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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姐儿(58)

当初逃出209社区的家是因着那里有着太多属于他的记忆,而今又因着同样的理由叫她割舍不下。念书的时候看《半生缘》,最后曼桢对世钧说:“我们回不去了。”她为此遗憾鼻酸,现在终于明白,没有什么回不去,只有你想不想回去。

起点其实亦是终点,放了一颗心在一个人身上,无论如何兜兜转转、拉低扯高,栖息的归宿永远不变。看透了,心便也安了。

回到209已是万家灯火,打开门锁,打开大灯,落下一室温馨橘黄暖光,干净整洁的摆设物件每一样均跟过去一样一成不变,完好静立,霍梓漪见了心中感慨万千,这里无不刻印和收录了他们共同走过的曾经,一度险些失去,复得更愈发彰显珍贵。

“季湉兮,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了。”冷不丁他冒出一句。

正在换鞋的季湉兮猛的抬头,“……”

霍梓漪踢掉皮鞋,一把将她像袋面粉似的扛到肩上,“我爱死你了!”

“喂!”倒挂着的季湉兮紧张的蹬腿,“发什么疯呢?”

“少明知故问,预谋了这么久,忍下心几天不搭不理,还不是想我化惊喜为动力,好好伺候你么?放心,今晚交完公粮交余粮,保证颗粒不剩!”男人满口黄腔,意气风发的撞开卧室大门,目标直指舒适大床。

“屁啦!”季湉兮被冤枉的气不打一处来,突地一个失重,天旋地转人就被抛进被褥里,巨大的冲力逼出两汪泪意,她刚咳了口,某人神速剥了衣服压上来,动作粗鲁的拉扯她,连声抱怨:“穿的什么破牛仔裤,纽扣那么多!”

“霍梓漪,斯文点,老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以后斯文,先给我……”他与一排铜扣较劲,没耐心的解了两颗就见缝插针的把手硬挤进去,一摸之下眼神诡谲,眼瞳黑深,“你个骗子。”

季湉兮羞愤,这是纯自然的生理反应,她又没法控制……咬牙踹开他侧翻趴伏,他半跪叉腰瞪眼,这时候了还装呢?

“过来!”他急促的吼。

“不要。”她不合作。

“我不会伤到你的,乖,听话。”他推推她。

这倒提醒她,关于第一次的印象不怎么美好,那种血淋淋撕裂开的痛楚叫她一激灵,当即胆怯的更往旁边滚了滚,“要不……下次?”

霍梓漪几欲以头戳地,“没听说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啊?下次?去你的下次!”

她讨价还价:“我用手……帮你。”

“不好这口,必须真刀真枪。”

她可怜兮兮的嗫嚅:“痛呢……”

“不会。”很肯定的语气,他指尖尚存滑腻感,大家都准备好了。

“那是你,我不行。”

他真倒塌了,扑进枕头哀嚎:“季湉兮,你饿了好几天,现在摆你面前一大碗肉,不吃对得起苍天大地母亲么?”

她咽咽口水,“我真的怕痛嘛……”

“我会尽量小心的。”

“我再考虑考虑。”

“还要考虑?”

“谁让你那次……三天走路都不利索。”

霍梓漪转头看她,“那时我还小,第一次难免把握不好力道。”

季湉兮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立马坐起,指着他鼻子喝问:“骗鬼,那是你第一次!?”

他也坐起,诚实点头,“嗯,生平第一次初体验就你拿走的。”

她抱头,“妈呀,太夸张了吧,你小子当时还大言不惭的跟我聊什么先性不爱也性,先爱不性也爱,坑爹啊!”

霍梓漪正色道:“那是人生感悟,和有没有性经验是两码事。”

季湉兮远目,心里拔凉拔凉的,“骗与被骗,我生活的主旋律……”

他安慰的抱过她,柔柔拍拂后背,“天天不重样,骗骗更健康。”

“霍、梓、漪、你、在、干、嘛?”她一字一顿。

“还能干嘛?忆苦思甜也忆了,坦白从宽也宽了,考虑时间结束,该办正事儿了。”他流畅的拍开了内衣暗扣,两手有条不紊的往上褪她的套头毛衣。

这一列动作经验老道的,与那传说中的“第一次”不可同日而语,果然技术改变世界,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

隔日醒来,季湉兮扶着老腰哼吟,差半月三十挂零,不服老不行,一宿闹腾下来人都散架了。床上男人的话没一句真的,说什么会尽量小心,结果一闻着肉味儿,整个疯了劲儿,乱七八糟的怪异姿势也敢尝试,可怜了她那老胳膊老腿……

“湉儿,早啊。”

季湉兮听着甜得发腻,腻得发酸的声音,背脊上老实不客气窜起一阵哆嗦,掀开眼皮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美笑脸,慵懒闲适的小模样彷如一只餍足正在休憩的禽兽。

晨光中霍梓漪望着窝在臂弯里酣畅淋漓疼爱一夜的人儿,心里甭提多美了。想着之前两地分离,饱尝相思之苦,他骂了自己不下几千万遍,干嘛昏了头接受郑老大的外派任务?真真的那叫一个悔哟,抓心挠肝的恨不得立马插上翅膀飞回来!如今软玉温香抱满怀,零距离的裸裎相对,手掌有规律在被单下沿着曼妙曲线游移,又嫩又滑爱不释手,特别欣赏女人刚醒惺忪迷离的眼神,说不出的风情万种,轻易锁定他全部注意,看看看不够,爱爱爱不完!

