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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回前堂(280)+番外

北堂朝皱了皱眉:“王储怎么过来了?”

“讲评书画而已,又不是练兵点将,还怕我来观摩观摩?”晏存继笑道。

北堂朝叹口气:“你当然可以加入,本王只是不知道,王储居然对这个还有兴趣。”

晏存继笑着拾起季华鸢专用的狼毫在唇边一吻,挑衅地看着北堂朝:“美人芳泽无处不在,本殿愿意追寻之。”

北堂朝眉头一跳,却没说什么。经过昨晚的事,他对晏存继的容忍力又上了一个台阶。北堂朝皱着眉看了看季华鸢还空着的坐席:“他呢?”

“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了人,我还道他是找你去了……你俩昨晚,还快活着?”

北堂朝闻言不知是什么心态,竟然刻意收敛了不满的神色,反而露出几分云淡风轻的自得来,只张口道:“好得很。”他说完这一句,没给晏存继半点追问的机会,直接走到李画江上首自己的坐席前坐了,低声道:“南怀师者为尊,安安静静等先生吧。”

到了约定的时间,赵老先生准时踏进殿。他一看见北堂朝便笑得非常开心,几大步走过来对着北堂朝说:“噢,北堂王,好久不见啊。”

北堂朝也笑,难得的带了几分孩子辈的狡黠:“老师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啊。”

赵老先生捋着自己的胡须:“是是是,我这个老家伙变化不大,而北堂王已经从小豆丁长成大个子了。”

李画江有些讶异地看着这两个格外熟稔亲切的人,晏存继噗嗤笑了一声。北堂朝不以为忤,只是作势叹口气:“是啊,本王长大成人了,先生不能再吹着胡子打手心了。”他自己说完,和赵老先生一起哈哈地笑了出来。赵先生拍着北堂朝的手臂,点头:“嗯,挺结实的。”

北堂朝颇有几分得意:“还没刻意绷着呢。”

“哈哈!好!好!”赵老先生又用力在他肩背上拍了几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身对晏存继点点头,看到他身边的空座,咦了一声,扭过头对北堂朝问道:“你们家那个小孩呢?”

北堂朝想起十年前季华鸢跟着自己拜会赵老先生,那个骄傲的小孩那时候特别不招先生喜欢,被先生好一顿戏弄,但最后还是乖乖顺顺地认了师。北堂朝回想起当年,忍不住地勾起嘴角,他正要说话,就听门外突然传来那个好听的声音:“先生才想起华鸢来?”

赵老先生转过身刻意板起脸:“和我的约定还敢来迟!”

季华鸢难得地笑得特别贼,他一溜烟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清了清嗓子,委屈说道:“华鸢已经很赶了。”

北堂朝的面色僵了僵,他沉声问道:“去哪了?”

季华鸢原本对赵先生卖乖的笑容瞬间收起,他冷冷的目光扫过来:“回北堂王,去山上转转。”

一时间,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大殿里有一瞬间的静默。赵先生突然笑了出来:“你们两个,还是愿意斗来斗去的。行,我们开始吧。”他说着,不管瞪在一起的两个人,回身踱步到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的李画江身前,低头:“噢,你就是新状元?”

“画江不才。”李画江非常懂分寸,连忙站起身双手捧着自己的画轴递给赵先生看。赵先生拆开两条帕子垫了手,然后将画轴放到四人中间的长桌上,一点一点展开。

那画极长,赵先生动作轻柔小心,展开得很慢。然而,随着画卷一点一点全打开,季华鸢和北堂朝之间僵冷的气氛,立刻转了个弯。

当先发出抽气声的,却是一向自说不懂诗画的晏存继。在大殿上其余四个人都还沉默的时候,他直接向李画江伸出了大拇指:“你牛!”

李画江有些接受不了这位王储直白的夸赞,只能礼貌性地笑一笑,点头道谢。他画的其实不是什么特别之景,只是一派湖光山色。山水平常,但跃然纸上却让人再移不开眼去。李画江这幅画用色剑走偏锋,与平常的黑白保守大为反常,他将云霞由大红渲染到暖橙,再将湖水由墨蓝一路过度到油绿。夸张的颜色非常不符实际,但又给人惊心动魄的震撼。山水跃然纸上,仿佛人进画中,让人忍不住担忧自己进到了精灵的地盘,处处与人间应和,又处处与人间不同。

是谁说的,季华鸢画风绮丽多变。是谁说的,李画江画风敦厚保守。李画江错身在北堂朝背后,望着北堂朝僵硬的背影轻轻勾起嘴角。

论之作画,画江从不输任何人,也不许自己输给任何人。

站在对面的季华鸢突然挑起眼,他看着李画江谦恭有礼的微笑,突然牵起了嘴角。季华鸢慵懒地坐回座位靠在椅子背上,笑容邪魅,他朱口轻吐,声音余味深长:“画江——当真是——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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