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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十(11)+番外

小家伙撇撇嘴:“你又哄我,我才不上当呢,还有……”

阿十低头看着小家伙红彤彤的小脸,像是有些羞涩别扭的样子,忍不住好笑的道:“还有什么,跟姑姥姥还有什么不要意思的说吧。”

小家伙抿了抿嘴:“还有,以后不许叫我小粘糕。”

阿十愈发笑的不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为什么不许叫,这个名儿多贴切啊,你小时候可天天粘着我。”

小家伙:“总之不许叫了。”然后又小声的说了一句:“那个,若你非要叫,也只能私下里叫。”

阿十愣了愣,看了看小家伙,又看了看四周的侍卫太监宫女嬷嬷一膀子要笑不笑的样儿,忍得实在辛苦,忽的明白过来,小家伙打了,知道好面子了,想想小家伙虽说年纪不大,却是大晋的储君,当着这么多人叫小粘糕实在不妥。

便点了点头:“行,以后小粘糕这个名儿私下里再叫,当着外人姑姥姥不叫,这样总成了吧太子殿下。”

小家伙仰着头:“阿十你这几个月跑哪儿去了,怎么也不进宫来看我,母后念叨好些日子了,叫太监去找你,说你病了,我才不信呢,肯定是跑出去玩了对不对。”

阿十眨眨眼:“我可是你姑姥姥,你母后的亲姑姑,你叫我阿十可是没大没小。”

小家伙笑道:“哪有你这样的姑姥姥,我才不叫呢,就叫阿十,你还没说呢,跑去哪儿玩了。”

阿十心里琢磨这去南越的事儿,最好还是别让小家伙知道,小家伙年纪小虽说性子稳妥也难保说秃噜嘴传出去就不好了,虽说自己不在意,好歹也得顾及一下国公府的体面,毕竟堂堂公府千金,跑去南越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目光闪了闪拿了自己的帕子给小家伙擦了擦汗:“姑姥姥真是病了,前些日子着了风寒,在屋里养了两个月,前儿才大愈,这不就进宫来了吗。”

小家伙撇撇嘴:“我才不信呢,上个月我出宫找你,你那屋里根本没……”

阿十忙捂住他的嘴左右看了看,觉得东宫这些太监宫女都是她那大侄女亲手挑的,以她那大侄女性子,想来不会找嘴碎的,才放了心,掐了掐小家伙的脸蛋:“你没事钻姑姥姥屋里去做什么?”

正说着,就听那些宫女太监呼啦啦跪了一地:“给皇后娘娘请安。”小家伙飞快站好,中规中矩的跪下给母后请安。

阿十也意思意思的行了半蹲礼,虽说是自己的大侄女,却也是皇后娘娘,这是内廷,自是要讲究规矩礼数的,只不过她这礼还未行完,就被皇后拉了起来:“这里也没外人,姑姑就不必做样子了。”

阿十瞥了瞥周围,笑了起来:“难怪阿娘不乐意来,你们这宫里的规矩实在多,难为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说着打量了自己大侄女一遭,暗暗叹息,想当初在家的时候,虽说性子也不算活泼,却也不似如今这般,活脱脱成了那佛龛上摆着的神像,一行一动都板正的紧。

以前未出嫁的时候,外头人便都赞她们谢家第三代的这位大姑娘端庄,如今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越发持重,言道皇后娘娘便该如此。

可阿十却觉狗屁不通,她这大侄女也不是七老八十一把年纪,说到底也不过才二十五岁,大好韶华本该畅快恣意,天天都是规矩规矩的过日子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掩藏在端庄贵重之下的幽怨,谁又能知道。

想到此开口道:“这些日子可还好?怎么瞧着越发清减了。”

皇后摇了摇头:“如今五月里热起来,穿的轻薄了些。”说着挽了阿十的手上下端详了端详道:“倒是姑姑,瞧着有些不一样了。”

阿十心里咯噔一下,从南越回来这一路她都提心吊胆的,生怕给家里人瞧出端倪来,她九哥心粗,可七哥八哥心思却细,尤其七哥可是神医谷出来的,模糊听见婆子们私下说过,这女子嫁人与未嫁的时候,是能瞧出来的。

虽说她揽镜自照,觉得跟之前的自己并无不同,却也忐忑,好在七哥正好去瞧他师傅去了,不在家中,八哥又忙着跟八嫂恩爱,一时倒未顾及自己,才放了心,这会儿给她大侄女一说,到底心虚,忙道:“哪,哪有什么不一样,九哥倒是说我胖了些。”

皇后:“不是胖了,是我们家小姑姑长大了。”说着笑了笑:“前儿娘进宫来跟我说起小姑姑的亲事,说外祖母哪儿正挑拣着京里适龄匹配的青年才俊,想着给我寻个小姑夫呢。”

阿十:“你如今倒会打趣小姑了,提这个做什么,横竖我是不嫁的。”

皇后娘娘噗嗤笑了出来:“这话可真真是胡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姑姑难道真想在做一辈子老姑娘不成,依着我,小姑倒不如早些打算打算,免得到时候定下个不中意的,再后悔可就晚了。”

阿十愣了楞:“这种事儿还能打算?”

