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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练爱(32)

赵越致结巴:“没,没啥事儿,要,要庆祝的……”学长明明在笑,为什么看得人特瘆得慌呢?

“那多不好意思,你们朋友聚会,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太破坏气氛了。”梅制早在赵越致作介绍的时候心就哇凉哇凉的,事实不但不是他以为的那样,龟学妹甚至还对赵越致隐瞒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更过分的是她从头到尾正眼都没瞧过他!这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他要不窝火是爷儿们吗?

骆规规搅着碗里的菜,不用看不用猜就知道梅软肉生气了,他落在她脸上的热辣视线以及话里冒出的酸味凑一凑就是一调味碟,配今儿这火锅忒合适。

赵越致一听,这话说的……忙不迭摆手解释:“学长怎么是不相干的人呢?实话告诉您吧,这顿饭就是专门请您的。”

“请我?”梅制疑惑,“为什么?”

“您帮了小狼哥那么大的忙,当然要请您吃顿饭,感谢感谢您呀。”赵越致在桌下踢了踢杨明朗,示意他说话。

杨明朗撇撇嘴,无论如何到底人家于自己有恩,他只好合作的开口道:“梅先生,上次的事儿谢谢你。”

见杨明朗开了金口,赵越致终于松口气,然后冲骆规规挤眼,骆规规相应不理,赵越致恨铁不成钢,拿筷子敲敲锅子,“规兔,你不陪着小狼哥一起说点什么感激的话?”

不待骆规规有反应,梅制先问:“为什么要龟学妹陪着?”

赵越致一根筋通到底,随口就答:“规兔是小狼哥的女朋友嘛。”

31

骆规规是杨明朗的女朋友,那么请问他梅制的女朋友又是谁!?

才拿起筷子的手用力一拍,伴随“嘭”一声巨响,脆弱的一次性卫生筷应声断做两截,飞插到火锅里,而桌上的杯盘碗碟集体来了个旋转跳跃,乒呤乓啷间菜汁、汤汁、茶水飞溅,没明白出了什么事情的赵越致吓得差点没跪地上去,直愣愣的瞪着突然发飙的梅制,只见他虎着脸,面色铁青得发了黑,她发誓她看见学长周身燃着绿色的火焰,好像地狱来的阿修罗!

一连串大动静惹来邻桌的客人纷纷扭头过来张望,瞬间成为焦点的这桌人反而一个个悄没声,若不是满桌杯盘狼藉证明这儿是“事发地点”,大家还以为判断出了错误。

嘴碎嘴欠而且神经粗过电线杆的人怎么还能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成为她的姐妹呢?骆规规脑海里闪过几千种杀人碎尸抛尸的方法,如果不怕担起法律责任,她统统愿意拿赵越致来试一试。

可惜不知死活的某人居然还敢挑战高难度,“梅、梅学长……你怎么啦?”

赶在梅制彻底爆发前,她偷偷探出手摁住他搁在膝盖上的手背,柔声对赵越致说:“阿赵,告诉你多少次了,小狼不是我男朋友,你这样信口开河让我男朋友听了作何感想?”

“呃……嗯……啊?!”赵越致本来脑筋转速慢,但大概是受了惊吓,仿佛加了润滑剂猛的灵光了,脱口就问:“那你男朋友是谁?”

骆规规一脚踩到她脚上,笑得特虚妄的说:“桌上的菜怕是不能吃了,你叫服务员过来重新点吧。”

赵越致吃痛,脸皱得活像便秘了十几年,泪眼汪汪的瞅着一边下毒脚一边笑意晏晏的好姐妹,“唔……服,服务员,麻烦,过来收拾一下!”

瞧热闹却没瞧出点门道的服务员们,其中两个手脚最麻利的一马当先冲过来,发扬挖掘八卦为首要目标的精神,一个一心两用的收拾残局,一个一心两用的手抄写菜名,全都默默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拜托,俊男美女们爆点料呗,小店生活很苦闷的。

自打骆规规的手碰到他的手,从她那方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温暖体温,梅制僵硬如石头的身子终于慢慢慢慢的和缓下来,不过脸色仍然黑如锅底,因为虽然她当众否认了和杨明朗的关系,但她并未马上挑明他就是她的正牌男朋友,甚至岔开话题阻止赵越致询问。

干嘛?他有那么见不得人么?或者她是不想给杨明朗知道,然后好脚踏两条船?

