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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127)

“你使劲儿掐一掐自己不就知道了?要不我帮你掐?”顾绮罗坏笑着伸手。

“唔,娘子是要和为夫比一比功夫吗?”萧江北看透了妻子的“不怀好意”,连忙摆出一副防御姿态。

“没错,就是要和你比功夫,但不许你动手也不许你动脚,身子也不能动,脖子也不能动,对,就这样,不许动更不许反抗,我来了……”

顾绮罗笑叫着扑到萧江北怀中,还不等伸手就被他两只胳膊紧紧搂住,听丈夫“猖狂”笑道:“娘子,你这是送羊入虎口吗?”

“喂!说好了你不许动的,竟然敢犯规?”

“那是你说的,我好像没答应吧?”

“我管你答没答应,敢违抗我的话就要接受惩罚,散落吧千本樱……”

“签本应?那是什么东西?”

“是胡话,你不用管……”

房中叽叽咯咯的说笑声透出门来,一直守在门外的春雨终于松了口气,对两个喜婆子招招手,然后每人发了一个赏封,微笑道:“辛苦你们了,如今夜深了,我留在这里就好,你们回去休息吧。”

两个喜婆子都是老手,只用手掂量了一下,就知道这赏封数目不小,不由乐得合不拢嘴,又说了许多好话,方千恩万谢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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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萧府娶亲的喜气洋洋,原本双喜临门的顾府却是在顾绮罗上轿后就一片愁云惨雾。

林正南竟扔下了花轿扬长而去,这让吕夫人始料未及,当即就晕厥过去,而顾明阳则和庄姨娘顾兰绡等回到大厅,顾老爷出离了愤怒,听了顾兰绡的话,立刻就把林大娘和周宏家的以及吕夫人身旁的玲珑都给叫了过来,挨个儿审问。

玲珑和周宏家的也罢了,她们的命运是和吕夫人连在一起的,情知招供了也脱不了干系,但其他人可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先是林大娘将吕夫人卖了个底儿掉,又有杏花说出吕夫人以自己父亲胁迫她去给顾锦绣陪嫁的事。

而最重要的证据,则是来自三姑娘顾锦绣,当时萧江北认出她来,询问她的身份时,周围可是许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她明知道对面是萧家的花轿还要上,后来顾兰绡阻拦,她就忽然丧失了理智,要扑打顾兰绡,还说对方坏了她的好事,这就是铁证如山,再也没办法掩饰。

自古雪中送炭少,落井下石多。韩姨娘一看见顾明阳的表情,就知道吕夫人大势已去,她之所以紧跟对方身后,就是因为吕夫人能给她利益,此时一看太太翻不过身来了,若这时候将她彻底踩下去,或许自己还有一丝机会上位,毕竟父亲也是个衙门小吏,不是那出身卑贱之人,且顾明阳已经许多年没有往房里添人,大姑娘也已出嫁,太太若落魄了,焉知自己不能更进一步?最起码,管家之权也可以得到的,就不是全得到,也可以和庄姨娘平分。

于是便连忙跳了出来,将吕夫人私底下那些可恶行径都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甚至连顾绮罗的婚事,吕夫人不过是为了巴结萧府,吕冬云也压根儿没看见过萧江北,只是为了给顾老爷吃定心丸所以撒谎的事也都说了,和她一比,庄姨娘这个和吕夫人早已决裂的人,竟成了个“念旧情”的,虽然也淡淡提了几句吕夫人的劣迹,但全没有韩姨娘踩得这样彻底。

第135章 恶有恶报

事情终于全部撕掳开来,血淋淋的事实让顾明阳再没有了任何装糊涂的余地,他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在座位上呆坐了好半晌,方挥手命众人都下去,自己则来到了周太夫人屋中。

前院闹出的事,周太夫人此时已经都知道了,看见儿子过来,老太太不由得叹了口气,沉声道:“我早就知道,你那媳妇是个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只是不管怎么样,她总算和你十几年的夫妻,为你生儿育女,且不管是因为什么目的,她也的确是扶持着你走到了今天,所以我素日里不肯多说。丫头的婚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未必安着好心,只是到后来这的确是一门如意姻缘,所以我就没说什么,却不料她三番五次的出手破坏,怎不令人寒心?我更想不到,在这样的日子里,她还包藏着祸心,闹出这么一件丢人现眼的事来。镇日里都说绮罗败坏家门名声,可丫头有什么错儿?丫头做的所有事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今儿闹得这一出。”

顾明阳见周太夫人发怒,连忙上前握住了母亲的手,垂泪道:“母亲息怒,这都是儿子不孝,给您老人家添了这些烦恼,您保重身子要紧,若是气出了好歹,儿子当真是罪该万死了。”

