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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则嘉勉(74)

大多数时,看着嘉勉吃。

“你和小时候一样,吃得很积极,然而呢,又不长肉。该是你小时候吃到劣质宝塔糖了。肚子里的蛔虫至今没死。”

这个人,嘉勉恨极了他。好端端一个人就是长了张嘴,嘉勉搁下刀叉,“你成功毁掉我的胃口。”

某人歪坐在圈椅上,拿手托腮,突然很不满意她停下来,催她,“你吃呀,我闭麦。”

嘉勉由他盯得浑身发毛,原本是想去端右手边的水杯的,他叫侍者给她倒的那杯红酒也在边上,她浑浑噩噩地捏起了高脚杯,直到尝到嘴里才意识到是酒,满饮了一口,很狼狈地吞下去了。

惹得对面的周轸,笑到出声,然而还怨怼她,“得,敬酒不吃吃罚酒。”

“……”

“你赖不着我了。”

倪嘉勉当真不是个喝酒的料子,脸上一时红一时白,周轸有瞬间是失神的。他祈祷她别醉,因为他怕招架不住。

就在他预备要侍者把她手边的酒撤了时,外面传来不速之客的叩门声。

周轲那里结束了,临走前,他要来会会老二,听身边人说,周二哥与那女子十分亲密,不是调情不是风月,是委实的中意。

才会他老二亲自给一个女人提鞋。

好家伙,周轲可好奇坏了。

结果进来后,却把自己难住了,因为这所谓的神秘女子,明显没有三头六臂,还有几分眼熟……

周轲酒喝得不少,由身边人搀扶着,翩翩君子的人设心神弃去一大半。然而,漂亮女人始终自带着辨识度,尤其,这女人还是他看着长大的。

周轲比老二大了十岁,比嘉勉大的更不是一点半点,此刻他像极了一个长辈,暌违一个小孩般的惊觉,“嘉嘉?”

从前,在母亲身边见到表姨家的孩子,就属嘉勉最小。倪家习惯喊她,嘉嘉。

嘉勉撤去膝上的餐巾,起身来,与周轲打招呼,亦如从前的习惯,喊他,“轲哥哥。”

周轲面上一稍动,这和男女之情无关,是最忠诚的审美,无关性别。他简直难以置信,“嘉嘉都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过嘉励好多,当然这话不能给那个疯丫头听到。”

嘉勉对于这些客套话无动于衷。细细地沉默着。

周轲撇开身边的手,来到嘉勉面前,像是介绍她,也像是稍微上点年纪的人就动辄怀念过去的坏毛病,“她小时候在雨巷里哭得毛毛躁躁的样子,我至今都记得呢,差点把自己弄丢了。”

当年确实是周轲送嘉勉回去的,所有人都默认了这桩功德属于周轲。即便今日眼前,他也没有提及老二先他一步看到嘉勉……

这成了桩悬案,因为从头至尾,是周轸的一面之词。

可是嘉勉信了他许多年。

眼下,周轸由着老大撒酒疯般地放浪形骸,他静默地看着嘉勉,后者依旧觉得她信他所言。

掉头,周轲去拍老二的肩膀。聪明人向来是临场发挥的部分精湛些,周轲晓得,父亲不日又要去大连公干了。已经67岁的周叔元其实身体将养的并不好,落得一身的富贵病,成天见地药不离口,呵,得亏他那年轻太太照料得好。

周叔元有意与倪家结亲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就只两个儿子,老大和倪家沾着亲呢,也没适宜的女儿肯婚配,唯独老二,“我只晓得老周有意你做倪家的女婿,只当要是嘉励呢,没成想,是嘉勉。”

周轸嫌弃老大一身酒气地靠着他,然而餐厅的员工个个人精,晓得这是二位周公子的家务事,一个不能得罪,全退出去了。

“你喝醉了。”周轸拂开老大的手,也警告他。

周轲再回头看一眼嘉勉,伸出食指指指她,再指指老二,“我离醉还远着呢。对,是我我也选嘉勉,漂亮温柔又比嘉励再年轻些,无亲无故,到底是倪少陵的侄女,这和女儿也没差。”

“保不齐,为了女儿不愿意做的事,没准为了侄女倒肯了呢!”

“老二,我可记着你的话呢,你说你周轸断然不会阳谋一场婚事,拿女人换前程的!”

眼下呢,呵呵,可别打了自己脸,“大连那头最大的褃节就是国投出让的40%的股份。”

“你比我知道,谁能助你征集到这受让条件!”

没错了,请倪少陵出山是最有效的办法。周轲气得眼里微微发红,“如今,你们父子当真一条心了,这些路子,我都得透过一个外人,才能算到你们打什么牌。”

昔年,周叔元还年轻的时候,他没能教得两个儿子同气连枝。这两年,到底人老了,徒增了些英雄暮气,年节的时候,总张罗着一家人吃团圆饭。

牌桌上,也要兄弟俩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