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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心(妖精系列外传/出书版)(19)

「决杀,你、你混蛋,你说话不算话……」散袖在通道中大力的挣扎着,拼命想要摆脱通道中那股力量的束缚,他看到决杀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倒退着,转眼间就从自己的视线内消失,眼前似乎只残留着那个温暖灿烂的笑容。

「决杀,你说过要我看着你胜利的……决杀,你、你骗我,你出尔反尔……」景物急速变换,周围一切再不复之前的熟悉。散袖好像散了架一般的倒在地上,但是随即,他脸上就出现了惊恐至极的表情。

「不……不会,不可能……」他捧住自己的脑袋:「是谁……决杀……对,是决杀……可决杀是谁……不,他是我爱的人……」他蓦然发出一声凄厉大吼,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好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块浮木:「不要、不要夺走我的记忆,不要夺走它,决杀,我恨你……那也是我最幸福的时光,为什么要夺走它……」

看着散袖无力的坐倒在地上,还捧着脑袋似乎是极力的想要留住什么,灵犀兽同情的道:「没用的袖袖,他是存心要让你忘记他的,以他的魔元力,你根本没有抵挡之力。」

「是夺走我的记忆,不是你们的……」脑海中的记忆已经不像刚刚那样反反复复,而是彻底开始模糊了。散袖用最强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不去遗忘,抓住了灵犀兽的小脚爪绝望的嘶声大叫:「告诉我,拜托一定要告诉我,我不要忘了他,不要……」一语未完,他的身子就软倒在地。与此同时,金光灿灿的通道也已经到了尽头,一股潮水般的力量涌来,将散袖和三只小兽都抛了出去。

第七章

「哇塞,屁股好痛啊。」在地上滚了几圈坐定,灵犀兽用爪子不住揉着自己嫩嫩的小屁股,一边喃喃抱怨:「就不能让我们降落在草地上吗?现在咱们可都是未成年皮肉都很嫩的耶。」

「你知足吧,总算是这出口离地面很近,没有从高空摔下来,不然的话,摔成一堆肉酱也不是不可能的。」花角兽揉着自己的角,它刚刚是用大角着地的,所以屁股免了一劫,不过这一双大角可就遭罪了。

「这家伙怎么办?」逐龙兽来到散袖的面前:「他还昏迷着,要不要把他弄醒?」

「先等等,咱们商量一下,毕竟这一次的情况和上次不同嘛。」灵犀兽和花角兽都围了过来,叹着气看仍陷在昏迷中的散袖。

「没想到那个魔太子还真狠,真的就把他给送回来了,其实离彻底魔化明明还有一天时间嘛。」灵犀兽摇着头:「唉!他怎么舍得啊?明明之前那样的柔情蜜意,结果,说送回来就送回来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才是魔太子的行事作风,明白吗?」逐龙兽继续背着手装老大:「其实这很好啊,让小道士看见了他魔化后的样子,岂不是更难过?保留神智?笑话,困天诀下,他的意志力算个屁啊。」

花角兽擦擦眼睛,难过道:「我只是替散袖觉得伤心了,决杀说把他的记忆抹杀就给抹杀了,他们那样的相爱,散袖该多痛苦啊。」

「你真笨。」灵犀兽伸爪子挠了花角兽一下:「既然是抹杀记忆,当然不可能留下一丁点儿的痕迹了?散袖从此之后就不会再记得自己的生命中有过决杀这个人的,他会像平常人一样的生活,甚至娶妻生子,就这样安静平和的生活着,根本……根本就不会知道在魔界,有一个他曾经深爱的人变成了一具没有神智的行尸走肉。」说到最后,这小兽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泪水,抽抽噎噎道:「决杀是为了散袖的幸福,才这样做的,前主人说过,情到深处无怨尤,原来……原来这就是情到深处。」

它这样一说,花角兽和逐龙兽也都沉默了,好半晌,逐龙兽才犹豫道:「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也不应该继续跟着小道士啊?不然有我们在身边,他一定会疑惑吧?甚至……可能会想起在魔界发生的一些事情喔,那岂不是白白辜负了决杀的一番好心?」

「的确是这样没错呢,可是……我们又要去哪里?老大,你是不是知道前主人的住处?不如我们一起过去拜见他啊,说不定他会被袖袖和决杀感动,出手帮忙呢,毕竟那个家伙也是被前主人从魔化的深渊中拉出来的啊。」

逐龙兽叹了口气:「我是知道前主人的住处,但是灵识告诉我,他们现在不在人间界,更不在这个星球上,具体云游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反正……等等吧,前主人没回来这段时间,咱们暗中跟着小道士,只要不露面,想必他不会无缘无故想起咱们和在魔界发生的故事吧?」

