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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夺人(29)

钟文慌慌张张握住他的手,“哎,哎,一定一定。”

孔岫很不给面子的噗嗤笑出声,瞅钟文那熊样儿,几分钟前才刚骂孙子似的骂人家,现在狗腿的巴结。

钟文老脸涨红,不敢多停留,脚底抹油遛了出去。

窦寇怜悯的目送他,心说钟文毕竟是极崇拜欧阳羯的,若是换个场合,指定今儿能跟偶像勾搭上了,可怜人呐。

回过头再瞧欧阳羯,一脸神色自若,即使孔岫快把他的脸看穿个洞了也跟没事儿人一样,窦寇不好直接提醒孔家二小姐注意点形象,惟有主动开口化解化解气氛:“总监怎么知道我住院的?”

欧阳羯淡淡的说:“早上打电话给你,别人帮你接的,他告诉我你生病住院了。”

孔岫抓住机会,立马插嘴道:“那估计是我哥,嫂子的手机在我哥那儿呢。”

呃……窦寇垂下头,指甲划床单,那厮搞小动作倒麻利,趁她昏迷不醒剥夺她的话语权,摇身一变成了她的“发言人”。

“对不起,我有话跟窦编剧说,不知道小姐您方不方便回避一下呢?”欧阳羯转向孔岫斯斯文文的提出请求。

窦寇一愕,目光愣愣的投到欧阳羯身上,猜不透他干嘛支走孔岫?而孔岫对美人儿最没抵抗力,立马放下花束,拽起包包一挥手,“OK,你们聊,回见。”

五分钟时间清场完毕,窦寇不由得感叹欧阳羯的魅力无边,靠着枕头挪挪让自己躺得更舒服,准备洗耳恭听他有何话要说。

欧阳羯却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拆开花束,拿了空花瓶到浴室装水,再把桔梗一一插好,窦寇闹不清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呐呐的盯着他,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总监,您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呀?”

整理好花束,欧阳羯拖椅子坐到床边,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略歪着头看她,抿着好看的唇,吊人胃口的就是不言语,窦寇突然心底发毛,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仿佛达成了想要的震慑效果,欧阳羯这才不疾不徐的问:“搞成这样满意了?”

窦寇眼皮一跳,下意识的“啊?”

“酒精中毒,爽不?”

“……”敢情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窦寇汗颜,几番想解释面对着他渐渐冰凉的小眼神又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见她不答,欧阳羯既有点着恼又有点无可奈何,“我们这个圈子里没有真正的秘密,你一有什么动作马上就传开了,我一直忍着没给你打电话,想不通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

“不是不是不是……”窦寇急忙迭声否认,“总监不要误会,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想尽点力,不要总是坐等其成,然后稍有不如意就觉得全世界的人欠了我。”

欧阳羯大概没料想真相竟是如此,表情有些意外,而窦寇因为话说得急咳了起来,他起来挪到床头坐下,把水杯递给她,语气轻柔的叹道:“你真是个傻瓜。”

窦寇嘴里含了口水,霎时岔气呛进气管,更是惊天动地的咳,脸红脖子粗形容狼狈不已,欧阳羯替她拿开剧烈摇晃的杯子,伸手拍她后背,“做什么你?仔细点嘛,是不是很难受?”

拜托,总监大人呀,咱能别这么说话吗?太恐怖了,她简直……受宠若惊惊慌失措措手不及!好不容易腾出空,在不伤害民族感情的状况下推开他的手,“不难受,我没事儿,没事儿……”

欧阳羯定目睨她一眼,随即抽了纸巾,“没事儿就好,来,擦擦嘴。”

窦寇压根不敢看他一眼,一边点头道谢一边借由擦嘴不着痕迹的往后退,突如其来的亲密实难让她适应,虽未涉及男女大防,但论彼此交情却不至于不必设防。

“呵呵……”欧阳羯冷不防低低的笑,两手往膝盖上一拍,顿了几秒钟,霍然起身,“得了,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好了,不过我得告诉你,找人投资并不是简简单单一蹴而就的事儿,你资历尚浅怕是根本无从入手,再想突破自己改变自己也需要时间,我知道你有这份心思已经足够了,所以一切暂时交给我来处理,往后慢慢学慢慢累积经验,会好起来的。”

“嗯。”窦寇闷闷的应声。

“那我这就走了,你注意保养,我可不希望每次给你打电话你都在医院。”

“嗯。”

欧阳羯看看她黑黝黝的发顶,终是扯扯嘴,迈步往外走,窦寇听着他的脚步声,默默数到十,然后说:“总监慢走,再见。”

“再见。”欧阳羯一哂,从容的开门离开。

……

孔岫在医院附近超市转悠的时候挑了本娱乐周刊,平时她可不爱看这类东西,只因恰好周刊封面上印了个超级花美男——欧阳羯。

啧啧啧,这小子长得真是没得说,模样俊身材好气质佳,随便一眼瞄过去魂儿就叫他勾走了,偏偏他又从来不闹绯闻,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不知多可人疼。

