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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之名(26)+番外

贝岚狐媚的嗔了他一眼,尚未开口前方传来阵阵尖叫哄笑,她侧头问了一声:“怎么啦?”

一群围在湖水边鼓掌喧闹的女孩子里一个兴奋的声音喊道:“小哥儿掉到水里去了!”

贝岚状似无奈的摇了摇臻首说:“怎么每回都是那个小傻瓜啊?被你们作弄那么多次老不长记性。”

那个掉到湖里的少年扑腾着,不断把水拨到岸上惹得女孩子们大呼小叫,逃的逃,跳的跳,也有几个大胆的干脆加入到泼水大战中,霎时银白的水花四溅,男男女女一派欢声笑语玩得不亦乐乎。

贝岚跟着开怀大笑,作势要站起来,嬴庭弯下腰扶她,借着两人挨近的距离她在他耳边淡道:“嬴庭叫我殿下。”然后放开他若无其事的往湖边走去。

嬴庭立在原地几不可闻的吐了口气,一直站在身后的咏葭看着贝岚风姿绰约远去,小声问:“过关了?”

“算是吧。”

……

贝岚足不出户成天呆在逐香堡里,不见任何人来拜访,亦不见她的谋臣心腹走动,除了那些男孩和女孩陪着她玩耍外只剩下嬴庭和咏葭了。

第二天贝岚宣布去狩猎,立时赢来上上下下欢呼声声,不刻楼梯、走廊、房间纷纷闹腾起来,仆役被差使打点行装、食物,骏马被拉出马厩,男孩子们彼此炫耀自己的坐骑;女孩子们展示各自新做的猎装。趴在二楼窗台上的咏葭冷眼看着,打猎之于他们是有趣的游戏,对苍岌人来说却是解决一家老少温饱的谋生手段,她说不出心里现在的感受,闷闷的让人烦躁。

穿好猎装握着马鞭的嬴庭走过来拍拍她,“你不去准备吗?”

咏葭撇撇唇说:“怀疑这些人里面有几个知道怎么猎到一只小兔子?”

赢庭背靠着围栏,扯着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然后说:“猎到什么不重要,让长公主开心才是最终目的。”

“她还有什么地方不开心的?大家众星拱月般绕着她一个人转,我们几乎成了跳梁小丑。”咏葭想了一下问,“昨天她只和你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没有下文了,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嬴庭说:“不要急,替自己找帮手还是找对手是需要时间仔细观察以及仔细琢磨的。”

“那你觉得呢?她有可能成为你的帮手还是对手?”

“跟她一样。”嬴庭不愿多说,目前暂时保住了性命,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一切事情千头万绪没有明朗,陷在泥潭当中浑浊不堪,他尚未看到让自己感到安心的一丝丝征兆——他们仍旧是待宰的羔羊。

咏葭扬高眉,“你的自信到哪里去了?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她不会杀你的吗?”

嬴庭转过头来略略俯低,一手攀到她肩上,戏谑道:“人都是这样充满了矛盾,就象你刚才一边气愤着贫富悬殊的不公,一边又希望自己尽快得到他们的认同。”

“……”

换上栗色丝质猎装的贝岚一如既往的艳光四射。黛眉轻扫,一抹朱红点唇,盘起辫子的头发被一顶同色圆帽扣住,缀于帽缘的黑色羽翎在行走间翩飞起舞,搭衬几缕落在两鬓旁不太乖巧的秀发更添俏皮风情又不失女人的柔媚。

北锡女人的猎服其实只是裙子缩短了点露出一小截马靴而已,紧要处在于腰部的饰物,金线刺绣的王室图腾仅是显示出她尊崇的身份地位,然而让人感到竖然起敬的是别在腰带上那把白金弯刀。

在北锡不是真正的猎手是没有资格佩刀的,而佩刀的成色又有严格的等级之分,从普通的铸铁到顶级的白金。看起来这位长公主不单单只是把打猎当游戏,定是在历年的王室狩猎比赛中每每独占鳌头才能获此殊荣。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正是个打猎的好日子,早就按捺不住激动情绪的人们等到长公主跨上马背,便迫不及待扬鞭策马向外奔驰而去。

一路上马蹄踏过草地扬起花瓣飞屑无数,带着青草气味儿的微风拂过面庞,女孩子们的裙裾如彩色的波浪伴着她们的笑声高低起伏,几个顽皮的男孩子一下穿梭其间打闹,一下又发动一场追逐战,惹得随行的猎犬不停兴奋吠叫,刚靠近森林边缘,就惊得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儿振翅高飞,长公主终于忍不住警告他们要安静点,否则猎物统统吓跑躲起来,孩子们才稍有收敛。

进入射猎之后,长公主将人分成四组和划分了四个不同的区域,约定到傍晚羊角号吹响为止比赛哪一组猎到的动物多,获胜的人可以得到非常丰厚的奖赏,猎物最少的人则必须负责准备晚餐。对一向养尊处优的少男少女们来说这是相当严厉的惩罚了,于是一声令下,四组人马随即冲进属于自己的区域开始比赛。

