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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十(10)+番外

王氏夫人:“虽未见过倒是听说过这位睿王殿下,当年听见外头的人总拿咱家老八老九跟他比,除了阿十,几个兄弟里老八老九生的最好,可见这睿王必也不差了,只是这光听人说却做不得准,到底是不是徒有其名,还得亲自瞧瞧才行。”

国公爷道:“你莫不是想相看相看?”

王氏夫人白了他一眼:“这不废话吗,不相看,光听你说能作的准吗,若我相看过瞧着好,再议亲事也不晚。

国公爷不禁道:“你倒是异想天开,你当是寻常人家的小子呢,由着你怎么相看,他可是睿王殿下当今皇叔,便是当今皇上见了,也不能失礼,如何由着你相看?”

王氏夫人:“过几日子不就是皇上的万寿吗,早听说睿王今年会回京,既回京自然要进宫,找个机会相看有什么难的?更何况谁能请得动宣平候那老头子亲口说媒,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不成。”

国公爷道:“这不是知道你的脾气吗,那老头子才借着吃酒的机会提了一句。”

王氏夫人哼了一声:“凭他是什么身份,想做咱们国公府的女婿,先的我点头才行。”

两口子正说着,见阿十过来,颇有默契的住了口,心知女儿脾气,好容易从南越回来,别回头一听亲事又跑了,可就糟了。

阿十刚见她爹娘还说的热闹,怎么自己一来就不说了,左右看了看她爹娘疑惑的道:“爹娘刚说什么话呢?”

王氏夫人拉了她的手,拿帕子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天热了,还不消停,那花横竖在树上长得也跑不了,数什么?”

阿十:“我是数数看秋天能结多少石榴,好让八哥多酿几坛子石榴酒。”

王氏夫人:“一个姑娘家成天想着吃酒像什么话,叫人知道咱们谢家的小姐是个小酒鬼,还不知怎么笑话你呢。”

阿十:“谁乐意笑笑去,反正我八哥酿的好酒他们是吃不着的。”

国公爷笑道:“就是说,吃点儿酒怕什么,这才是爹的闺女呢,对了,前儿从宣平候府回来,顺了那老头子一坛子好酒,酒香醇厚,真是难得的好酒,也不知这老头子从哪儿弄来的。”

阿十眼睛一亮,伸手拉着她爹的手臂摇了摇:“这酿酒的手艺,还有人比的过八哥,爹爹是哄的吧。”

国公爷笑的摸了摸她的头:“哄你做甚,阿十若不信尝尝就知道了?”说着叫人去拿了酒坛子过来,拍开封泥,顿时酒香四溢,阿十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忙叫冬儿去拿酒盏过来。

王氏夫人点了点她:“还真成小酒鬼了,都是你爹跟老八惯的你。”

阿十吐了吐舌头做了鬼脸:“娘也没少惯着阿十啊,娘放心,阿十就吃一,不,两盏,保证不吃醉了,而且这是在家,便吃醉了也无妨。”

说着就去拿那酒盏,却给王氏夫人拦住:“前些日子宫里传了话说让你进宫,可你这丫头却跑去了南越,如今好容易回来,也别耽搁了,正巧今儿是端午,兰丫头最喜欢王嬷嬷包的豆沙馅粽子,你给她送些去,虽说宫里也有,到底不是家里的味儿,你们姑侄最好,你去了陪她说说话儿,也能给她解解闷。”

提起她这个大侄女,实在叫人心疼,说是侄女其实更像阿十的姐姐,比阿十大了八岁,是大哥的长女,虽说谢家的孙子辈儿的如今也有不少,可若论亲近,还是兰丫头,也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谢家出了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当年不知多少人羡慕,可对于谢家而言,却不觉得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因谢家的人自打国公爷这一代开始便都是一夫一妻,因阿爹未纳妾,阿娘当年还得了个河东狮的绰号跟爹的惧内之名一样赫赫有名。

因这件事,外头人还很是同情阿爹,觉得阿爹的时运不济虽娶了门当户对的王家小姐为妻,却是个河东狮,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就别想了,实在可怜。

却不知这些人怎么想的,阿爹若不是真心爱阿娘,怎会甘心落个惧内的名声,阿爹可是当年随先帝征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定国公,几个哥哥除了九哥还未成亲,其他的也都只娶了一个嫂子,房中也并无侍妾,阿爹常自夸说哥哥们都随了他专情,每每这时候阿娘都会瞪着阿爹,说阿爹老没正经,阿十却看见阿娘的脸微微红了,眼里溢满光彩。

