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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之臣(30)

“啪”的一声,脸上重重挨了一个耳光,暴怒的帝王一把抓住蒲秋苔下巴,阴森道:“知道欺君之罪吗?你以为朕是傻子?敢骗朕?你喜欢喝酒吗?好啊,朕拿酒过来,让你后面这张嘴喝个饱。”

“不……不要……”蒲秋苔是真的被夏临轩吓住了,他凄厉的直着嗓子大叫,眼睛里全是恐惧,甚至连额头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他对风月之事所知不多,然而少年时却偶尔听过一件事,说是有一家地主喜欢虐玩小倌儿,有一次拿了烈酒灌到小倌儿的后穴里,让那小倌儿难受的一头撞了墙。

那时心中便留了阴影,此时听到夏临轩这么一说,他能不害怕吗?偏偏自己如今在这宽大的龙床上,身子又被绑着,真要是难受到了极点,却是连撞墙的机会都没有了。

夏临轩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样大,虽然蒲秋苔青丝散乱满面泪流的样子确实很能激发人内心的黑暗凌虐欲望,然而他心中终是怜惜占了多数。只是一想到今天对方在嫔妃们面前迫不及待的求死,想到自己差点儿就会失去他,夏临轩心中的怒火就又再度高涨起来。

“秋苔,别以为朕不知道,今天你是巴不得求死,正好朕的嫔妃给了你这个机会,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珍惜是不是?”夏临轩恶狠狠瞪着蒲秋苔,字字如刀:“朕再告诉你一遍,你的命是朕的,日后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朕才不会去管是什么原因,你的家人,你的父老乡亲,故旧亲朋,全都要给你陪葬。”

这话当然是不讲理到了极点,只是堂堂帝王,志在必得之下又怎么会和蒲秋苔讲道理,眼看对方在自己的折磨和恐吓下频频点头,夏临轩这才觉着心中怒火降下了些,伸手将玉势抽出,就着蒲秋苔大开双腿的淫荡姿势,肿胀的粗大性器一下子便准确捅进了那还未合拢的蜜穴处,接着将紧窄甬道彻底贯穿。

第五十一章

滴滴答答的小雨打湿地面,雨势渐大之后,房檐上也有雨水滴落,打在石阶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今年的雨水就少,好不容易有这一场雨,看这天色,还要下上一夜,总算让农民们能喘一口气儿了。”

“正是呢。不过雨水少也有雨水少的好处,你看今年这瓜果的味道多甜?我就记着是大前年吧,那雨水才叫多,结果瓜果都没味儿了呢,我还特意问过人,说是让雨水透的,水分虽然足,味道却都淡了。”

芙蓉和红莲各自端着盘水果,从外室说说笑笑的走进来,见蒲秋苔坐在临窗榻上,两人就将水果放在桌上,红莲一边笑道:“虽是夏日里,可这阴雨天气也有凉意,少爷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在窗前坐着了。”

芙蓉笑着说:“不妨事,咱们少爷是才子,最喜欢这样下雨下雪天的,身上再盖件衣服不就成了?”一边说着,伸手拿着衣服便往蒲秋苔走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蒲秋苔整个人正失神的望着窗外,苍白面孔上,形状优美的双唇轻轻开合着,似乎是在说着什么。因为声音太小,芙蓉没听清楚,便凑近了去听,一直听了好半天,才终于听出来,蒲秋苔嘴里翻来覆去念着的是两句诗:“山非山兮水非水,生非生兮死非死。”

就这么两句诗,蒲秋苔却是翻来覆去的念,明明语气平板,也没有什么激昂痛苦的情绪在其中,然而恰恰是因为这般的平板机械,方让芙蓉整个人都痛得颤抖了一下。

这是怎样绝望的人,怎样的心如死灰,才能用这种口气念出这两句痛彻心扉的诗句?然而她们只是来服侍的宫女,甚至还负着监视他的重任,面对他的困难和无助,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芙蓉叹了口气,一回身,便见红莲也正在身后微微弯着身子细听,很显然,她听明白了,眉头一挑,却也是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对芙蓉道:“自从春天皇上连续两天晚上召见了少爷之后,这宣召日益频繁,就拿这个月来说,如今还没到月中,却有十天晚上少爷都是在宫中过的,皇上到底怎么想的啊?后宫又不是没有伴驾承欢的嫔妃?”

芙蓉担忧的看着蒲秋苔,将手中衣服轻轻盖在他身上,一边小声道:“那又如何?咱们哪里有置喙的余地?你不知道,我心里更有一层担心呢。如今我总觉着皇上是越来越离不得少爷了,怕就怕……到最后他会越来越霸道,干脆将少爷召进宫去。”

红莲被芙蓉的话吓了一大跳,小声道:“不……不至于吧?皇上难道真要把少爷往死路上逼?这……这也太不厚道了。”

两人正小声议论着,忽然就听门外响起咚咚的脚步声,接着人未进屋声先至:“大人,不……不好了……”是双喜的声音。

话音未落,就见双喜闯进门来,他全身上下都是湿哒哒的,然而脸色却是涨得通红,看见蒲秋苔,这小厮红了眼睛,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带着哭音叫了一声:“大人,不……不好了。”

“不好了?怎么不好了?”

