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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之名(101)+番外

迟瑰看了眼几近昏厥的咏葭,“办法不是没有,端看你肯不肯牺牲了。”

一听有解救的办法,宥连策喜不自禁,压根没去理会他话尾的“牺牲”二字,可咏葭听见了,不能言语的她焦急拧眉,动气的结果黑血爆涌,相对的迟瑰也跟着匍匐身子,“哇”的呕出一口黑血。

宥连策见状连忙低头查看咏葭,并安抚道:“不要担心,咏葭,没事儿的,一会儿就没事了的。”

咏葭努力眨着酸涩沉重的眼皮,试图阻拦他别去干傻事,她太了解迟瑰,予他无利绝不费心,虽弄不懂他何以千里迢迢赶来泽彼找自己,但总归离不开有利可图。

迟瑰抹了把嘴角,一眼不错盯着咏葭,自然清楚她心中所想,十几年的相处获得的不是全然信任却是十足的防备……他以苦笑来掩饰空前的挫败失落。

“下在咏葭体内的蛊虫是我用内功精气豢养的,若想重新压制住,必得灌入更多精气,凭我眼下的状况恐怕已不能达成,得由你来。”

“这有何难?”宥连策马上准备着手输送精气。

“等等,我话还未说完。”迟瑰接道,“鉴于咏葭之前中了绵玛灵珑的毒,当你灌入精气时,此毒会回流你的身体,换句话说你也将中毒。”

绵玛灵珑!?咏葭吓得忘了身上钻心蚀骨的痛,每个苍岌人都知道,绵玛灵珑乃天下奇毒,基本无药可解,她怎会中这个毒的?

宥连策无所谓,尤为干脆道:“中毒就中毒,只要能救咏葭便好。”

不!才不好!咏葭惶恐的看着宥连策,这俨然自寻死路,他怎可这么傻?

迟瑰眯细眼眸,“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等压制住了蛊虫,咏葭又会变回墨辛,而她不会知道你做了什么,我更不会拿出落翅红芯来救你。”

宥连策充耳不闻,径自盘腿运功,热气聚集双掌,靠着他的咏葭泪流满面,宥连策你白痴啊?停止停止马上停止,我不要你救我!

待时机成熟,宥连策扶起咏葭,厚实有力的手掌稳稳拍上她的后心,顿时感觉比刚才更加撕痛,心仿佛快裂开似的,忍不住喷出一口接一口的黑血,不过一会儿后,浓黑渐渐转淡,血水中有了几许艳红,而宥连策的脸却慢慢腾起可怕的黑气,嘴唇乌紫。

雪悄然渐大,片片雪白堆积在宥连策头上肩上,刺骨的寒冷进袭皮肉,就连鼻息处亦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反观咏葭却是一丝风霜未染,脸儿似是氤氲着悠悠热气,致使眉目如画,娇艳欲滴。

蛊虫受到压制,迟瑰胸口的痛楚消失,他默默看了看竭尽全力灌输精气的宥连策,手下意识在身后摸索,终于握住了软剑的剑柄。

而另两个人却丝毫未觉危险即将降临,咏葭吃力的扭身,“够了,宥连策,够了,不要再给我精气了,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

“咏葭,我不怕死,我只怕没有你。”

泪雨滂沱而下,咏葭猛的吐出一口红色鲜血,宥连策随即露出欣慰满足的笑意,成功了。

“宥连策……你何苦……?”熟悉的晕眩袭来,咏葭神智开始飘忽,这是否就是主人所言的她要变回另一个人的前兆?可她不想啊,她不想忘了他!

宥连策折损近八层功力,虚弱的他险些抱不稳她,恼人的力不从心,他抿着唇自后方将头埋入她的肩窝,“比起你吃的苦,我简直微不足道,咏葭你原谅我吗?原谅我曾那样伤害了你吗?”

她从不认为那是伤害,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她爱他呀!无论经历多少生死磨难,始终爱着他的那一颗心永不会改变,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能回应,如今他不但回应了,甚至不惜牺牲性命,即使再死一次她也甘之如饴。

咏葭抬手拂上他冷冰冰的脸颊,尚不及启口,乍现的寒光令她一凝,迟瑰挥起软剑就要朝宥连策刺来,她立刻背转身子,抱住宥连策轻柔道:“我爱你!”

话音一落利剑跟着没入身体,血迹斑斑的衣衫又染新血,咏葭却是晏晏一笑,说不出的风华绝代,两个男人疯狂大喊:“咏葭!”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大结局,请放心保证HE。然后更几篇番外,大致是写迟瑰以及受大众深爱又默默暴毙的墨渊同学,还有就是展望一下甜蜜的幸福生活,以上!

