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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姐儿(49)

“哎哟,不管,说定了,明儿捎上我,不然跟你没完!”他攥紧她的双肩,咬牙切齿的威胁。

真是幼稚的家伙!季湉兮翻白眼,伸手拂开他,“谁跟你说定了?容我考虑考虑,待议。”

“待议个屁!”见她转身,他蹭上前去再接再厉争取,“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硬要把简单事情复杂化,我表示鄙视。”

“敬请鄙视,谢谢。”季湉兮不以为意的扇扇手掌。

“喂……”

“湉兮,你回来啦。”不远处拎着两大购物袋的闵航一脸亲切温文,望着他们笑意晏晏,“二少也在啊,你好。”

明日行程尚未敲定,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霍梓漪表情泛凉,讪讪的答:“哦,你好。”

闵航走了两步,施施然停于季湉兮一侧,端着主人的姿态对他客套有礼道:“不好意思,昨晚没来得及打招呼,怠慢怠慢。”

“没关系。”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场面不比地上的落雪冰冷,鉴于这二位以往不太愉快的相处经历,季湉兮急忙插话,问闵航:“你买什么了,那么多。”

闵航打开购物袋,“你的牙刷旧了,所以买了把新的,毛巾也是,选了你爱用的牌子,花色跟你原来的一样,还买了牛奶和一些糖果零食,你晚上熬夜要是饿了,拿来解解馋。”

闵航一边说霍梓漪一边捏拳头,牙刷、毛巾……妈的,他这明显是在向他示威,显示他和她现在有多亲密!过去,他甚至跟她共用过一把牙刷;过去,他甚至跟她抢过厕所;过去,他甚至跟她分享过一张床!过去,过去,都已是过去……如今站在她身边的人不再只有他,而造成这一切的偏偏又是自己,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我,走了。”霍梓漪凌乱的丢下一句,反身快速走开。

季湉兮抬头朝他喊:“喂,霍梓漪,明儿那事儿你等我电话!”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在路边打了辆车,绝尘而去。

季湉兮一路目送,刚刚他的背影说不出的孤单寂寥,即便阳光普照,阴影依旧浓重。他生气了么?倒是不像,反而愁绪绵绵洒落,搅得她跟着七零八落的。

闵航问:“湉兮,看什么呢?”

“没有,没什么。”季湉兮回神笑笑,“那什么,我们上去吧。”

“哦,好。”闵航淡淡望一眼马路,她中午说有急事,果然是去见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CC其实是官二代 ╮(╯_╰)╭ 关于那个巫医的故事我亲耳听来的,被指铁将军转世的孩子,巫医要求回去必须立刻改口,不许叫爹妈而叫叔叔和婶婶,真的确有其事,神奇吧。。。

☆、ISSUE 44 【东窗事发】

出租车司机问了霍梓漪好几次要去哪儿?他答不上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去哪儿。老哥和老大这会儿谁不陪着媳妇儿成双成对甜甜蜜蜜的?自然不愿凑那电灯泡的趣儿,惹人嫌不算还成为“对照组”更显形单影只,徒伤悲。

让司机打了表随意开,倒头靠进椅背,待到此时此刻方才发现能够推心置腹,分享心情的朋友寥寥无几,思来想去除了季湉兮还是季湉兮,离了季湉兮只有孤寂,可惜,季湉兮不是他一个人的季湉兮了。

最后窝到镇前私房菜馆,问大厨要了整整一大碗大蒜剥,落了一地白毛毛的蒜皮,眼泪也刺得哗哗滴,吸着鼻子手上继续机械的剥。

大厨来来回回走了两趟,看不下去某人瞎折腾,一把夺过蒜碗说:“别糟践我的东西,想哭就痛快的哭出来,我嘴严实着呢。”

“谁哭了,我是给蒜呛的。”霍梓漪眨眨红通通的眼睛。

大厨指着他的心,“这里哭了。”

他楞了楞,随即打哈哈道:“大叔,你说的笑话一点不好笑。”

“哎,没事少跟自己较真,这人呀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柳暗花明又一村。”大厨叹叹气,端着碗往外走,“你好好寻思是不是这个理儿。”

霍梓漪褪了鞋,往炕上一躺,单臂盖头,半晌悠悠的嘀咕:“柳暗花明又一村……谁不想啊,只怕柳一直暗,花未见明,又一村不知在哪儿。”

大厨体恤后生晚辈,晚饭菜色特地做得精致而丰盛,还烫了壶私藏好酒,霍梓漪却食不下咽,没吃上几口直接跟酒较上劲儿,一杯接一杯的灌,越灌越上瘾,一壶酒转眼没了影儿,招人再来一壶,谁知大厨早下了命令,谁敢再拿酒给他就回家吃自己!

