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绮罗(66)

“用不着怎么收拾,萧江北已经向钦天监打听过了,三天后天气晴朗温和,拍卖会就在后院那片园林中举行,让曾远准备几百张椅子就行了,另外再搭个台子,放一张桌子,简单得很。”

“可……可那是会有皇子捧场的啊……”

杏花不敢相信自家姑娘竟如此不把皇子们放在眼中,却听顾绮罗微微笑道:“那片花草树木周围不是有几个凉亭吗?到时候预备好桌椅干果茶点,四周围上纱幔,就成了。

杏花呆住,好半晌才竖起大拇指由衷道:“姑娘,从今日起,奴婢是真心敬服您了,原来您早就想的面面俱到,啧啧,这事儿让您这么一说,看上去才简单,若是换了别人,别说三天时间,就是十天,还不知道怎么手忙脚乱呢。”

顾绮罗微笑着,心想咱这不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吗?嘿嘿!这时代没有专门的拍卖场,我就地取材,把那园林里的花草地当做露天拍卖场,几个凉亭当做vip包厢,啧啧,真是个天才想法啊,不愧姐在现代商场里浸淫了那么久。

一面想着,也禁不住有些小小得意,因就晃着脚笑道:“这就叫随机应变懂不?没有条件,我们就创造条件,就地取材化繁为简,如此方是大家气象……”

“奴婢去给姑娘倒杯茶。”杏花嘴角抽抽了两下,走到桌旁为顾绮罗又倒了一杯茶水,心想自家姑娘哪点都好,就是太不谦虚了。

“对了姑娘,那个吃货老人家这几天都在厨房看着我做菜,结果不知怎么想的,竟说要夺我的主厨地位,不是他郑重其事说了,曾大哥也不会忽然想起要多开两桌席面。”

杏花把水递给顾绮罗,忽然想起今天李铁军和自己商量的事儿,忍不住就当做笑话一般说出来给顾绮罗听。

“他不是只负责吃吗?难道还会做菜?你就没有让他展展手艺?”顾绮罗喝了一口热茶,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胖乎乎的老脸,也忍不住笑了笑。

“嗨,他老人家不过是嘴馋说笑罢了,奴婢怎么会当真?”杏花摇摇头:“厨房里的事儿,可不是说会吃就能会做。”

“也有例外的,也许人家是深藏不露呢。”顾绮罗故意板起脸教育杏花:“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在街上遇见一个叫花子,还有可能是奉旨乞讨的呢,所以做人要谦虚,谦受益满招损知道不?”

“噗”的一声,杏花忍不住笑出声来,摇头道:“姑娘很明白这个道理嘛,只是怎么一到了您自己身上,就不谦虚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顾绮罗挑眉哼了一声,又听杏花道:“对了,桃花班今儿正式开锣唱戏,唱的就是这一出奉旨乞讨,一定很热闹,可惜咱们竟然不能去瞧一瞧。”

“怎么没唱钟先生编的戏文?”

桃花班如今已经在顾绮罗的帮助下,住进了百味馆,百味馆的格局和绝大多数住宅不同,除了前面一个院子五间宽大正房做了饭厅外,后面就是一个大园子,园子后又有二三十间房屋,用作下人居住,当初只有曾远一个,如今却是汇集了钟春风,石贵杨氏夫妇和三个孩子,就连李铁军,原本也不是乞丐,而是有住处的,如今却也赖在这里,再搬进去一个桃花班后。原本冷冷清清的下人居处就一下子热闹起来。

“姑娘以为一出新戏是那么容易就能编出来的?除了脚本之外,这唱腔曲调难道不要编排?如今就是难在这上面,桃花般唱的一般都是昆戏,但钟大哥不喜欢,说咿咿呀呀的太磨缠了,非说安徽那边有一种黄梅采茶调好听,幸亏柳如风和桃花班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倒也知道这个采茶调,只是要正经编这样的戏,难上加难,如今就是一面编着钟大哥的脚本,一面仍唱他们原来的戏曲,今儿是唱的《奉旨乞讨》,听说明日就要唱《金钗恨》。”

第70章 波澜起

黄梅采茶调?顾绮罗眼睛一亮,她在现代倒是很少听戏曲,但对大名鼎鼎的黄梅戏还是知道的,暗道莫非这个黄梅采茶调就是黄梅戏的前身?若果真如此,钟春风会喜欢也很正常了,比起节奏悠扬明快的黄梅戏,昆曲确实是节奏太慢。

因就对杏花道:“黄梅采茶调?这个听着就很好,只怕京城里还没有过这样的戏班子,桃花班要一举成名,就该另辟蹊径。你让他们加紧时间编曲排练,争取能在去太子府时唱这出戏,只要太子和侧妃娘娘喜欢,他们就算是名扬京城了。”

