑道：“要是让我家阿如看书写字，就像是要了他的命，如今说起做饭吃饭，倒成了内行！”

一句话说的阿如有些脸红，他呵呵笑着拿起鸭头，嘀咕了一声：“这鸭头不是那丫头，头上哪有桂花油！没有桂花油，爷就吃你这卤鸭头。”说完，阿如看了梅秋雨一眼，捧着鸭头便啃，梅秋雨听了阿如的话脸上一红，不再说什么。李静言和严世忠却忍不住都笑了。

等几个人用完了餐饭，李静言便自去结账，春生跟在李静言身后嘀咕着说道：“公子，咱们别让那姓梅的小子骗了！凭什么他们和咱们一起让咱们请客，你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这么大方！”

李静言听了一笑，说道：“普天下皆兄弟也，严世忠这样的人我尚且招待他，何况是梅氏主仆？我看他们两人言行温宛，语言不俗，特别是那个叫阿如的小书僮，聪明灵俐，有趣的紧！”春生一听，扁着嘴嘟嘟囔囔小声嘀咕，李静言却不在意。

待一行五人出了酒楼，严世忠先行离去，梅公子和小僮阿如却不急着走，李静言笑道：“不知梅兄住在何处？我一会儿要坐车回南郊家中，若是不弃，与我同行也好。”

梅秋雨看看阿如，说道：“我们就住在这附近，李公子自便就是了，不用管我们。”说完与李静言拱手告别。

李静言看着阿如眨着一双大眼睛并不说话，心中有些惆怅，可是人家主人已经告辞，他却又不好说什么，只好看着梅公子带着阿如离去的背影长叹。没想到他刚带着春生转身往南城行走，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道：“李相公，你想知道那三味鸭子的做法，明天辰时三刻，到秦淮河边楚月桥等我，我告诉你！”等到李静言回身时，却只看见阿如那细细的身影已经跑的远了。李静言摇头而笑，带着春生回到家中。

李静言刚回到家里，母亲李夫人就让人叫他快到厅中回话。李静言换了件家常衣服，匆匆赶到前厅，却见母亲正气哼哼地坐在正位上不说话，李静言上前见礼问好，侍立一边。

李夫人看看儿子，叹了一口气说道：“静言，娘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李静言忙笑道：“母亲让儿子打听的事情，儿子已经打听了，这天香舫是一位叫汝俊的姑娘从浙江带来的。听说船高三层，里面富丽堂皇装饰不俗，吃食新颖特别，但坊间传闻偏杂，一时也不能全信。比如他们说那船上有尺大的大虾盆大的蟹，无骨的鸭子会动的鱼，娘亲听来，不是那些人胡说？偏听偏信之下，那天香舫才被人越传越神，所以，娘不用太担心天香舫对咱们家生意有什么威胁！”

如约晨游

李夫人一听李静言说完，想了想说道：“哪天我得亲自去这个天香舫一趟！我倒要看看，这天香舫到底是个什么样，竟然把咱们醉仙楼的生意都抢走了！”

李静言一听就傻了！堂堂李夫人要去逛妓院，这成何体统？先不说她是一介妇道人家，就算是男人，妓院那样的地方如何无事便去得？君子修德束身，如何可以留恋那种烟花之地，更何况母亲执掌李家偌大的产业，虽然从不抛头露面，可是她自己的身份在那摆着呢！万一让外人知道李夫人去逛妓院，那可是大大地有失李家颜面！

还不等李静言说什么，李夫人已经笑着冲李静言说道：“儿子，娘想去天香舫看看，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只好拉着你那死鬼爹去了。唉呀！他去了那儿，保不齐就露了为娘的身份，你说，我是带你去，还是带他去？”

李静言看着李夫人正经八百的表情，心中叫苦；娘亲呀娘亲，你莫不是真的要去花楼里走一遭吧？为了十条鲥鱼，你真要拉着儿子下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