付了钱,一手拿书一手拿蛋筒冰激凌,孔岫无所事事游荡街头,忽然旁边马路有车“叭叭”两声,她嗦了口甜腻的奶油打眼望去,那边车窗降下孔先喊:“上车。”

“下班了?”孔岫大喇喇坐上车,习惯性张嘴就奚落人,“早退啊大当家的。”

孔先轻轻一哼,从兜里掏出帕子,“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馋嘴,边走边吃没个正行。”

孔岫微微瞪圆了眼,盯着帕子没动,孔先说:“愣着干嘛,吃得脏兮兮的,快点擦干净咯。”

孔岫默默接过帕子,攥在手心不知在寻思什么,孔先没空探究,连珠炮似的问:“你怎么晃出来了?豆豆呢?醒了没?”

“醒了好一会儿了,羯艺的欧阳总监来看她,我出来透透气。”

“她还好吧?醒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孔岫如实交代:“生病总归是不舒服的,不过大体上还算OK,精神不错。”

“哦。”孔先明显松口气,孔岫一瞬不瞬凝着他,他奇怪的摸摸脸,“看什么看?”

孔岫问:“哥……你最近一直在吃药,对吧?”

“是啊。”

“过期了吗?”

“……”孔先瞪眼,“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她转开眼球,看前方。

孔先吐纳两下顺了顺,接着说:“你不是帮豆豆找投资么?不用找了,我投。”

“嗯……嗯!?你投!?”孔岫又转回来,拔高嗓门嚷。

孔先揉耳朵,“喊什么啊?一惊一乍的。”

“我能不一惊一乍嘛?你居然要投资嫂子的剧本!”孔岫使劲掐老哥一把,等听到他惨叫才确定不是做梦。

孔先搓揉手臂,愤愤的拿眼刀剜她,“你吃撑啦?掐我干嘛?”

“哥,你刚来之前脑袋被门夹了吧?”

“噗……”前头司机喷笑。

兄妹俩默契的齐刷刷朝他射眼刀,司机立马努力装透明,孔先回头切齿道:“我做什么不能投资豆豆的剧本?”

“哥,你到底是失忆还是失心疯?要知道过去我千求万求你拉拔嫂子一把,你怎么跟我说的?投给她还不如把钱投水里,起码还能听声响,靠之,多损啊?”孔岫伸手摸老哥腹部,“我猜我当初请来帮你动手术的专家,割掉你半个胃按了个良心给你。”

孔先呆了呆,然后脸一黑,扫开妹子的毛手,“那什么……多久以前的事儿了,还提它找挨抽啊?”

孔岫却是定定看着自己的手,过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是的呢,多久以前的事儿了,咱俩打打闹闹仿佛像上辈子才有过。”

孔先闭眼扭脸,不想让她发现有些僵硬的面部,“少说胡话,这次我投钱别告诉豆豆,你仔细想个由头搪塞过去。”

“干嘛不告诉嫂子?”

“她处的那个环境太复杂,免得引起闲言碎语,对她不利。”再者,估计她也不愿接受他的资助,搞不好还以为他拿钱压她,当然这些无需点明给孔岫知道。

孔岫大抵是精明的孔家人,未必想不透老哥避而不宣的心思,但是……“由头不好想,毕竟不是小数目,总得拱出个像模像样的冤大头才蒙得过去。”

冤大头……孔先抽抽嘴角,“我只出钱,其他交给你,我不管。”

孔岫也抽抽嘴角,忽的扑过去攀上老哥的肩头,“大老爷儿们办事儿就敞亮点,反正都下定决心破镜重圆了,怕他个球!”

孔先浑身震颤,“松开,大姑娘家家动手动脚像什么话?”

“哎哟,咱们家老孔娇羞了……来,给我笑一个,哈哈哈哈……”

须臾车厢内爆发极度抑郁的怒吼:“滚!”

29贰玖回

医院大门口,一边孔家兄妹商量着怎么瞒天过海“为善不欲人知”,并肩往里走;另一边欧阳羯闲庭信步正缓缓踱出,三人注定于某个节点相遇。

欧阳羯一身无法忽视的耀眼星光自然迅速挑起孔岫注意,不由得咧嘴笑开了花,愉悦的打招呼:“嗨,欧阳总监。”

孔先随之抬眼看去,恰好撞上一双湛黑晶亮的眸子,当即赞叹那眼儿生得真是漂亮!可惜朝他射出的锋芒过于锐利,其中夹带着不容错认的不屑与冷酷,让孔先微的一愣,紧接着神色一凝漠然对视。

两个男人彼此自是认得的,虽说所处版面不同却同为近期炙手可热的头条新闻人物。不过他们的“认得”又与众不同,孔先不仅是“先锋”地产的缔造者,更是婚姻出轨导致家庭破裂的罪魁祸首;欧阳羯不仅是“羯艺”娱乐的掌门人,更是累及某人酒精中毒紧急入院救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