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馔头牌(5)

梅秋雨看见严世忠的面色尴尬，忙指着蟹粉狮子头笑道：“据‘通鉴’记载，隋炀帝当年下扬州时就有此菜，当时叫‘“葵花大劗肉’可见其历史渊源之久，既然此菜为八仙楼名菜，咱们都尝尝。来来来，严兄，快尝尝这个。”说着，梅秋雨让旁边的小二拿了一副干净筷子来，夹了一大块狮子头送到严世忠的碗里。

李静言看看严世忠的面色稍缓，忙笑着对严世忠道：“严兄，你再尝尝这道马兰头，此菜虽然是野菜，可是味道却好。”说完，李静言又让小二多上了几双公筷和饭碗，这才亲自夹了一些青菜布与众人。

夹到阿如面前时，李静言特意夹了一大块狮子头，外加一些带有花生碎的马兰头野菜放到阿如的碗中，见阿如看向自己，李静言忙微微一笑，和气地说道：“这菜很好吃的，你尝尝，保证不比你要的三吃鸭子差！”

阿如看看李静言，笑着说道：“李相公，你这气度倒像我大姐夫！可惜我大姐总不在家，不然……”说到这里，他的眼圈竟然红了，看样子竟然是泫然欲泣。

李静言看着眼前的小僮伤心，有些着急地说道：“阿如的姐姐在何处？要是她人在京师，我帮你找找她？”阿如却是笑笑摇头。

梅秋雨笑道：“阿如就是孩子脾气，李公子不必在意。”说着，他夹起一些马兰头，品了一口，冲着阿如笑道：“阿如，你尝尝，这个你一定爱吃！”阿如一听，立刻也尝了一点，点头道：“味道果然不错！李相公，想不到你竟然是个食客高手。”

李静言平日里总是听爹娘说起饮食之道，日子久了，不免也就熟识各种菜品风味。今日阿如点的几道菜里肉菜太多，吃起来自然有些油腻之感，所以他要了这道马兰头，也是解腻的佳品。见阿如如此喜欢吃这道菜，李静言忙双夹了些送到他的碗中，笑意盈盈地问阿如道：“你还想吃什么，我再要几个来！”

梅秋雨看着李静言对阿如温言相问，不禁笑道：“李相公，你这样喜欢我家书僮，不如拿了你家春生与阿如换，让阿如跟在你身边好了！”

阿如一听，立刻红了脸，看着梅秋雨道：“公子拿我玩笑，小心我回家告诉老先生！让他来罚你！”梅秋雨和李静言见阿如已经笑颜如初，都是呵呵一笑，不再说什么。

严世忠坐在一边有些不自在，一来是让阿如这个小书僮说自己没见识，他的面子上下不来，二来看着李静言对着阿如的样子，严世忠一下子想到了“龙阳之好”！想不到自己这个呆子学友竟然有断袖之癖？怪不得以前大家提起青楼红粉，这个李静言都是不理不睬，原来他是另辟蹊径，自有所爱！以后还要离这李静言远一点的好，免得被人误会，讹传了自己的名声就不好了。想到这些，严世忠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吃东西。

等八仙楼的另一道名菜“三吃鸭子”送到桌前的时候，李静言等人已经七八分饱，小书僮阿如更是抚着肚子，小声嘀咕：“吃饱了，可是还没吃够呢！”

李静言笑道：“阿如，你要的三吃鸭子来了，还不快尝尝？”阿如便用筷子小小地夹了两块，放在嘴里品了品，过了一会，才撇着嘴说道：“正可谓盛名之下，难符其实！到了京师就有人说这八仙楼的三吃鸭子是顶好的美味，今天我吃起来，还不如我娘做的呢！没有什么新意！”

李静言一听，立刻笑道：“此菜取肥嫩鲜鸭为原料，半只鸭子用果木烤制至皮焦肉熟时，再与另半只合蒸，鸭头鸭脚卤制入味，可谓一鸭三味，阿如竟然说这菜没有新意？”其实这道菜是李静言爹爹的得意之作，据说三年来整个京师都没有人再做出更好吃的鸭子，为何小书僮竟然说这菜没有新意？

阿如听了笑道：“八仙楼自以为这鸭子三吃有所创新，其实他们是取烤鸭之香腻，蒸鸭之嫩滑，鸭头鸭脚之味深厚重。可是李相公你想没想过，烤制后的鸭子本来是有香脆之味的，可因为另外半只鸭子要借用烤鸭的香气来蒸制，所以烤鸭就变的不脆了！蒸鸭味道虽好，可是却已经不能再添补烤鸭不脆的缺憾。至于鸭头鸭脚，虽然味道还好，却实在是提不上台面，虽然不能说与街上的小吃一样，可是也不过是下酒小菜！如此一鸭三吃，有什么可显摆的？”

李静言一听，又夹起一块鸭肉品尝，一边吃，一边想着阿如所说，越吃越觉得阿如所言有理，忍不住点头称是。想起刚才阿如所说，他家中自制的鸭子比这个还好吃，李静言忍不住问道：“阿如，你刚才说你娘亲做的鸭子更好吃，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