“我……”

梅制才出声,骆规规掐紧他的手,另一手则推了杨明朗一把,“小狼,这会儿没酒,你就以茶代酒敬学长一杯吧。”

杨明朗不动声色的瞄了眼她推自己的那只手,微微顿了一下,接着端起茶杯,态度懒散却平和的说:“梅先生,我敬你,多谢你的帮忙。”

梅制假装没看到骆规规极度类似于“左右逢源”的小动作,兀自横眉抿嘴抗拒着从心底窜起的一波波妒火。

夹在中间的骆规规一个激灵,同时缩回双手,放开两个明面上相安无事,实则暗潮汹涌的男人,眼观鼻鼻观心的乖乖坐着。

点完菜,打发走了服务员,赵越致大气不敢出,眼珠子滴溜溜盯着梅制,片刻又去盯窗外,虽说风高月黑却不见飞沙走石,怎么就是有种决战紫禁之巅前夕一触即发的紧绷感呢?而且向来温文有礼的梅学长今儿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翻脸比翻书还快,要是现在给他根棍儿,估计他能喷出个火把来。

梅制半天没动,杨明朗又说了一遍:“梅先生,多谢你仗义相救。”

赵越致看不下去,没人把门的嘴发了痒,吸口气刚要说话,脚上又是一重,骆规规狠狠的踩过来,闭嘴吧死丫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梅制终于也端起了茶杯,敷衍了一句,“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杨明朗随着干了杯,仿佛忽然来了兴致,隔着骆规规跟梅制拉家常:“梅先生跟我家阿骆一样念法医的吗?”

阿骆?!这一称呼听着咋那么耳熟又刺耳呢?梅制嗖嗖嗖在记忆里翻找,霍地想起曾经在骆规规的电话里听到过,原来她所谓的“打工”,一直是跟他在一起啊!

“咳咳……”骆规规干咳了两声,挪着碗筷说:“那啥,上菜了,先吃饭,大家先吃饭。”

杨明朗状似无意的瞟忙碌张罗饭菜的骆规规一眼,“呵呵,我家阿骆越发懂事了,都会照顾人了。”

别你家你家的叫得亲热,她是谁家的还说不准呢?梅制怒目一瞪,操起盘子把切好的羊肉片一股脑倒进锅里,赵越致低喊:“学长,涮羊肉不是这样吃的啦……哎哟!”

骆规规的佛山无影脚闻风而至,赵越致心说再这样下去她非得成瘸子,于是愤懑的朝罪魁祸首吼:“规兔,你疯啦?那是我的脚,不是充气垫子!”

骆规规一脸恍然,“我说这么膈应呢,你脚也伸太长了。”

“我的脚……喂,到底谁脚伸得长呀?”赵越致气歪了鼻子,什么人呐?拿刀砍人还嫌刀不够快,岂有此理!

两个女的闹腾着,旁边两个男的嘴也闲着,只是一个用力吃吃吃,一个逮着机会说说说,“梅先生,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也是法医系的么?”

“不是。”梅制啃着煮老了的涮羊肉,瓮声瓮气的答道,“我学的是设计仿生学。”

“设计仿生学?听着真新鲜,干嘛用的?”

梅制抬眼,“这个解释起来很复杂,简而言之如果你哪天出门被车撞得缺胳膊少腿,不妨试试我们研究开发的仿生假肢,有真人一般的皮肤、骨骼,还有感觉器官和神经网络,让你可以如同健全人一样的工作生活。”

这不咒人呢嘛?杨明朗听出弦外之音,噌的站起来,指着梅制的鼻头骂:“王八蛋,说谁出门被车撞,谁缺胳膊少腿,有种你特么再说一次!”

梅制不愠不火道:“我打个比方而已,至于这么发脾气么?”

“靠,打个比方?你怎么不拿你自己打比方,说你自己被车撞得缺胳膊少腿呀?”

梅制放下筷子,抽纸巾抹抹嘴,冷笑着说:“因为我没你莽撞,喝几滴马尿就耍流氓摸姑娘屁股。”

杨明朗一脚踹开椅子,掳袖子准备开扁,“特么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东西,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人,老子我又没求你拜你让你帮忙,瞧你那装B的得意劲儿,还真蹬鼻子上脸了!”

骆规规和赵越致忙不迭一跃而起,骆规规一把拦住杨明朗,赵越致使出吃奶的力气想去拽开梅制。

“小狼,没喝酒你抽哪门子风,忘记你跟BOBO妈保证过什么了?”骆规规急了,一推再推,推着杨明朗退出好几步远。

赵越致也急了,梅学长搞什么飞机?眼看战火迫在眉睫,还跟老僧入定似的坐着,敢情椅上有钉子钉住他了?“学长,快起来,快走。”

结果他说:“杨明朗,你确实没有求过我拜过我,可你还不是托了我的福才能有今天,不然你会在这儿逞威风?早夹起尾巴滚到牢里面吃牢饭了。”

杨明朗最是经不起激,挣着骆规规的拉扯,气呼呼的喊:“妈的,臭小子,老子今天不揍得你满地找牙,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发觉情况要失控,骆规规扬手就朝杨明朗脸上一扇,“啪!”

杨明朗脸当即歪到一边,接着脸上浮现五个鲜红的手指印,他舔舔沁出血丝的嘴角,眼睛跟着一红,怒吼道:“骆规规,你特么为了他居然抽我?!”

梅制生怕他打骆规规,通了电似的弹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骆规规的手腕,扭身就往外跑,赵越致给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顿时石化,好半晌才嘟嘟囔囔嘀咕:“梅学长……规兔……你们跑什么?跑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