虽说外人都觉谢家很是古怪,可身为谢家人,阿十觉得自己家无比正常,反倒是外头那些人,有事没事儿就弄一院子妻妾,你争我斗的真不知有什么意思。

后来八嫂说那些人大约是日子过得寂寞,想看热闹,娶一院子女人回来,就当在戏园子里看戏文了,还省了打赏的钱。

阿十深以为然,八哥总是担心八嫂不够聪明,八嫂去哪儿都要跟着,生怕八嫂被不安好心的人骗了去,因此成了八嫂的跟屁虫。

阿十却觉八嫂有种大智若愚的通透,要不然能把眼高于顶的八哥搞定吗,阿十如今尚好记得,八哥之前风流倜傥的时候,虽不至于滥情也未纳妾,但红颜知己着实不少,弄得一度阿爹还感叹有个儿子不随自己了,想着八哥大约会破了谢家的例,也弄一院子妻妾回来唱大戏,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早早就让八哥出去住了,谁知后来遇上八嫂就变了。

所以说兰丫头当了皇后娘娘对于谢家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大喜事,母仪天下身份尊贵有什么用,宫里那大大小小一窝子嫔妃,想想都膈应,因此谢家人还是习惯叫兰丫头,若非正式场合绝不会称呼什么皇后娘娘 。

阿十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兰丫头怎么就瞧上皇上了呢,当然阿十得承认皇上长得还是不错的,可再不错,跟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也实在犯不上。

想起自己的大侄女,有好几个月不见了,阿十也很是思念便放下了酒盏:“那我现在就去吧。”说着回屋换了衣裳,毕竟进宫还是要郑重些。

提了一篮子豆沙馅的粽子,还有两壶从八哥哪儿顺来的雄黄酒,往宫里去了。

☆、东宫的小粘糕

阿娘很是厌烦进宫,在阿娘眼里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实不是什么好地儿,才让兰丫头委屈了这些年,因心疼兰丫头连带的对那个孙女女婿,当今圣上加上整个皇族都不大待见。

虽不待见却又惦记孙女,隔三差五便借着送吃喝的由头让阿十来宫里瞧瞧,回去说与她听,阿十自己也很是想念大侄女,虽也不大喜欢去那个冷冰冰的皇宫,却也有一样好处,就是那宫里的酒窖,可比八哥府上的那个还大上许多,且储了许多贡上的佳酿,自己这一趟进宫顺个几坛子回去倒能解馋。

想到那宫里的酒窖,便有些勾馋虫,脚下走的更快了些,都无心赏那内廷春日的美景,急匆匆往坤宁殿走,这内廷的格局倒也很是方便,去坤宁殿正好路过太子所居的东宫,到了门口阿十本想过去,却听见里头一阵哼哼哈哈,听声儿像是她那侄孙儿声气。

想起这一晃好几个月不见那小家伙了,倒很是想念,便迈脚走了进去,果见那边儿的空地上,小家伙正跟几个侍卫练拳脚,一招一式颇有章法,只是那些侍卫哪敢跟太子过招,都是虚应故事陪着太子逗乐子罢了。

小家伙的拳头还没挨上呢,就自己先倒下了,不一会儿几个侍卫就被小家伙打的七零八落,哀叫连连,小家伙却很是不爽,瞪着他们:“我根本没打着你们呢,怎么就倒了,你,你哎呦个什么劲儿啊,就算装好歹也装的像些,你这叫的也太假了,我都看不过去了。”听着小家伙的话,阿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家伙年纪虽不大,却颇有储君风范,跟个小大人似的,听见竟然有人笑话他,沉着一张小脸看过来,待瞧见阿十,前一刻那张小脸还跟谁欠他多少银子一样,转眼便笑成了一朵喇叭花,一窜一蹦的跑了过来。

一见太子殿下跑了过来,冬儿忙提着手里的篮子往旁边躲了个老远,深知太子殿下见了她们小姐必不会消停。

果然笑成喇叭花的小家伙,到了近前,伸手就是一拳,这一拳打的虎虎生风,真是使了全力,半分也未留情面。

阿十一笑避开看着他道:“小粘糕,这数月不见倒是长本事了,敢跟你姑姥姥动手,姑姥姥可不是你东宫的这些侍卫,一会儿挨了打可别喊疼。”

小家伙不满的道:“我才不是小年糕呢。”接着又一拳打了过来。

阿十跳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早知道这小子在,就不穿的这样累赘了,不过就算穿的累赘对付这小子也绰绰有余。

也知这小家伙是闷坏了,就陪他解解闷吧,接住他打过来的拳头,两人你来我往的打在了一处。

小家伙的骑射拳脚功夫是他的八姥爷亲传,阿十的拳脚功夫却不止跟着她八哥学,也缠着几个哥哥学了不少招数,所以小家伙跟她动手,回回都要落下风。

被阿十一个反手按在地上笑道:“小年糕你这回又输了,服是不服啊。”

小家伙不满的道:“你,你又使诈,刚才假装跌倒,诓的我去扶你,才让你制住的,我,我不服。”

阿十放开他,见小家伙嘟着嘴,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瞪着自己,小脸上愤愤不平,那样子实在可爱的紧,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小粘糕的兵书可是白念了不成,殊不知,兵者诡道也,姑姥姥这是教给你,对敌的时候万不能心软,到了战场上可不闹着玩的,拼的虽是本事,却也有心计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