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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之名(34)+番外

“堡主,殿下在找您。”

此时墨渊凉凉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翁锐阵猛的一顿,咏葭趁势挣开他快步走过去,感激的看着墨渊道:“我马上过去。”

为得偿所愿的翁锐阵依依不舍追逐她翩然远去的背影,墨渊身子一挡,阻断他的视线,面上却不起波澜的说:“将军,请注意一下您的言行,堡主毕竟是殿下的义女,该有的礼仪还是要谨守,我不希望下次还看到刚才那样的情况。”

翁锐阵颇无赖的摊开双手,“我什么也没做,只是跟堡主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

抛出一记“最好如此”的眼神,墨渊拂袖离开。翁锐阵沉沉的笑开,贝岚还挺宝贝她的新宠,保护得那么滴水不漏,连平时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墨渊也紧张得跟什么一样,玄黑的眸子一闪,好玩。

早在看见翁锐阵尾随咏葭离开,嬴庭便一直极力忍住不让眉头皱起来,不让自己的表情发生任何变化,然而因用力过度死死捏紧酒樽的手指却泛了白,那个出了名的登徒子到底想干嘛?!

尽管眼下赢庭在宫里的官职低贱又卑微,说得粗俗点就是放屁都不响,可走出宫闱,以他的赫赫威名,一跺脚整个贝岚城乃至北锡国都要颤两颤,聪明人谁不把这事儿给端得仔细?若不是他上头有个长公主,且加之政见立场的禁忌,不知多少人想趁机与他攀关系,毕竟金钱的诱惑力和美人一样时时刻刻撩拨着人们膨胀的欲望。

嬴庭不是没有发现自己引来了多方关注,也清楚现在不宜轻举妄动,可惜心思早就飞了出去无暇顾忌,耐不住满腹燥郁,一仰脖子喝掉杯中酒,撑桌起身,装作离场如厕,匆匆走进大殿廊柱的阴影里。

“上哪儿去?”黑暗中贝岚鬼魅一般又彷如守株待兔的猎人,妖娆的手摇羽扇,盯着赢庭似笑非笑。

嬴庭定住脚步,吸口气转头看她,微哂道:“难得在这样的日子里还受到殿下的关照,卑职真是受宠若惊。”

贝岚咯咯笑着挨过来,半趴在他肩上,小声道:“容我提醒你一句,想完成你自己拟定的计划,现在似乎不能分心哟。”

“有殿下的提醒我自当全神贯注。”嬴庭顺手将她揽到怀里,笑出一口白牙。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撩拨他的大胡子,贝岚别有深意道:“我喜欢聪明识时务的人,千万别让我失望。”

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嬴庭看似情意绵绵实则冰冷,“殿下想要的我定赴汤蹈火,不过超出了我的忍耐范围……我也不介意玉石俱焚。”

“呵呵,听起来你很在意她呢。”贝岚把头枕在他左胸,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为了她愿意放弃一切吗?”

嬴庭推开她,注视着她隐隐闪烁的眼睛说:“别扯远。”

“好好,都依你,放心吧,她现在可是我的女儿了,哪有做母亲的会亏待自己孩子的?”

嬴庭俯低头状似亲吻她的侧脸,却在她耳畔停下,“谢谢。”

贝岚勾勾唇,骤然一把将他推开,接着反手一扇“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歪了他的脸,原本狐媚的勾引立时化作怨毒的敌视,刀一样剜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恋的错身而过,留下他不甘心的舔舔嘴角淌出的血丝,眼神一凛,阴狠立显。

朝地上啐了一口,回身没走几步便碰上翁科查,赢庭微扭头,藏住夹边印着的五条红痕,不怎么自然的躬身行礼,“卑职见过国相大人。”

“主簿大人不必多礼。”翁科查笑笑,“久闻主簿大人盛名,然最近实在公务缠身,未有闲暇与主簿大人相叙,今日借以册封典礼才得一见,主簿大人果然相貌堂堂,气宇不凡啊。”

“国相谬赞,卑职愧不敢当。”嬴庭嘴上客套谦逊,但骨子里透着些微不屑,他的好与坏用得着这个糟老头子评价么?

他的桀骜不驯翁科查并不以为意,一边引他走回大殿,一边招手命人斟酒又亲自送到他手里,态度大方热络,“主簿大人过谦了,您年纪轻轻便成就斐然,在北锡无人能出其右,望其项背,老夫有幸结交到您这个朋友荣幸之至。”说完跟他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这面子给得十足,嬴庭亦二话不说的干了杯,然后叹道:“人人都说国相您宅心仁厚、虚怀若谷,此言一点不假。”

翁科查爽朗大笑,拍着他的手臂说:“好了咱们别互相吹捧了,再捧下去就虚伪了。”

“国相说的极是。”赢庭也要笑,不料扯到伤口,当即蹙眉轻“嘶”了声。

翁科查状似不解的问:“怎么了?”