☆、(七)

一年之后。

独岛,王城,辅星殿。

两个侍从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抬着一根两头嵌有祖母绿,外裹一层镂有复杂图腾的金色手柄,下方用白珍珠与粉钻串成的链子吊着一个纯金制成百合花形状的香炉,焚烧着的熏香从花芯处袅袅升起,他们沿着殿内铺陈一新的宝蓝色织有星星图案地毯缓缓向前走,随着他们的走动空气里布满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另一批侍从则是逐一将厚重的窗幔拉起,最后一次检查所有的礼器是否都放在了应该摆放的地方,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宥连勋站在寝室中央,展开双臂任围跪在四周的女侍们替他穿着样式繁复又华丽的礼服,此时窗外的天色还一片蒙蒙,远处连绵的山峦深蓝深蓝的仿佛还在沉睡中,而寝室外各神殿宗庙的大祭司已经诵念了半天的经文了。

今日是他登基为王的重大日子。为了这天的到来,整个王城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备,听说单是皇家礼司库一天的进出次数就高达百余回,除此外庆典上用到的其他物品更是每天源源不断的运进王城;还有为了迎合他的喜好特地在王宫修葺了一座巍峨庞大的藏书阁;各地进贡良驹、宝物的船舶陆陆续续驶进,填满了偌大的海港……

换好衣服侍女们恭敬的退了出去,宥连勋深深的叹了口气,外面诵经活动仍旧持续着,他走到窗口站定,看着已经泛着鱼肚白的天际,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称帝,想必放眼天下没有人能比他的人生更具戏剧性。

他不是地位尊贵的嫡长子,上有一位先王后所出的大王子,他的兄长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因此人前人后无人敢称呼他一声“王子”,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不管是愿意的不愿意的东西他都必须学着去接受和适应,所以即便与父王母后相距咫尺而不得相见,他亦甘愿忍受,只为兄长真诚无垢的对待。

曾经由于母后犯上作乱,王兄一度险些遭遇不测,而他亦被迫推上王位,直至王兄奇迹般的杀回王城,重新执掌帝位。王兄文韬武略、英明神武乃一代明君,更有“战神”之誉,泽彼在他的治理下,风调雨顺、富庶强盛,可惜不幸他命运多舛,深爱的王后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没多久郁郁寡欢的他也跟着驾鹤西归……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但愿天上的王兄和王嫂已得团聚,并且幸福美满。

“陛下,吉时到,请至前殿祭司先祖。”一名宫侍匍匐在地,态度敬畏无比。

宥连勋收回飘远的思绪,微微颔首,“王后呢?”

“回禀陛下,娘娘在侧殿等候您。”

“好,知道了。”宥连勋撩起下摆施施然转身。

宫侍扬声唱道:“陛下起驾!”

霎时钟楼钟声长鸣,悠扬远播大地,预示着泽彼新的时代悄然伊始……

摩罗撒。

城中一阵阵余韵绵长的钟声过后,民众们额手欢庆,今日新王登基自然可喜可贺,海岛民族本就生性热情奔放,此时此刻大伙儿更是情不自禁手舞足蹈,整座城市仿佛欢乐的海洋。

正在布庄内置办新衣的一对男女,看着门口簇拥而过舞龙舞狮的队伍,女子用肩膀撞撞旁边的男子低声道:“看起来百姓比较拥戴你弟弟,老早就忘了你了。”

男子根本不在意,继续手持布料在女子身上比划来比划去,“这个颜色好,粉粉的,就买它了。”

女子一把抓住要去付钱的男子,“不要,粉色的东西我能穿么?简直令人受不了。”

男子邪气的挑眉,语意轻佻道:“哪里受不了了?粉色最衬你,水嫩嫩的看着就想咬一口。”

女子脸色蓦然一红,抓他的手使劲拧他,“大街上也不知正经点。”

男子佯装疼痛,嘶嘶抽气求饶:“娘子行行好,松手松手快松手。”

发现布庄的掌柜伙计都偷偷往他们这边看,女子悻悻然松开了五指,不过临了又狠狠拧了一把,男子立时大呼一声:“哎哟,知道了娘子,只要你看上的店里所有粉色的布料都买都买啦!”

掌柜的一听立刻喜上眉梢,忙不迭吩咐伙计把全部粉色的布料打包,女子呆滞了一下然后嚷嚷:“不要,不要,谁说我要的!”

男子长臂一捞将女子带入怀中,“要的要的,能博得娘子一笑,哪怕天上的星星为夫的也一并摘下来送给你。”

“哇,这位公子你可真疼你家娘子!”掌柜衷心感叹,接着转头对困在男子怀里不停挣扎的女子说:“少夫人,嫁得如此佳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要好好珍惜呀。”

“谢谢掌柜,我和娘子一定恩恩爱爱,白头到老。”男子咧开嘴笑得格外豪爽,眼里盛满不容错认的甜蜜快乐。

掌柜笑眯眯的边捋胡须边点头,“公子说得没错,常言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二位乃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千万不要辜负神的眷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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