皇后摇摇头,看了旁边的太子一眼:“师傅布置的功课可做完了?”

小家伙躬身:“儿臣这就去做,儿臣告退。”说着看了阿十一眼,依依不舍的去了书斋。

阿十有些心疼:“小粘糕这么大的孩子正是玩的时候,如今让那些师傅教的倒成了个小老头,一点儿孩子活泼劲儿都没了。”

皇后:“承儿是太子,稳妥持重些方好。”说着挽着她的手出了东宫,进坤宁殿在明间炕上落座。

☆、谢家的散养政策

阿十叫冬儿把粽子拿了过来:“今儿是端午,阿娘惦记着你最爱吃王嬷嬷包的豆沙馅粽子,叫王嬷嬷特意包了,叫我给你送了过来,虽说你这宫里的御厨厉害,什么样儿的粽子都能包出来,到底跟家里的不一样。”

说着捏了一个出来,解了粽腰上的粽绳,层层剥开,递了过去,皇后娘娘接在手里,咬了一口,糯糯的江米裹着甜丝丝的豆沙,正是自己想的味道,堪堪吃了一整个粽子下去,方道:“王嬷嬷这包粽子的手艺比往年更好了,这一晃有一年不见嬷嬷了,年上外祖母进宫,未见嬷嬷跟着,问起来说是闹腰腿疼,走不得路,如今可好些了?”

阿十:“说起来,王嬷嬷那些儿孙们也都有出息,阿娘总说让她家去歇养着,偏嬷嬷不肯,身子骨也还成,就是这腰腿疼的老毛病,一赶上个阴天下雨就得闹几日,七哥配了对症的膏药,贴上倒是好了些,只到底年纪有了,比不得前些年,不过精神好的很,教训起小丫头来,仍是中气十足的。”

皇后娘娘忍不住笑了起来:“父亲常说亏得有个王嬷嬷,方能把外祖母那屋子里的事儿调理的顺顺当当,不然以外祖母的性子,还不知怎么着呢。”说着看了阿十一眼:“小姑的性子实打实随了外祖母,冬儿这丫头跟着你着实受累了。”

阿十侧头看向冬儿:“得了夸赞,高兴了吧,想笑就笑吧,忍着多辛苦啊。”

冬儿忍不住笑了出来,却想到这是宫里,忙又板着脸忍住,那要笑强忍的样儿,让她一张小脸微微抽动。”看的阿十笑的不行:“你照照镜子,你如今这个脸抽的,倒有些像上回刘侍郎得的那个症候,回头让七哥也在你这小脸上扎上几针,保管针到病除。”

冬儿撅了撅嘴:“上回那刘侍郎得的可是偏瘫,不止脸抽,半边身子都跟着抽,七少爷说虽是脑子的毛病,却是从嘴上起的症候,说刘侍郎酒肉吃的多了,以后若不改,也不用治了,趁早预备下棺材等着下葬的好,小姐这是咒奴婢呢,就不想想这些日子,奴婢为小姐操了多少心,好几个月,唔,唔……”

她这个大侄女虽说跟自己感情最好,却是个板正规矩的性子,说是侄女却比自己大了许多,嘴里喊着自己小姑,却最爱管着自己,大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若是换了别人,大不了扭身跑了,偏偏她那些道理说的极温柔殷切,自己若不是不听,好像对不住她似的,这会儿想起来都怕。

若是给她这大侄女知道自己偷跑去了南越,今儿这一趟可是白跑了,不禁宫里酒窖里的好酒摸不着。弄不好还得被教训一顿,实在得不偿失,最主要自己唯独跟这个大侄女没脾气。

这丫头把她自己弄到如此境地,已经很叫人心疼了,哪舍得冲她发脾气啊。

阿十捂着冬儿的嘴,把她嘴里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并在她耳边小声威胁了一句,觉的这丫头充分理解的再胡说八道下去的严重性,才放开了她。

冬儿喘了半天才缓过来:“小,小姐,你差点儿捂死奴婢。”

阿十挥挥手:“我是怕你话说太多,累得慌,让你歇会儿。”

冬儿不满的道:“奴婢哪儿话多了,还不都是小姐惹的。”

阿十:“冬儿,这姑娘家话多可是大毛病,让人瞧着不稳重,以后婆家都不好找,回头嫁不出去可得当一辈子老姑娘了。”

听了这话,皇后娘娘忍不住噗嗤乐了:“小姑你教训丫头倒是教训的有来道去的,怎不想想你自己,都十六了,可这咱们大晋世族家里找找,哪家小姐十六还没定亲事的,也就小姑一个了,您怎也不知着急。”

阿十就知道进宫来,她这大侄女指定又提这档子事儿,从我十四岁开始,她这大侄女不知抽了什么风,就开始担心起她这小姑我的婚事来,忧心忡忡的怕她小姑嫁不出当一辈子老姑娘,故此除了立志把小粘糕教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储君之外,又开创了给她小姑我找男人的伟大事业,历经两年而乐此不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