赢庭摸摸右颊,含含糊糊道:“没……没什么……”

翁科查当然没忽略他这个小动作,却漫不经心别开眼,怡然自得的啜着杯中美酒,可谓一派自在从容。

可就在这个当口,一阵香风扑来,谁也没看清到底怎么回事,一抹黑影一斜直直撞向翁科查,将他的酒撒了一地,他下意识的一把接住快要摔倒的人,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的今晚的红人儿咏葭!

嬴庭骇然瞠大双眼,看到咏葭被翁科查抱满在怀,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只见她一边惊喘一边手忙脚乱的站直身子,苍白的脸蛋儿和几乎溢出水来的柔瞳俨然能激起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男人的恻隐之心。

“堡主,你怎么啦?”翁科查扶着她不停颤抖的双肩,细细的询问。

心神恍惚的咏葭似乎一时没认出问话的人是谁,蝶翼般的长睫扇了两扇,等她意识明白过来又羞又急的摇摇头说:“我没事,没事。”

“是不是刚刚撞到哪里了?”掌下柔若无骨的触感让翁科查不禁放软语气,这女子容貌出众比贝岚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有,我很好。”见翁科查紫绸筋袍被酒浸湿了大半,咏葭如个犯错的孩子,不知所措的咬紧粉唇。

翁科查宽容的安抚道:“堡主别放在心上,老夫呆会儿整理一下即可。”

本来还想表达歉意的咏葭猛的想到什么,惊慌仓惶的倒退了一大步,不偏不倚又撞到嬴庭,仿佛这才发觉周围都是陌生男人,一直隐忍的泪终于夺眶而出,顿时梨花带雨,青荷沾露,委屈的垂下脸连连说着对不起,然后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跑开,快得翁科查来不及阻止。

与此同时翁锐阵走进大殿,如果没看错刚刚咏葭好像也是从那个方向进来的,翁科查睨着儿子那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不豫的抿抿唇,轻咳了咳,复又重新拿起杯盏喝了口酒,已然洞察一切的嬴庭则绷着脸,窄袖中的手臂青筋鼓凸。

隔天天一亮,嬴庭便策马赶至逐香堡,后宫不得其门而入,自有找得到人的地方。昨晚他彻夜无眠,只要闭上眼睛就浮现出春风得意的贝岚以及跟着她低眉顺目的咏葭,随即气血逆流,翻江倒海。

等不到仆役进去通传,赢庭揪着仆人的衣领,冷飕飕的问:“墨渊在哪儿?”

“大、大人……大人在书房……”

丢下仆人片刻不停的直奔书房,推开门连人都尚未看清就不容反对的说:“我要见咏葭。”

靠在窗下看书的墨渊不疾不徐抬起头,瞄了瞄显然气急败坏的他,风轻云淡道:“堡主在宫里。”

“我、要、见、她!”

墨渊仍是不紧不慢的翻过一页,“我会跟殿下提的。”

嬴庭明白这会儿跟他急压根儿没用,不得不缓和一下情绪,问道:“咏葭现在在做什么?”

墨渊合上书本,表情是不胜其扰的厌烦,“相信你已经猜到了。”

“我怀疑你们这么做能否达到预想的效果,咏葭只是个单纯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孩子罢了。”

墨渊嗤笑一声:“这不劳你操心,殿下自有打算。”

嬴庭瞪他,而墨渊无关痛痒的推了把桌上的卷宗,“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熟悉一下北锡文?你知道的,昨天你的计划开了一个好头,那么总得替接下来的事儿做足功课。”

“……”

过了几天,嬴庭终于收到消息,连忙又赶往逐香堡,跳下马背,两脚刚一着地,上来牵马的仆役便告诉他,咏葭在暖阁。

嬴庭精神一整,朝楼上暖阁走去,那儿是整个逐香堡视野最佳的地点,每到春暖花开时透过窗口可把满园的芳菲美景尽收眼底,闲来无事席地而坐品品茗,读上一两本书或是跟好友对弈一番,甚是有趣。

打开雕花大门,嬴庭踏进房间,发现不知为何小书桌被移到了门边,上面几张凳子叠摞在一起,往上看一点是一只白玉般的莲足,然后另一只搭在书架上,再往上看一点有两只忙碌的小手不知道在翻找什么费力的拨来拨去,裙下风景让他一览无余,他赶紧调开目光,局促的大喊:“你在搞什么鬼!?”

“啊……”

“呯、嘭!”

“嗷……”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嬴庭仰躺在地,眼前一片昏黑,不过他明显感觉到某人浑圆挺翘的屁股压在他肩膀上,而修长的双腿分跨在他脸的两侧……

“你给我马上起来!”

咏葭正揉着摔痛的手肘,听到闷闷的叫唤声才扯裙摆挪开,赢庭喷着气,涨红着脸,困兽似的吼:“该死!该死!该死!”

“谁让你进来不敲门?”咏葭居高临下睥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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