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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119)

都是命吗?我笑了笑,一路走来,总觉得自己在改变自己也在改变别人的命运,其实,又有谁知道,也许今天的一切,不过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呢?

“为了你这句话,很值得干上一杯,”我满满的倒了一杯茶给自己,疏荷正好进来,也倒满了茶给文兰,“来,以茶代酒,我敬你。”

文兰塞了块点心在嘴里,一边却说:“干杯就免了,你这里今天预备了不少好吃的,我都闻到了,你别想用茶水灌饱我,让我替你省了那些菜下来。”

“扑哧……”疏荷先笑了起来,我也忍不住拿起块马蹄苏塞向文兰的嘴巴,笑骂她,“也只有你这满脑子吃心眼的丫头,三句话不离本行,什么话在你嘴里,都能歪出理来。”

一盒子糕点我同文兰你垫一块,我吃一块,到了日暮已经见了底,前面的朝却仍旧不曾散。

先是有消息说,瓦剌贡使人数清点完毕,实际是2500人左右,虚报了500人,接着就是司礼太监王振一反常态,奏请父皇吩咐礼部按实际人数发给赏赐。

接着就议瓦剌贡马的价格,王振说他派人去了解了情况,今年的贡马品种不是往年的那些,马匹的年龄又偏大,身子瘦小的多,价格也不应该比照往年,而且为了给瓦剌一些教训,让他们不要再以次冲好,这次应该将贡马的价格削价五分之四,也就是仅付给瓦刺索求诸物的五分之一。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苦思历史上,瓦剌正统十四年挑起战端的理由,他们要公主也给他们公主了,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他们还要兴兵犯境,今天的情形却给了我启示。瓦剌一贯想从中原获取大量的金银锦缎茶叶,每年靠高价卖马,已经获利很多,原本也不用铤而走险,但是如果他们一直以来的财路忽然被断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果然,到了定更,瓦剌使臣怒气匆匆的出了朝堂,催着到礼部领了赏赐,就借口要赶回去过年,连一夜也没留宿,就离开了。

最终,今年的酒菜都落入了我和文兰的腹中,我留她晚上住在我寝宫,她答应得也很快,“好久没和你屏烛夜谈了,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就不回去了。”

轻易的一句话,就险些让彼此的眼泪流下来,我们忙各自叉开话题,半个晚上,只拣过去有趣逗乐的往事来说,说到彼此都困倦得嘴上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只做机械运动的时候,才到c黄上,倒头睡去。

第35

这一个除夕,过得中规中矩,除了少了睿思他们六个人的陪伴之外,一切都同往年一样。因为正月里封了印,没有什么国事好处理,父皇除了常规要在宫里设的宴席外,还叫人到坊间去寻访,一连几天,找了不同的杂耍班子到宫里献艺,我对这些一贯没有兴致,除了第一天略坐了一会之外,其他日子就推说受了风,不肯再去。

过了正月十五,看了花灯猜了灯谜,宫里重又开始为我的婚事张罗,这期间,简芷来看过我几次,每次总欲言又止,直到我婚礼的前两日,才趁左右无人,对我说:“你该单独见一次逸如的。”

是了,这些日子,他们要来时总是一道来,去也一道去,虽然见过几次,但周围来往的人太多,别说一句话,就是一个眼神的交流也是很困难的,何况,我也在刻意回避他。

逸如不同于睿思,因为逸如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我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是爱情多一些还是亲情多一些,我只知道自己喜欢呆在有他的地方,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心里平静也安稳。

我曾经毫不怀疑,他会是那个最后与我携手到老的人,我曾经以为,我们会一起相依着走过这漫漫人生,然而,一切却在瞬间就变了,只因为一句可笑的预言。

逸如是那样一个温润的男子,即便是如今,仍旧可以用最温和而包容的目光注视我,仍旧可以对我露出恬静温暖的笑容,仍旧……一切的一切,让我无法面对他,面对他从不言语,却无处不在的深情。

“见到他,我能说些什么呢?”我看着简芷,“我对他说,我要嫁给别人了,所以,你不要再这样自苦了,你是个好男人,将来一定能遇到一个好女人,然后,过幸福的日子,现在,忘了我吧,就当我们重来没有见过,你要我对他说这些吗?”

简芷默然,半晌摇头。“你知道我其实是个粗人,不懂怎么说话,但我就是见不得你们这个样子,在人面前,一个个都没事人似的,该说就说、该笑就笑,可以背了人,一个个愁苦得好像周围的人都欠了你们几万两银子似的,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三个还是这样,有什么话不能拿出来坦白说?就像我对文兰说‘我知道你不是顶喜欢我,但是我顶喜欢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就只对你一个人好,你嫁给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你让我站着我就不会坐着,你如果还是不喜欢我,那我就认了,我去向皇上请罪,请他收回成命’一样,话说开了,大家心里就都有底了,知道一件事情自己到底要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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