蒲秋苔如今活得就如惊弓之鸟,听见双喜的话,只觉着头一阵一阵的眩晕,第一个反应就是家里人出了事,情急之下,他险些从榻上滚下去,一边一叠声的问道:“你说话啊,是谁出了事?”

“少爷,慢点儿。”

芙蓉连忙扶住了他,一边转头看着双喜叱道:“胡嚼什么舌头?不知道少爷身子不好吗?惊吓到他怎么办?跟着少爷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冒冒失失的。”

双喜原本看几个宫女还不顺眼,觉得她们是皇帝派来监视自家大人的,自然是和狗皇帝一条心。然而这大半年来,他也知道芙蓉红莲等人服侍蒲秋苔是尽心尽力的,所以心中那点芥蒂早已经去了。

饶如此,这一次他也不能把话当着红莲等人的面儿说,少不得期期艾艾起来。红莲是个直性子的,看见他这模样,不由得烦了,恨恨道:“到底什么事你说啊,难道还怕我们不成?我就不信了,不过是去郊外探了你那个远房亲戚而已,有什么事就不能对着我们说了。”

蒲秋苔却还是信任这跟了自己几年的小厮,见他吞吐着不肯说话,他心中猛然就是一颤,脑子里已经不自禁就联想到了个某个人身上,因强自镇定了情绪,对芙蓉和红莲道:“你们先出去吧。”

红莲恨恨看了双喜一眼,正要说话,却被芙蓉不由分说拉了出去,这里双喜方往蒲秋苔身边紧走几步,凑近他耳边道:“少爷,小的回来时,恰巧看见……看见……太子殿下一家……被……被押解进京。”

“太子殿下?”蒲秋苔喃喃重复了一遍,然后他瘦弱的身子便猛然站起,一把就抓住了双喜的手,失声道:“你……你是说……殿……殿下……”

双喜黯然点头,小声道:“所以小的本来看见下雨,还想着找个客栈住下,明儿进城,结果……结果因为这件事,小的也顾不上,所以就……就先进城和少爷报信来了。”

第五十二章

“终于……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苍天无眼,竟然连……大庆皇室最后一点骨血……也不留吗?”

蒲秋苔紧紧抓着胸口,那里面火烧火燎的难受。其实今年春天时,他就从钱雁南口中知道皇帝派人在南方四处寻找故国太子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个消息,他不得不苦苦忍受皇帝越来越肆无忌惮的索求和压榨,只是太子一日没有消息,他总忍不住怀有侥幸之心,希望上天保佑大庆皇室这最后一点骨血莫要灭绝,哪怕日后只能做个布衣百姓也行,只要年节时还有后人祭奠祖先就好。

可是今天,双喜亲眼所见,大庆皇室最后一点血脉,终于也被夏临轩掌控在手中,依照对方那冷酷无情的手段,太子一家怎么可能逃过他的毒手?就算有自己,可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皇帝的玩物而已。到这种时候,蒲秋苔哪里还敢想自己能够影响皇帝,让他像放过韩北山一样放过太子一家。

他越想就越觉着绝望,胸口疼得越发厉害,喉头也似乎有一股股的腥气往上涌,他拼命的吞咽着,却怎么也控制不住,最后到底还是“哇”的一声喷出了一片鲜红。

耳边响起双喜的惊叫,蒲秋苔努力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却是怎么也看不清,抓着塌头的手也软绵绵没了力气,他只觉着自己的身子下沉,然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红莲正在外面和芙蓉抱怨着,因为雨声,她们也听不清内室里双喜和蒲秋苔说了什么,然而不一会儿,就听到双喜的惊叫,奔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蒲秋苔喷出一口鲜血仰面摔倒的情景。

“太医,红莲,快派人去请太医。”

芙蓉这一惊吓非同小可,等来到近前,发现蒲秋苔面上没有丝毫血色,她的心就更加沉了下去。

“皇上,蒲大人身子向来羸弱,如今又是急火攻心,这个……须得好好调养一些日子了。”

翰林馆内,刘洪道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心中对皇帝陛下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你说明明这半年前吧,蒲大人虽然身体也弱,但离这种随时都可能死掉的程度也还远着呢,陛下到底是怎么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就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啊?

得到了答案的夏临轩也十分郁闷:朕也没怎么着啊,就是这三个多月召唤他能频繁了点儿,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他迟早也要进宫,怕什么?可……可怎么就弄到这个地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