周太夫人喘了几口气,方沉声道:“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顾明阳道:“实话不瞒母亲,儿子过来,就是想讨您老人家一个示下,看看此事怎么处置为好。”

周太夫人摇头叹息道:“儿啊,你向来是有主意的,偏偏太重情义了。有时候就因为这个,你便有些是非不分。不过……唉!关心则乱,古今如此。依照我说,这样毒妇我们顾家不能留,你算一算她都干了多少坏事?就是一死都不足以谢罪的。只是我知道你不可能狠心绝情到这个地步,罢了,你写一封休书。把她送回娘家吧。”

顾明阳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妻子虽然为自己生儿育女有功。从感情上说他也不想太狠心,然而从一开始给大女儿定下婚事包藏祸心,到后来一次次的迫害绮罗。如今更是行出这样歹毒的丑事,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容忍不了的,一封休书赶出门,就算是顾念最后的夫妻情分了。

周太夫人看见儿子黯然神伤的模样。便冷哼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有些舍不得的,可你想一想。她只是害了绮罗吗?当日我忽然神志不清嗜睡昏沉,这其中的深意难道你从不曾想过?琥珀那丫头宁可被绞死也要把罪名背在自己身上,可你是我儿子,难道你相信她的话?你觉着我会动辄打骂侮辱她?她一个奴婢。没人指使,为什么要谋害主子?这是要命的勾当她难道不清楚?你再想想,我病了后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孩子的婚期不就是因为这个推迟了吗?若不是婚期推迟。哪有后来的许多事?”

让周太夫人这样一说,顾明阳当真是五雷轰顶一般。当日周太夫人的病他半点都没想到妻子身上去,只以为是琥珀那个丫头被母亲说了几句怀恨在心,所以才行出这样事来。此时仔细一想,不由得冷汗涔涔而下,因便痛哭道:“都是儿子不孝,糊涂透顶,竟没看出身边人的狼子野心,险些害了母亲性命,儿子当真是罪不可恕。”

周太夫人摇头道:“罢了,这又不是你做的,何苦往自己身上揽?知人知面不知心,都是有数的,今儿闹了一天,你大概也是筋疲力尽,且回去歇着吧,这么多事情还要你处理呢,过两日丫头要回门,你让庄姨娘张罗张罗吧,总不能因为一个歹毒女人,就把府里所有事都给耽搁了。”

顾明阳起身告辞,失魂落魄的离去,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站在了上房外,看着那屋里灯光人影,他只觉着浑身忽冷忽热,一会儿想进去揪着吕夫人问她为什么要这样狠毒?一会儿却又万念俱灰,情知问也没有用,各人性情罢了,哪有什么缘由?

于是像个幽魂般继续在府里游荡着,忽见一个院子里有人提着灯笼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韩姨娘和顾素纨,母女两个上前,韩姨娘就劝道:“在门口就看见老爷在这附近徘徊着,可是因为太太的事生气?这气大伤身,老爷还该保重身子。老爷大概一天也没吃东西了吧?不如来我房里,妾身让厨房炖了人参鸡汤,您进来喝两口吧。”

顾明阳皱了皱眉,看着韩姨娘眼中的希翼,不自禁就想起她今日积极揭发妻子的嘴脸,因想着妻子做了那么多坏事,固然是人人喊打,然而在此之前,分明韩姨娘和她走的极近,如今却第一时间跳出来落井下石,未免让人齿冷。此时她表面上是满怀关切,但说不定等自己进去了,就又要趁热打铁把妻子往死里踩,而顾明阳并不喜欢听这些话,于是摇摇头,淡淡说自己要去庄姨娘房里,便在韩姨娘失望的眼神中离去了。

庄姨娘可是个人精,不然当初能看好顾绮罗,和她绑在了一起,就是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做墙头草吗?此时一看顾老爷的状态,就知道太太这一回是死定了,既如此,自己很没必要继续上眼药,还给老爷一个工于心计卑鄙阴险的印象,因此只是极尽温柔地陪顾老爷说些闲话,丝毫不提今日之事,眼看天色晚了,就让厨房安排了几样清粥小菜,服侍顾老爷吃了饭后,就让他歇下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外面丫头的声音响起道:“姨娘,大少爷过来了,想见老爷。”

庄姨娘知道顾清云过来是为了什么,因便亲自出去,只见顾清云站在廊下,修长身影在灯笼光芒下显得无比落寞孤寂,她便上前道:“大少爷回来了?萧家那边如何?老爷和太太今儿有事没过去,没人说闲话吧?”

顾清云回过神来,见过了庄姨娘,然后苦笑一声道:“怎么可能没人说闲话?不过倒也都是些人云亦云。去了很多人,不但太子和几位皇子都送了礼过去,连皇上都赐下了两柄玉如意,可说是天大的荣耀。所以倒也没多少人注意咱们家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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