“姑娘听过这黄梅采茶调?”杏花有些好奇,看顾绮罗的样子,就是对这个黄梅采茶调很上心,果然,就听她笑道:“小时候在乡下,有时候去邻村里玩,有个老婆婆,早年就是安徽那边的人,我听她哼唱过一回,怎么唱我是忘了,就记得很好听,可惜只听过一回,不是你今日说起,我都忘了。”

杏花笑道:“原来如此,既是姑娘想听,我就告诉他们一声,桃花班感激姑娘的恩情,又因为您才让他们有了二爷这个靠山,关山霸之流再也不敢轻易打主意,这会儿就是您让他上刀山下油锅,只怕他也不会皱下眉头的。”

“这可是笑话,他们又不是排骨,我让他们上刀山下油锅干什么?”顾绮罗笑着摇头,将杯里茶水一饮而尽,便站起身道:“走,咱们去厨房看看,顺便商量下之后要推出的新菜。”

杏花答应一声,正要陪着顾绮罗出门。就见春雨气喘吁吁跑过来,杏花便道:“我晌午一回来,就没见到你人影,也不在姑娘身边伺候,这会儿才回来,你倒是去哪里疯了?有这会儿跑的脸红心跳,少贪玩不就好了?”

春雨满面焦急。也不去反驳杏花的话。而是一把拽住顾绮罗袖子道:“姑娘,糟糕了,先前我在屋里。小花偷偷跑来告诉我说,她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去求见太太,她就假装去喂鸟,听那男人说是从临川来的。要求见老爷,又说和要正式向大姑娘提亲。她就赶紧跑来告诉我,所以我连忙就去了前院,果然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年轻男人被太太打发人送了出去。姑娘,如果小花说的是真的,这事儿可怎么办啊?怎么……好端端又有人要向姑娘提亲?姑娘明明已经和二爷定了亲不是吗?”

春雨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别说杏花面上变了颜色,就是顾绮罗向来沉稳。此时也不由得面色发黑,待春雨说完,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笑道:“终究还是让太太等到这个机会了。”

“姑娘,莫非你知道那人的来历?”杏花听顾绮罗这么说,连忙问了一句,却听主子淡然道:“傻丫头,你莫非忘了临川那家人?从曾远回来报信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那家人一定会出现的,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会耍什么阴谋诡计,所以我也不过是做了些准备而已,到如今,这一家子看来是终于进京了。”

“进京又如何?萧家都已经下聘了,姑娘和萧千户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那家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杏花语音急促,在她看来,吕夫人城府再深,也没办法扭转乾坤。

“掀起风浪还不容易吗?如今京城中我和萧江北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只要再加一把火,还怕此事不能掀起风浪?”顾绮罗沉声说完,心神已经慢慢稳定下来,对杏花和春雨道:“好了,这事儿莫要让祖母知晓,如今那原家人不过是上门而已,咱们静观其变。”

杏花真是急得不行,但看自家姑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也只好压下那些紧张焦急,想了想道:“明儿我去百味馆,看看先让曾大哥去打探一下这家人的落脚地再说。”

顾绮罗点点头,默许了杏花的提议。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吕夫人也只和顾明阳说着些闲话,丝毫不提白日里有人造访的事,她不提,顾绮罗自然更不能提,于是在那里坐了一会儿,众人便告辞出来了。

直等到人都散去,夫妻两个进了内室,吕夫人方愁容满面的看着顾明阳,数度欲言又止。待两人都脱了外衣,对坐在炕床上,顾老爷便笑问道:“怎么了?可是萧家又来催婚期了?如今老太太身上已经大好,她老人家又为这婚事着急,既如此,不如就找个就近的好日子吧,我记得端午节后还是有几个黄道吉日的。”

吕夫人叹气道:“若真的只是婚期的事,我倒不至于这样苦恼了,就如同老爷说的,挑个就近的日子给两个孩子完婚就是。只是今儿出了一件天大的烦恼事,唉!老爷,这……叫我怎么说好呢?您还记得之前你和我说过的那家人吗?就是给大姑娘订了娃娃亲的那一家,是姓原的。”

“他们家?夫人怎么忽然提起他们家来了?”

顾明阳疑惑的看向吕夫人,却见她满面为难不肯开口,再三追问之下,方无奈道:“今日有个自称原家长子的年轻人来求见,我因为先前听老爷说起过那段往事,就想着这是老爷故人之子,或许是遇见了什么烦难来求助,倒不好拒之门外,于是就命人将他请了进来,谁知……谁知他竟拿出一封契约婚书,说是他父亲临终嘱托,要他在绮罗及笄之后前来完婚,但先前他一心求取功名,就耽搁了一阵子,直到去年秋天考了秀才之后,这才前往杭州寻咱们,却知道老爷已经做了官儿,我们合家在京城,因此过完年他便带着母亲弟弟一起进京,老爷……老爷您说这可怎么办?”

上一篇:主公,臣妾恭候多时 下一篇:长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