嘴巴凑过来要讨个早安吻,季湉兮扭脸,“消停会儿吧,别没完没了的。”

长指勾住她下巴一挑,薄唇精准啃住她微启的红唇,舌尖一遍遍眷恋的描绘圆嘟嘟的唇形,气息温热流淌,倒也没有半分□意味,只是单纯的吻,或回味或温故昨夜的缠绵缱绻,慢慢的季湉兮投了降,折服于他的温柔与专注,靠着他轻轻回应。

良久他松开她,拨拨她散乱的刘海,然后又吻吻光洁的额头,“湉儿,今后咱俩每天都这样,一起睡去一起醒来,好不好?”

季湉兮戳戳他的锁骨,“想得美,一起醒来无异议,一起睡有待商榷,代价太大,担心熬不过二十九岁最后几日,还有别叫我湉儿,血压受不了。”

他咯咯笑,颇得意的拿鼻尖努她鼻尖,“就要叫你湉儿,湉儿,湉儿……”

她伸手臂给他看,“数数这鸡皮疙瘩,一片片跟不要钱似的,饶了我吧兄弟。”

他继续耍赖,“纯叫你CC,张无莠他们叫你湉湉姐,就连闵航那小子都叫你湉兮,为什么到我这儿得连名带姓的叫?是兄弟的给我个专属昵称,不然不饶。”

“那也没必要那么肉麻吧?湉儿……”季湉兮做呕吐状,“不行了,我去冲个澡,去去恶心。”

掀被下床,随手抓了件衣服披上,谁知一条手臂袭上来扣住腰部,“我也要洗……”

“你想叫什么叫什么吧。”她服软,才不要为了个称谓搞得肉偿,不划算。

“湉儿,你累了,我帮你洗。”

“……”

季湉兮终结出一条教训,永远不要把禽兽当做常人,因为禽兽的思维构造决定了他,不管多龌龊下流,也要不择手段到达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浴室里,季湉兮下面躺着禽兽,禽兽下面躺着浴缸,烟雾袅袅,水汽湿润氤氲,偶尔波动两下水声,均是为拍开禽兽作恶的魔爪。

“湉儿,咱换个大点的浴缸呗,办起事儿来你也舒服些。”

“……”

“湉儿,咱换张结实点的床呗,办起事儿来晃得太厉害,塌了不好。”

“……”

“湉儿,咱再换张宽大点的沙发呗,办起事儿来有个尝鲜的地儿。”

“……”

“湉儿……”

她打断他,“干脆把你换了,省钱省事省麻烦。”

他捏捏她胸前的小丘,细着嗓子说:“你好坏哟,开这种玩笑,人家不来了。”

季湉兮立马扑腾着起身,“滚蛋,你的雄性激素是不是利用过度缺损了,白眼狼变伪娘。”

他趴着浴缸边乐呵,“不赖我,你是吸男人阳气的妖精,我的激素都给你榨干,过你身上了。”

猪八戒倒打一耙,季湉兮围好浴巾,“行啊,我是妖精,那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今后咱俩保持三米以上安全距离。”

霍梓漪呜咽着捂脸,“完了,露出真面目了,当我是草纸用过就丢。”

季湉兮弯腰拧他耳朵,“别演戏了,赶紧的滚出来,上班干活儿挣钱去!”

“你拉我起来。”

“去死!”

男人腻腻歪歪的好不容易整理好准备出门,又闹又吵的非要亲他一下才肯换鞋。不知怎么的过一夜,这厮返老还童比以前更幼稚了,开车上班路上喝牛奶,也要她插了吸管递过去一口口喂,你不依他吧,他松开油门不走了,根本不管正挡在马路中央,差点搞得群起激愤,哀哉。

拖着残破的身体和饱受摧残的精神,季湉兮爬进工作室时只剩一口气,没等板凳坐热,小吾闯进来瞧着她便大声咋呼:“哟,季姐你的嘴巴怎么又红又肿的,昨晚吃麻辣锅啦?”

屁麻辣锅,刚才在楼下让禽兽啃的,吸得她舌根都麻了,临了他甚至埋怨她为什么不穿前扣式内衣,害他好不方便……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大马路边,啧啧,禽兽就是禽兽,无法理解,不能理解,更不想理解!

“今天有什么安排?”季湉兮带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