「嗯嗯嗯,这个主意好,跟着袖袖,也可以游历天下人间了。幸亏咱们的修为虽然都没有了,但天生隐形的本事还在,嘿嘿,所以说啊,什么东西都是天生的好啊,绝对不会被夺走。」花角兽嘿嘿笑着,身子转了一个圈儿,就在原地消失了踪影,接着灵犀兽和逐龙兽也如法炮制,于是这小小的天地内便只剩下一个昏迷着的散袖。

「这是哪里?老子怎么睡在荒郊野外?奶奶的骨头都睡疼了,哎哟……」

不知道过了多久,散袖终于醒过来,扶着自己的腰慢慢坐起身,张口就是一串让虚无空间内的小兽们震惊的粗话。

「头有些疼,定然是吹风吹的。」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散袖慢慢站起身,皱着眉头努力的回忆:「嗯,想起来了,老子是好心去收服一只马妖,结果那该死的南宫乘风不识好人心,不但不帮我,竟然还帮着马妖用关山的法宝对付我,害得老子修为尽失,最最最可气的是,还被那该死的南宫乘风给卖进了妓院里。」

想到此处,散袖不禁跳起脚来大骂南宫乘风,连对方的祖宗八代都没能幸免于难,好一会儿,他过够了嘴瘾,这才又继续喃喃自语着回忆:「嗯,之后呢?老子这应该是从妓院里逃出来了吧?怎么没什么印象了呢?奇怪,这不可能啊,难道说,那个可恨的老鸨竟然给我用了什么药?」

「嗯,一定是这样没错。」实在是想不起怎么从妓院里逃出来了,散袖拍着脑袋,又跳脚咒骂了老鸨一通,正骂得起劲,他忽然弯下身,一只手捂住胸口,靠在树上不停的大口喘着气,一边嘴上还不肯闲着,恨恨道:「怎么回事?心口好痛,该死的老鸨,到底给我吃的什么毒药?也幸亏道爷修为高,不然怕是早被她毒死了,哎哟……痛……好痛……」

「他怎么了?」

藏在暗中的灵犀兽慌了神儿,就想出去看个究竟,却被花角兽拦住了,听他幽幽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散袖昏迷快一天了,这个时候,想必决杀已经杀掉了谋反的亲人,他……他定然是魔化了,在魔化前,他所有的思想全都是散袖,所以那股强大的念力才会传递给散袖,让他心痛如绞,那……毕竟是他倾心相爱的人,即使现在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记忆,曾经有的联系却不会因此而断掉啊。」

「原来如此。」灵犀兽叹了口气便不再作声了,眼看散袖撑着树慢慢站直了身体,面上的痛苦表情尽去,又恢复了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它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袖袖,你……你要好好的生活,别辜负了决杀的这一番苦心啊!」

顺着小路往山下走,散袖不解的看着周围景色,嘟囔着自言自语道:「真他妈邪门了,怎么这景物这样熟悉呢?可我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怎么跑到这山上来的都记不住了啊。」原来这就是他和决杀从人间界去往魔界的地方,那处断崖就在前方不远处,让散袖着实看着出了一会儿神。

忍不住抬手摸摸胸口,好奇怪,心就好像被挖了一个洞似的,总觉得里面似乎缺少了点儿什么,就因为如此,所以心口一直隐隐作痛着。散袖疑惑的下了山,站在几条岔路口冥思苦想。

是先去找南宫乘风和那个马妖算帐呢?还是先回山让师傅给检查下身体,看看是不是中了什么厉害的法术或毒药留下了后遗症呢?论理最该去的地方是京城,他要问问偶像关山,为什么要帮着妖精对付自己,自己才是他的同道人不是吗?

犹豫了好一会儿,散袖决定还是先回山,不管怎么说,身体是修炼和捉妖的本钱啊,万一再运用法术的时候,再来个毒发身亡,那自己岂不是冤死了?去到阴间都没脸说是修炼有成的道士,师祖们也会一脚把他这个被毒死的没出息的徒孙给踢出师门的吧?

说走就走,下了山进了县城,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里离自己的师门只有三百里路程,散袖一下子来了精神,兴高采烈的买了几个包子吃,一边咂着嘴道:「真奇怪,这大肉包子是我最爱吃的啊,怎么现在吃起来却没滋没味儿的,呸,去妓院待了一遭,妈的惹了一身毛病不说,连口味儿都变刁了,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明明是他吃了决杀的烤肉,才会觉得这大包子不好吃的。」花角兽在暗中盯着那包子流口水:「要不然干脆我替他吃了吧。」

「小角你有点儿出息吧,他这不是失去了记忆吗?没几天口味就会恢复了。我现在只担心他身上有没有钱付帐,不然会不会挨揍啊?到那时,我们要不要跳出去帮忙?有没有这个力量帮忙?别就不出袖袖,我们也要被抓去下锅,那就真的是太悲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