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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姐儿(28)

季湉兮单手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窘迫的死命盯着地面一动不动,霍梓漪则摆出童叟无欺的和蔼面容示人,“不用不用,就快找着了,哈哈~”

“哦,那你们忙,我有事先走一步。”

“好的,咱们改天再约出来喝一杯。”

感觉围观的人走开,上了车,季湉兮长出一口气,甩掉霍梓漪探过来搀扶她的爪子,呼啦起身扭头就逃,老天爷不带这样玩的,遇上个二货害她也二了,真掉份儿!

霍梓漪瞄着她跌跌撞撞慌不择路的背影,回想刚那状况……不由得仰天大笑,然后追在她后头揶揄:“喂,季湉兮呀,咱俩亏大发了,没到过年给人行那么大一礼还忘了要压岁钱。”

“别叫我,我不认识你。”

……

一路走霍梓漪一路笑,季湉兮只觉得乌云罩顶久久不散,庄严的法院门前苟且未遂,如此失格之行为还有脸乐成这样,无耻!

“你自己跟自己较什么真呢?学学我豁达乐观的面对各种突发变故,人生多么丰富多彩。”霍梓漪趁着等红灯的空档转过来对她循循善诱。

他当她在遗憾么?拜托,她是悔恨,悔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恨自己经不住诱惑!差点干下不可挽回的事情。目前她尚在整理跟他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中,如果不小心又添上这一笔,那就更剪不断理还乱了。

见她表情阴郁的沉默不语,霍梓漪收去笑意,撇低嘴角问:“生哪门子闷气?”

“谢谢你还知道我生气了。”季湉兮看看路况,指着前面说:“麻烦这边停车。”

“停车做什么?”

“我搭地铁回去。”

“不说好找一地儿说会儿话的嘛。”

“谁跟你说好了?一直都是你在自作主张。”

霍梓漪没松油门,呼的开过地铁站入口,季湉兮狠瞪他,“霍梓漪,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

他理直气壮道:“你第一天认识我啊?我就这么霸道。”

“得,我不跟你吵,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话?”季湉兮不耐烦的盘起手臂。

他目不斜视的握着方向盘,“我饿了,先吃饭再说。”

“……”

东拐西弯开到城市边沿的老城区,霍梓漪终于把车停在镇前私房菜馆外,季湉兮推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冲进去,霍家与菜馆老板私交甚笃,在此备有专属雅房包间,随到随吃,不必像其他客人没有提前预订一律恕不招待。

到了包间季湉兮拉凳子坐下,没过几分钟,得知霍二少大驾光临前来招呼的大厨伴着霍梓漪姗姗而来,头发花白的大厨笑眯眯的问候季湉兮:“好久不见,小季姑娘别来无恙?”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是长辈又没得罪她,季湉兮自然端起笑脸礼貌的回话:“谢谢大叔挂心咱,年底有点小忙,没能来看望您不好意思。”

“不客气不客气,看望不看望我倒没啥,主要照顾好自个儿,你们身体都健健康康的,大叔就高兴了。”

“大叔说的是。”

寒暄了几句,大厨下厨房张罗吃食了,剩下霍梓漪和季湉兮面对面坐着,半天谁也没开腔。霍梓漪径自烧水泡茶,动作麻利娴熟,平常好喝咖啡的家伙对功夫茶也颇有研究,须臾馥郁茶香在他手起手落下溢出,浸染满室。

斟了一杯推过去,他道:“普洱,你爱喝的。”

季湉兮盯着精致的青花白瓷杯和色泽醇正铜红的茶汤,指尖捻杯,浅啜一口,薄薄的涩意过后带起一丝悠长的回甘,舌头两侧源源沁甜,齿颊留香。果然好茶。

她享受的闭上眼睛,白雾袅袅萦绕朦胧了面庞,柔和了尖锐多了一分女人的娴雅,他静静的注视,心情矛盾的又起又伏。他不傻,他知道她因何气闷,她为他失控了,证明她并非对他无情,对此他是喜不自禁的,但同时也苦恼不已,苦恼她拒绝承认这点!

“季湉兮。”

“嗯?”

“你,喜欢我的,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一年剩蛋到\(^o^)/~ 虽然瓦棉没有蛋蛋八过看在有事一样会蛋疼的状况。。。咳咳,各位美人儿棉剩蛋哈皮!●︶3︶●

☆、ISSUE 28 【高人支招】

季湉兮一顿,缓缓睁眼,发觉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期待的表情中藏着一丝忐忑。突地心尖儿像被人高高揪起,气息不禁哽窒,她嘎着嗓子说:“喜欢啊,不然兄弟当假的啊?”

霍梓漪咬牙横眉,一股子邪火陡然蹿升,他就知道她会这样回答,他、就、知、道!

忍不住摔杯拍桌,很声道:“兄什么弟?你会亲你的兄弟么?别说对我没感觉,刚才你的心跳声打雷似的我都听到了!”

