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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买桂花同载酒(105)

没有再多寒暄,方喻同扶着阿桂回家。

身后巴睿明还在含糊暗示着想要晏廷在他那些身居高位的朝中好友之中多替他美言几句。

至于吴壮志,更不知巴睿明是如何处理的。

方喻同和阿桂都没说什么。

民不与官斗,也不能与有大官撑腰的富贵人家斗。

......

回了家。

两人瞒过陈爷爷,都说没出什么事。

将屋子门一关,方喻同取来了药给阿桂敷。

阿桂垂眸看着他蹲在她椅子旁,清隽好看的眉眼仍旧过分平静,认真的,一下下小心翼翼的,将那黑绿沁凉的草药抹到她蹭破了皮的手腕上。

“小同,你明日就去书院?”

许是因为痛,她嗓音里带了一丝不自觉的颤音。

方喻同手指微顿,复又专注地给她敷起药来。

直到全敷好,才直起身,轻声应道:“嗯。”

“为何?”阿桂轻蹙起眉尖,“你不是说——”

“阿姐。”方喻同截断了她的话,将她的袖口轻轻放下来,嘱咐道,“伤好之前,莫让手腕碰了水。”

他说罢,就转身打算出去。

“小同。”阿桂唤他,“你还未说,你为何——”

“阿姐。”他身形顿住,再一次截断了她的话。

阿桂望着他的背影,身姿挺拔修长,不知何时起,从背后看,除了少年气重一些,他已与那些高大的成年男子并无二异。

他没有回头,垂眸扫了眼门侧那张陈旧的长桌。

“阿姐,我只是仔细想了想,多读些书也挺好的,去参加科考也不错。”

阿桂迟疑着问道:“......可是因为今日这事?”

“不是。”方喻同答得很快,走了几步到门外,反身将门合上之前,那双漆黑的眸子又看了过来。

“阿姐,与你无关,是我自个儿想继续读,继续考。”方喻同顿了顿,又嘱咐道,“你早些歇息,明日我很早便会去书院,便不吵你起来道别了。”

是道别。

这一去就要三月,等到中秋时书院才会有假。

这四年,回来几日,分别几月,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阿桂怔怔望着他,直到那扇木门合拢,将外头的黑暗隔绝,屋子里顿时显得亮了些。

灯火熠熠,她坐着,有些恍神。

......

第二天,方喻同果然很早便动了身。

日子仿佛还跟从前一样。

阿桂手腕好些了,便做绣活儿、酿酒、操持家里的事。

陈爷爷种菜、浇水,帮衬着一些。

他们都知方喻同在城外的嘉宁书院寒窗苦读。

虽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一家人的心都在一块,想努力着,让日子过得更好。

可阿桂不得不承认,其实所有事,都有些不一样了。

自从被吴壮志抓走过,她心底便有了惊悸的梦魇,时常夜半惊醒。

可吴壮志,只是收敛了些不再出现在她眼前,听说却仍每日花天酒地,似乎从未发生过什么。

所以她隐约有些猜到,方喻同或许是因为她那日出的事才下定决心重新去书院读书。

为了权势,为了报复。

可若是这样,那一切就都变了味儿。

小同不再像从前。

从前他只是单纯简单的少年。

随心所欲,自在快活。

他不喜欢读书,便不读。

他不喜欢追名逐利,也可以轻松地放弃。

可现在......

他重新去了书院苦读。

阿桂越想,便越是内疚又自责。

因为她,他才硬生生给他自个儿套上了枷锁。

都怪她,他才会变得不快乐。

第47章 七夕 感谢订阅

七夕将至, 嘉宁城较平日里又热闹不少。

车马盈市,罗绮满街。

临街的商户,巷口的小摊都挂上了彩幕或是帷帐, 卖些七夕才有的节令物事。

诸如磨喝乐、针线、花瓜、谷板、笔砚之类。

都是买来串门互赠或是乞巧的必备之物。

小孩们穿上了新裁的衣裳, 捏着新鲜荷叶大街小巷地嬉闹玩耍,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阿桂也没闲着, 她忙着在做磨喝乐。

这种泥塑的小佛像,在七夕来临前几日最为紧俏,家家户户都会买上一对摆在家里应景赏玩。

当然,富贵人家买的都是用名贵木材或是玉石雕琢出来的, 还会用金银珠宝去点缀衣饰。

而她卖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泥胎玩偶。

但她手巧,就算她做出来的磨喝乐也是用泥塑出来的,可偏偏就是精巧玲珑, 那模样神态都栩栩如生, 别具一格。

卖得格外好一些。

阿桂卖了几日磨喝乐,赚了不少银钱。

转眼到了七夕的正日子, 街上越发热闹。

沿街扑卖新奇小玩意儿的摊贩也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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