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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皇帝(出书版)(26)

素寒烟却摇头道:「我们皇上的脾气,我也略知一二,这事必不肯善罢甘休,才我从风雅楼出来,他让我八百里加急去信给二殿下,让把他那只大雕给送来,我倒有些儿猜出他的意思,只是现在不好说。」说完望向睿王爷笑道:「王爷也不必过于伤感了,人说善有善报,你和太后多情至此,老天爷考验这么久,也该成全。听说王爷明日受封后便要回去是吗?」见睿王点了点头,他又笑道:「那回去后不妨好好收拾收拾,我有预感,不出一年,王爷或许便能奉诏回京长住了呢。」

睿王何等聪明,一听他这话,便知话内有因,何况刚才说的大雕,他大概也能猜出来用途,刚要再劝,却听素寒烟道:「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王爷且安下心来,由著我们皇上施为吧。将来日久,你或许便会发觉,他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愚笨呢。时候也不早了,爹和王爷也该休息。我和持儿就告退了。」说完与轩辕持相携离去。这里睿王深以为异,待轩辕敬将两人的故事说了一遍,又啧啧称奇不已。不觉天已四更,方胡乱睡下了。

至第二天,早朝封赏之后,睿王知道轩辕桓便要遣自己回岭南,倒不如主动提出来,还能留些气节颜面。他这么说,轩辕桓自然高兴,假惺惺的说了一番抚慰之言,只命轩辕持送睿王出城。他这里便赶著往风雅楼而来。

华洛知道睿王终究被轩辕桓逼走了,不由得放声大哭一通,哪里肯原谅这个混蛋皇帝。轩辕桓软语相求,倒被他狠狠咬了几口,他虽武功高强,奈何华洛身体嬴弱,根本禁不得自己动手,哪里舍得碰他一点儿,如此一来,尽处于挨打地位,不到半天,便被华洛手脚牙齿并用的轰了出来,其狼狈之态无法用言语形容,登时成为宫中的笑柄,只是众人慑于他的冷酷威严,没人敢在他面前取笑罢了。

轩辕桓虽受了气,却也不著急,心想时间有的是,只要这事儿淡了,自己下功夫好好的哄哄洛洛,还怕他不回心转意么,何况他也说了,喜欢自己也喜欢到想做皇后的地步。每每思及此处,都得意非凡,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因为对太后睿王的绝情,让华洛下定决心,一场分离就在眼前。

第九章

转眼睿王离京已两月有余,华洛在轩辕桓的温柔体贴之下也渐渐的「回心转意」,两人「和好如初」。轩辕桓大喜之下,对华洛的看守也就松了,并开始著手准备起与华洛的婚典,此时的他正所谓心愿得遂,春风得意之际,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一想起就要与华洛共结连理,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觉老天爷对自己实在是不薄,却不知就在此时,在风雅楼里,素寒烟带去了一名不速之客。

「这……这是什么?」斐雨绕著那大雕足足转了六圈,赞叹不已,只见那雕高约及斐雨的腰畔,一身羽毛油光水滑,显是主人保养的极好,两只雕眼精光闪烁,锋利的喙及爪子,一看便知生性凶猛。

素寒烟笑道:「这是产自我们山月极北的一种鸟类,名为雕,十分凶猛,也难于饲养,一旦驯服,比猎鹰还要得力。这只雕就是皇上饲养的,你别看皇上和它亲热,你去摸一下试试,保管你胳膊上就得被撕下一块肉来。

斐雨吓得连忙退了几步,看向素寒烟笑道:「果真是好东西,只怕皇上也会喜欢,他自己就有十几只猎鹰呢,只是和这雕一比,就好比麻雀一般了。」说完看向素寒烟,奇道:「不过公子从那么远的地方把这雕弄来干什么?」

素寒烟道:「皇上说,他已经决定做大风的皇后了,山月交给二殿下治理。只是唯有这雕他养了八年,无论如何不能相舍,因此送信给二殿下,让他将这雕送来,他要在这里继续养著。」说完看了看前面,笑道:「轩辕皇帝今天怎么还没过来,上次他让我拟一张聘礼单子,我已经拟好了,他不是急著用吗?不如我送给他好了。」说完假意向前走了几步,忽见华洛走出来道:「寒烟,你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那张礼单让斐雨送去好了。」