霍梓漪刚想着要不要装疯撒赖骗酒喝,结果大厨利落的派人把他踢出了大门,霍梓漪不禁大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是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身处这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时代,想买醉还不容易么?满大街的酒吧饭馆KTV,随去一次马上热烈欢迎光临。

只要有钱酒是无限量供应的,但人的容量却是有限的,到了某个程度是需要排泄的,而排泄的管道一走尿道二走食道,霍梓漪选择食道……

狼狈的抱着马桶吐得生一回死一回,魂儿丢了一半,起身一退撞着了人,视野昏花对不准焦距,大着舌头道歉:“对不起啊,兄弟。”

“嘿?兄弟,是你啊,我无缘的姐夫!”来人浸淫在“人生何处不相逢”的喜悦当中,径自拍着他的背欢呼。

稍稍消减的吐意骤起,霍梓漪赶忙趴回马桶,来人关切的跟来,“哦,你也是来吐的啊?冲咱俩无比雷同的这点儿,你直管欢畅的吐,我替你把风。”

这厮醉的不轻,吐酒糟需要把风么?霍梓漪满头黑线,他醉是醉可起码神智是清醒的。

好不容易吐干净了,霍梓漪到洗手台开水龙头漱口,某人攀着他肩膀说:“咱俩比你跟我姐有缘,必须庆祝庆祝,走,喝几杯去!”

霍梓漪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张无莠……走了个季湉兮来了个张无莠,孽缘。”

张无莠晃着不稳的身体笑道:“天底下可不就是孽缘横行么?不然哪来那么多旷男怨女?为了世界和平,我们一醉方休吧!”

他话虽说得无厘头,倒有几分道理。孽缘横行,痴心白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霍梓漪反手跟张无莠勾肩搭背,“为了世界和平,兄弟走一个!”

……

包厢里云山正捧在话筒嚎得脸红脖子粗,宋槐拿两个靠枕堵耳朵,神情几近崩溃,见大门被撞开,没等松口气招呼张无莠撤退,岂料又来个醉鬼,当下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再好的脾气也要爆发,宋槐把靠枕砸向忘我投入的云山,让他闭嘴,一边上前去扶两位步履蹒跚的大男人:“怎么回事儿?”

张无莠乐呵呵的说:“今儿真巧,在厕所遇着我无缘的姐夫了,来来来,把酒满上,喝!”

“你还喝啊?”宋槐架住一个东倒西歪的人,却拦不住另一个扑向酒瓶的人,无奈之下大声呼喝。

“干嘛不喝?这么难得的机会,当然要敞开了喝个够本儿!”张无莠动作麻利的倒好了酒,半蹲半跪在地上用力招手,“来呀,无缘的姐夫。”

霍梓漪拍拍宋槐,示意他松手,“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也别客气了,哥几个一块儿来!”

云山盯着那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得那叫一个欢,差点也来了兴致,然而实在放不下手里的麦,最终还是选择做麦霸,刹那鬼哭狼嚎的魔音贯穿满屋。

宋槐头痛的闭闭眼,若不是因为他不小心走漏了张无莠跟人干架受伤的风声,引爆一场不可收拾的大口角,弄得张无莠焦头烂额,所以才心怀愧疚舍命陪君子出来排遣心中苦闷,否则以他的品味根本不会来这种不入流的地方喝酒,也不会倒霉的遇上什么“无缘的姐夫”了。

恋爱中的男人智商普遍不高,一旦钻牛角尖说什么都没用,宋槐干脆破罐子破摔,两手一甩放任不管,爱谁谁!如此一来导致桌上又添空瓶无数,张无莠和霍梓漪推杯换盏一通狂饮,喝到后来二人肩挨肩,头碰头滚做一团,俨然一副难兄难弟不分你我的模样。

张无莠连连打了几个酒嗝,抹了把嘴对新找的酒友大加赞赏:“无缘的姐夫,你真不错,不但打架带劲儿,喝酒也这么给力,我喜欢!”

霍梓漪无意识的咧嘴傻笑,“什么无缘的姐夫?听你叫了一夜,都不知道你叫谁。”

“哟,你醉糊涂了,不叫你叫谁?嗯?”张无莠扯着被酒精熏得嘶哑的嗓子,得意的反复叫唤,“无缘的姐夫,无缘的姐夫!”

霍梓漪勉力撑开眼皮盯他瞧,为博得此称谓苦笑连连,人人说酒后吐真言,想必中午他们姐弟相见时,从季湉兮那儿得到了什么信息,才让他这么“铁口直断”……

霍梓漪暗自心碎无语的表情让张无莠看了特别不是滋味,又遗憾又痛惜的说:“你和我姐混了这么多年,虽然我姐嘴上没说什么,可我一直认为你迟早得做我姐夫,谁知道到头来让别人捷足先登……哎,今生你俩有缘无分,来世烦请继续努力。”

霍梓漪含含混混的听着,头大如斗半天转不过弯儿,“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张无莠当他故意装蒜,不敢面对残酷事实,爱心泛滥的劝慰:“你别难过,世界上的女人不止我姐一个,大丈夫何患无妻嘛,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