季湉兮蓦地捏紧瓷杯,被当面戳穿的难堪夹着磕死人的尴尬扑上面颊,使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做什么这样逼她?连条退路都不肯留?

“那是因为我色|欲熏心,被你的美色迷惑一时没把持住,得了吧。”

这下换霍梓漪哽住,憋了一分钟才低吼:“什么?我的……美色!?”

“对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这么低俗肤浅,最受不了漂亮男人献殷勤,所以你要汲取教训,没事儿少在我面前一会儿温柔一会儿体贴的,仔细我饥渴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飞扑上去轻薄你。”

“季湉兮!”霍梓漪真想掐死她,既然有胆贬损自己名誉,为什么没胆承认她对他也有好感呢?

“别没完没了的,你实在觉得吃亏的话,这顿我请,当做赔罪。”她豪气的挥手,一副不愿就此继续争论下去的样子。

霍梓漪一把抓住她未及收回的手,“少在这边尽扯些没用的搪塞我,告诉你,咱俩还就他妈没完没了定了!”

季湉兮淡淡冷瞥两人抓握在一起的手,说:“霍梓漪,拜托你成熟点,老长不大像个孩子,一不逞心如意就发少爷脾气胡搅蛮缠,有意义么?”

霍梓漪油然涌起“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悲愤,不禁下力气更捏紧她的手,呛着声儿反问:“我不成熟?我像个孩子?我发少爷脾气?我胡搅蛮缠?季湉兮,假模假样装逼的事儿我从来不稀得干,我以为你是懂我的,要没动了心思、认了真我会掏心掏肺的么?说我没意义,你呢?你的意义在哪儿?”

季湉兮堵得说不出话,他可谓字字泣血说得恳切。交往这么多年她怎么不了解他?出身名门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凡事不论结果统统理直气壮做了再说,宁可砍了脑袋也不愿低头认个错字,必然不屑虚与委蛇弄虚作假,旁的人艳羡他活的纵情恣意的同时戳着他脊梁骨骂他仗势欺人,其实他只不过比某些人纯粹真挚,敢作敢当罢了,她亦是激赏他这点并且自知自己永远无法做到才鬼迷心窍,泥足深陷的恋上爱上……

然而成也萧何败萧何,正是清楚明白他的个性,她想得自然比他深比他远,他们之间不似他前一段感情拥有厚重的经年累月积淀下来的基础,仅凭“理直气壮”少了前因后果的起承转合而过于脆弱单薄,来得太快的东西丢得也快,这是他人性中的盲点,他看不到不代表她该将错就错跟着视而不见。

“霍梓漪。”她晃一晃被他箍得麻木僵硬的手腕,说的极为无奈艰涩,“放开吧,将来兄弟好见面。”

“你……”霍梓漪咬舌尖,体会那钻心的刺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仍是拒绝,仍是毫不考虑的一点机会不给!

“我们不合适,对不起。”

“哐当”他分明听见了心碎的声音,浑身霎时彻骨冰凉,黑糊糊的苦来势汹汹打满腹愁肠反冲入嘴,鼻孔里喷出的甚至都是一股子黄连味儿……有道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可怜他还没尝到什么“情长”却先“气短”了。哀哉。

……

这日结束工作应老婆大人召唤,郑煊拎着最近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般的霍二少前往体育馆报到。

身为篮球教练的周小秀手上带了一票中学生选手,目前没有比赛压力便空出很多闲暇时间训练提高老公的身体素质,见着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下了场地,二话不说直接叫跑五千。

目睹他们跑了一千多米,郑煊明显气力不足速度渐渐变慢,周小秀义不容辞加入陪跑,下巴向前头跑得虎虎生风的某人努了努,不齿的奚落老公:“瞅瞅人家那身板儿,再瞅瞅你,啧啧,妖精啊妖精,夜里逞凶隔天扶墙腿脚哆嗦,丢人呐。”

郑煊即使跑得气喘如牛,白脸潮红,依然不忘其本质,冷眉冷眼的斜视她,“你现在逞凶夜里扶墙就不丢人啦?”

论耍嘴皮子周小秀只得甘拜下风,遥想当年她多么英明神武、威风八面,谁知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一步行差踏错阴沟里翻船……欲哭无泪的送自家男人一记如来神掌,“妖精,给本姑奶奶跑跑跑!今天不许赖皮半路装死,没跑完全程看我怎么收拾你!”

“咳咳咳……”郑煊差点没让她拍断气,一手摁胸口一手撑腰,连滚带爬的在塑胶跑道上磨鞋底。

为了不让媳妇儿看扁,硬着头皮好不容易把五千米跑完,郑煊累得几乎倒地不起,周小秀毕竟心痛老公,赶忙搀他坐下,毛巾和水一一递上,晃眼瞄到霍梓漪还在跑,不由得奇怪的问道:“哟,那小子今儿打鸡血啦?想当万米飞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