斐雨答应一声,领命而去,这里华洛和素寒烟来到屋里,素寒烟就问:「皇上,都准备妥了吗?」

华洛依依不舍的点点头,忽然又拉住素寒烟的手,犹豫著开口:「寒烟,这回轩辕桓一定会气疯的,他……他会不会由爱生恨,攻打我们山月啊?」

素寒烟摇头道:「放心,他已在神前发过誓,有生之年,绝不攻打侵略别国。」

华洛低下头,过了半晌又问:「那……那他会不会生我的气,不去接我回来了?」

素寒烟沉吟著点头:「嗯,这倒是十分有可能的。」话音刚落,就听华洛急道:「那……那怎么办?我虽然想帮助太后姐姐,可……可不想赔上自己的爱情啊。」

素寒烟忙笑著安慰他道:「皇上放心吧,轩辕皇帝爱你至深,不会不去接你的,我刚才是吓唬你呢。时间不多,待斐雨回来,你未必走得了,这种时候不容磨蹭,您还是赶紧上路吧。」说完拽著他手走出屋子,来到那大雕面前。忽觉双手一紧,原来已被华洛握住,只见他一脸的严肃表情,郑重道:「寒烟,这里就托付给你了,你自己要小心,千万别被连累进去,还有,一定要让轩辕持经常在轩辕桓面前时时提起我,别让他忘记。还有,千万让太后姐姐看著,别让宫里进来什么天香国色叫轩辕桓移情别恋,一定要记得啊。」

素寒烟直点头:「放心吧皇上,都包在我身上。」华洛这才松开手。

再说斐雨,拿著礼单送给了轩辕桓,不免便告诉他华洛有一只爱雕,他特意从山月要了来,要在宫里饲养的事。又说这雕如何大,如何精神,如何凶猛。轩辕桓起初还听得津津有味,渐渐的面色就凝重起来,斐雨还没察觉,仍滔滔不绝的说著,忽然听轩辕桓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声:「糟了。」说完也不及喊人,竟提身纵气,用轻功奔出大门,剩下斐雨莫名其妙,不得已也忙和刘言跟了过去。

眼看离风雅楼还有几丈远,就听得一声高亢的雕鸣,接著一个巨大的身形冲天而起,轩辕桓大吼一声,直扑过去,却哪里够得到,眼看著那大雕直上云霄,转眼间就成了一个黑点,他只觉心中痛极,身形晃了几晃,忙扶住旁边的一棵大树,方不至摔倒,这里斐雨和刘言赶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轩辕桓握著胸口,呆呆的望著天上,喃喃自语道:「洛洛……你……你怎能说走就走,浑不念素日之情,你……你好狠的心啊。」话音未落,一滴泪已先落了下来。

「二殿下,你原本不是说要登基吗?怎么忽然间就改了主意呢?」山月的皇宫里,华越的心腹爱婢小桥一边忙著安排人去收拾华洛的寝宫,一边把心中的疑问向她主子道出来。

华越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无奈道:「有什么办法,寒烟来信告诉我说,那个笨皇兄刚刚经历了一场宛如失恋般的打击,我总不能让他回来山月后,又发现自己的皇位也失去了吧,万一他想不开怎么办?嗯,虽然看他平时挺乐观的。但谁也不敢保证人在极度伤心下能做出什么举动来不是,我是想篡位,但我不想弑君啊,何况那还是我的亲哥哥呢。登基的事,且等缓一缓儿再说吧。」

小桥点了点头,叹息道:「殿下说的对,不过皇上竟能和大风的皇帝有过一段美好恋情,真让奴婢意外呢,听说那大风皇帝又精明又冷酷,真这样的话,怎么就能看上咱们皇上呢,呵呵,可见人言不可尽信……」还没等说完,就看见主子吃人般的目光:「你的意思是说,只有笨蛋才会看上皇兄是吗?」

小桥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失言了……」话音未落,华越已挥了挥手道:「算了,起来吧,我也知道你说的对,只不过这种事放在心里想就行了,不该说出来。」

小桥松了一口气,诺诺答应,二殿下可不像皇上那般一点威严都没有,他平时笑嘻嘻的,可一到关键时候,自有君临天下,顾盼生威的气度。又听华越嘱咐道:「皇兄这回回来定是伤心欲绝,你让人千万注意,不要在他面前提及大风和轩辕桓知道吗?」她也连忙记下。就听殿外一声鸟鸣,华越立刻面露喜色,对小桥道:「皇兄回来了。」说完人已迎了出去。

只见庭院里果然飞下一只大雕,收了翅膀后稳稳的站在那里,再看死死攀住大雕脖子的华洛,整个人面色青白,嘴唇发紫,头发已经散了,身上厚厚的皮裘从脖子包到脚面,一丝缝隙都没有。看见了华越,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啊,越儿,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我……我以为等不到回来,就冻死在雕背上了。」这里有几个太监宫女忙把他扶了下来。

华越奇怪道:「怎么了?这还没到冬天呢,雕儿飞的虽然高些,你也不至于冻成这样。」说归说,这边连忙遣人预备热水。

华洛直在热水里泡了两个时辰,这才恢复了一贯的神采,虽然疲倦,却掩不住内心的兴奋,拉著华越的手就打开了话匣子:「越儿啊,你不知道,以前我们骑雕儿的时候,不过是玩儿,几里路,所以它飞的低,这回大风距山月路途遥远,它可真是一飞冲天了,大风在我耳边呼呼的刮了两天两夜,呜呜呜,我都差点冻成一个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