嬴庭和咏葭并不象他们那样性急,放缓了马速慢慢的在森林里行进。一颗颗高大粗壮的树干排列得密密麻麻的,繁茂的枝叶阻隔了阳光的照射,被切割过的光线一束束落在他们肩上背上,清晨遗留的余雾在明暗间一格一格的渲染出迷蒙氤氲。

此时嘈杂的人声、犬吠渐渐淡去远离,只听得马匹踩着经年累积下来的枯叶发出暗哑低沉的蹄音,他们之间亦没有交谈,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忽然风起,勒停马两人同时卸下肩上的弓,无声的抽出箭筒里的羽箭,对视一眼咏葭倨傲的拉弓,破空骤响的号角激起一阵骚动,仿佛有什么正要闯入这片宁静,而他们等的就是这刻……

“嗖!”

“嗖!”

两支羽箭离弦飞射,闪电般扎进两只野兔颈部,猎物当即毙命倒地,然前赴后继赶到这边来躲避的动物毫无察觉,殊不知踏入了聪明猎人设下的陷阱。

晌午刚过,他们的猎物就已经挂满了马背。咏葭决定下马稍作休息,嬴庭发现她百无聊赖的往树根上一躺,似乎对收获颇丰的战利品提不起半分兴趣。

“下午打飞禽如何?”地上的走兽最大亦不过是鹿,但圈围起来的射猎场遇到鹿群机会太小,相形之下飞行在密林中的猎物勉强能让来自苍岌的高手略施拳脚。

咏葭摸出干粮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说:“不用再费力气了吧,我想除了长公主这个所谓的‘白金猎人’,我们应该稳操胜券。”

嬴庭笑笑摇摇头,“我不以为光是这样就能讨到长公主欢心,若要短时间内攻下她的心防,必须想方设法投其所好。”

咏葭问:“你有何计划?”

“送一样让她了解我们的诚意又知道我们实力的东西。”

咏葭望着他胸有成竹的表情,不禁开始琢磨何谓“投其所好”,可惜无解,她问:“跟下午打飞禽有关?”

“总要试试,不能老是给她刺探来刺探去,我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大不了一死。”嬴庭嗤笑一声,最近老在提‘死’这个字,说多了倒也不害怕了。

咏葭莞尔,是否当真勇者无惧?

果然如咏葭所说,等傍晚来临比赛结束时,他们只拿出上午的战利品便处于不败之地,其他人根本望尘莫及。贝岚显得很开心,却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她极其疼爱的几个孩子输掉了,他们要替她做晚餐。

咏葭瞄了嬴庭一眼,他猜对了,要想长公主正视他们的存在,非得出奇招。

夜半,临时扎建的营地一片静悄悄,白日过度亢奋的小伙儿姑娘们和疲于奔忙的仆役们都沉入甜甜的梦乡,几堆篝火忽明忽灭的燃烧着,偶尔劈啪弹出数点火星子,黢黑的森林里依稀传来不知名的动物悠长凄厉的叫声。

咏葭走出帐篷来到小溪边,脱掉靴子,解下头巾,望着天空叹了叹,扮男人的益处是行动方便,麻烦的地方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入浴,惟有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方可偷偷摸摸的清洗一番。

沁凉的夜风透进衣服内扫过肌肤,暑气尽消让人倍感舒服,咏葭把双脚浸在溪水里,一边侧头梳理长长的黑发,霍地一个细微的声响撞入耳膜,她迅雷不及掩耳的跃起,抓起放在地上的弓弩,等她看清时只来得及把准头一偏,疾驰的黑色羽箭扎进树干,入木山分,箭尾就在贝岚鼻尖前嗡嗡颤抖,两人双双瞬间窒息。好险!

帐篷里的嬴庭闻风而至,当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珠盯着赶忙跑来的咏葭,脸上一副风雨欲来的严厉表情。

贝岚伸出手阻止道:“一个小意外而已,没有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夜已深,大家都累了,不是吗?”

不愧是惟一敢与王室多个势力集团争夺王位的女子,的确拥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大将风范,险些丢了性命只当是个“小误会”。

收敛了怒意,嬴庭一把拔出羽箭甩过去,咏葭闷不吭声的接住,低头放回箭筒里。

贝岚看着他们的动作,淡淡笑起来,说:“不请我到帐篷里坐坐?”

嬴庭回身走到帐篷前,弯腰拨开门帘:“殿下请。”

贝岚摸了摸树上的箭坑,掩下一抹兴味走进帐篷,站在外面的咏葭懊恼的敲敲头,鼓着腮拼命的用鼻子喷着气,这下自己可坏了大事了!

帐内,嬴庭沏了杯茶放到贝岚面前,她拿起散落在桌上的羽毛,好奇的问:“你们哪儿弄来的?好漂亮。”

嬴庭瞟了瞟说:“下午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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