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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16)

进入尼泊尔,我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不免心生害怕,但第一天我就打消了这个担忧。在尼泊尔登记住旅馆,不需要收护照,你甚至不用把护照给她们,只需要拿个单子自己写上护照号,她们也不会进行核对,房卡就是你的了。第二天,因为当天没能刷卡,前台直接让我明天再刷。我很好奇她们就不怕我填假的护照号“私奔”么。

第二天出去借自行车,我问要交押金么?姑娘说:“你告诉我你旅馆名字吧!”我说:“你不怕我告诉你假的么?”她惊讶地看着我,说应该不会吧。我记不住旅馆名,找了旅馆WIFI名给她看了眼,骑车走了。尼泊尔被称为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也许就是这么来的吧!

回来之后,总有人问有啥收获,回头看整个旅途,最大的变化是自己:更贪生,但是更不怕死了。在布达拉宫顶上发呆的时候,在拉萨去往樟木遇到山顶落大块沙石的时候,在尼泊尔滑翔在空中,被晒得快口吐白沫的时候,我想,生活太美了,让我多待会吧!一直以来我都用心生活,直到去年学了儿时一直想学的绘画,没画出个所以然来,我却突然不怕死了,我觉得我做了这阶段想做的一切,而这趟旅行更像是多出来的礼物。

贪生但是不怕死。转念一想,生和死,本来就不是对立的。每天的睡眠就是一次“小死”,只有死得够彻底,第二天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我开始纠结某件事要不要做的时候,我都会问自己:如果一年以后我就会死去,这件事我还做不做?向死而生,往往能让自己活得更好,而真正好好生活了,也就不怕死。

当然,不怕死,不能说了无牵挂,因为还有家人;不能说完全死而无憾,我会想如果能有个人和我分享这一切有多好!女人都向往爱情,只是我愿意承认而已,如今看过这些,走过一路,一不小心,更加向往爱情了。不过,以前是希望有个人来丰富我的生活,行走之后,现在更多的是希望能有个人来一起分享和创造,正如李健唱的:“多想你在我身旁,看生命变化无常。”一起贪生,一起不怕死。

☆León'sDream——九夜茴

莱昂,西班牙西北部的一个小城镇,距离首都马德里三百多公里,距离北京四千多公里。

栩栩没到西班牙留学之前,莱昂对她来说是画册上的二维图,越清晰越觉得遥远。而入学马德里建筑学院之后,莱昂便成了她手中西班牙地图上涂鸦的一枚五角星,虽然潦糙但感觉触手可及。

建筑学院的补助很丰厚,作为交流学生,每月一千欧元。同去的同学有的省吃俭用都攒下来,而栩栩则全部花了,她想来都来了,挣欧元的时候花欧元,总比挣人民币花欧元要划算。

因而每到周末,栩栩就会背上她的相机四处游历。看到那些图片上的建筑一一展现在她眼前时,她总会有种梦想成真的奇妙快感,连呼吸都酣畅起来。当然,毕竟荷包不满,像莱昂这样远距离的目的地,便被她安排在了旅途的最后。

行者或许无疆,但也注定,有些风景一生终只能见到一次。

学建筑的人来到莱昂,一定会去看看鬼斧神工的莱昂剧院。这是曼西亚图侬的作品,设计感极强,充满了灵气。

栩栩抵达莱昂那天,天气并不那么晴朗,她依旧兴致勃勃地直奔莱昂剧院,冬日中的它依然美丽,带着一丝隐晦的妖娆。栩栩对这所白色的房子很着迷,她举着相机,尽可能地去记录它,一次次地往返剧院旁的小巷,紧贴着另一侧的墙壁,希望能多拍进来一些风景。就在这时,哈维闯进了她的镜头,随即以最宿命的方式进入了她的世界。

栩栩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头发乱蓬蓬的西班牙男人。因为在她的取景框里,她率先发现了他头发的不服帖。于是她放下了相机,想等着他走过自己身旁再继续拍摄,就像她遇见的无数次过路人一样,踏着与她无关的节奏从她身边走过去。可是哈维停了下来,他摘下耳机,歪着头看着栩栩,问她:“你想进去看看吗?”

这对栩栩来说是意外的惊喜,他显然是剧院内部的人,能走入这个建筑一窥内核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她忙不迭地点头,生怕他反悔似的。哈维笑了,用手抓了抓自己黑色的卷发。之前并不柔顺的头发一下子平整了,栩栩这才发现,他是个挺好看的男人,眼睛很迷人。

绕到剧场旁门的路上,他们相互介绍了自己,栩栩是来自神秘东方的建筑朝圣者,哈维是正在追逐梦想的灯光师。“你爱它的身体,而我爱它的心。”哈维指着莱昂剧院这么形容,栩栩笑着点头,被视作冰冷水泥块的现代建筑,其实可以容纳很多爱,远比有血有ròu的人们大方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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