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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57)

郑煊淡淡苦笑,一口喝干,小秀拍手欢呼,马上又是满满一杯,豪气的说:“这才像话嘛,来,咱们今儿一醉方休!”

这次他没满足她的要求,抿了一口,悠悠道:“看来你还没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

两杯烈酒下肚的小秀神智恍惚,却没听漏他的话,掐着他的手背说:“那哪能呀,认识你这种层次的人物,是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语毕杯子空了,她摇摇晃晃的又去抓瓶子,不过试了几次才抓住,他知道她醉了。

轻轻的夺过瓶身,他说,“我来倒。”小秀欣然同意,举着杯子冲他傻笑,琥珀色流淌于杯中,带出一句,“不然你说说,你为什么不肯接文教练的班。”

小秀醉眼迷离的注视他,狐狸脸重叠出模糊的影像,她笑嘻嘻的伸手去摸,郑煊握过她的手置于颊边,“说啊,你受过什么伤害,是谁伤害了你?”

“呵呵……谁伤害我?他敢!?”小秀打了个酒嗝,“他也配!”

“他,是谁?你在省队的队友?”

“嗯,男队的一小伙子,跟你一样TMD高干子弟倍儿有钱,威风八面……”小秀嗤鼻,“人长得帅,球打得好,内定送国家队的后备力量,可了不得了,队里上上下下特TMD重视,当他是块宝似的护着,哪知道有一天他嗖的跳出窗,整了个高位截瘫呢?哈哈哈哈……”

郑煊把她歪倒的身子揽入怀中,“他出事跟你有关?”

“老娘倒八辈子霉了,不就不愿意当他女朋友嘛,不就不愿意跟他那啥嘛,有必要把这破事儿写进遗书吗?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小秀絮絮叨叨的骂骂咧咧。

事情他猜出了七八分,一个高傲、自恃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受不了居然有人竟会拒绝自己,一时看不开便走了极端,而后果都由她来承担。

“所以你被省队除名了?”

“嗨……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太多风雨……”小秀霍地跳起来,垫着芭蕾舞步晃到前头对着超大的电视屏幕,拿起话筒大唱特唱,唱得声音嘶哑,声嘶力竭仍旧停不下来。

郑煊缓缓的喝着酒,和衣躺上沙发,眼睛盯着她,心情沉重,因为他恍然想起了这件事情,当时报导得铺天盖地,体育界纷纷表示痛失一位优秀人材,那人的家长与他老爸有点交情,曾经打电话来请老头子帮忙“搞定她”,也就是说连她被逐回老家,也不愿放过。

难怪,难怪她不再打篮球了,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走出昔日的阴霾,改行迫不得已,逃避……迫不得已。

哎……

吼得一滴力气不剩,小秀头晕目眩得想吐,撑着腰回身,见郑煊似乎睡着了,摇摇晃晃走过去,想喊醒他,结果一不留神脚下打滑,整个人扑倒,压上他,嘴巴不偏不倚贴在他的红唇上。

当……!!!!

仿佛被一个超级重锤敲了一下,小秀彻底傻了,灵魂出窍,定在他脸上没动地方,郑煊唰的张开眼睛,两颗黑亮亮的眼珠直直瞅住近在咫尺的她,蠕动唇瓣微微的吮了吮,他这一举动让小秀瞬间回神,倒抽一口气坐起来,手背用力按住自己的嘴。

此刻两人都没说话,小秀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郑煊则悠然自得,风平浪静,接着她猛地一跃而起,掉头冲进包厢里的卫生间,郑煊扯了一个笑容,施施然跟过去,等了一阵,敲门。

“小秀。”

“呕……呕……”

“你吐了?”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妖精作怪

小秀昏昏沉沉的接了一把凉水漱口,鼓着腮帮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难怪人们把占便宜叫做“吃豆腐”,刚才“吃”他的时候,他的嘴巴的确嫩嫩的,软软的像极了豆腐。

如果后面他没补那么一下,她真觉得自己耍酒疯趁机“吃”了他,不折不扣霸王硬上弓的色女(当然她是不小心,不是故意),即使他要骂她、谴责她,她完全接受,而且甘愿受罚。问题是他补了,那么从技术层面来讲他等于也“吃”了她,这死狐狸就这么不肯吃亏!好了,现在大家扯平啦,互不相欠,两清。

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酸水,小秀拍拍胀痛的额头,NND喝酒果然误事,酒后果然那啥……所幸旁边没人见证,等明天酒醒,把所有罪责推到酒身上,没事儿,她大可以装失忆,装糊涂,甚至装孙子,搪塞过去,天长日久的自然不了了之,再说妖精那么多红粉知己,谁会在乎今晚这盘小菜?还是天外飞来的一盘破白菜梆子叶。

拉开卫生间的大门,一眼便看到杵在外面的郑煊,小秀有0.001秒的不自在,随即喉管里拱出一个臭气熏天的酒嗝,她赶紧捂嘴飞快的返身冲回去,趴在马桶上又吐了起来。

郑煊差点中风,木了半晌才走过去,默默的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小秀吐得翻江倒海,酸臭刺鼻的秽物引得她吐得更无法遏制,洋酒超强的后坐力涌上来,脑子一片空白,仿佛魂不附体,手脚绵软,整个人要飘起来了。

恍恍惚惚间听到郑煊说了一句,“不是看你吐得这么有诚意,我还以为是我让你反胃恶心了……”

他,什么意思?

这天晚上小秀和郑炻都喝挂了,在包厢沙发上挺了一宿,印象中她似乎来来回回跑了N趟卫生间,每次都连滚带爬的进去,然后浑身无力的被某人拎出来,也就是说她没休息好的同时折腾了别人跟着受累。

血淋淋的事实再次证明,酒TMD真不是个玩意儿!

哎……

早上,小秀一脸寡青的挨靠着精神萎靡的郑炻双双站在KTV门店前,两人皱巴巴的活像刚从泡菜坛子里刚捞出来一样,又像惨遭遗弃的丧家之犬,顶着瑟瑟寒风等郑煊把车开过来。

郑煊一言不发提溜着他们塞进车,呯的关门,发动上路,他们抖了抖,因为都感觉出妖精在生闷气。

郑炻扒着前座椅背,扶正东倒西歪的身子,“哥,干嘛把我姐栓在前面?”

少说一句吧,这孩子真不会挑恰当的时间说恰当的话,小秀盯着胸口上扣着的安全带无语。

果然,郑煊没搭茬儿,转着方向盘两眼直直注视路况,郑炻找了个没趣把注意力放到小秀身上,“姐,你好臭!”

小秀扭身给了他一个锅盖,“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哎哟……别打呀,头昏着呢。”

“活该!”

“啪啪……”郑煊摁下喇叭打断两人的争执,小秀斜眼瞄瞄他对郑炻做了个鬼脸,回头坐好。

车厢内立即安静了下来,没人再敢说话,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车身戛然而止。

小秀望望窗外,这儿不是上回来过的养生馆吗?

“干嘛?”

“洗澡。”郑煊率先下车,“你臭死了。”

吼吼……

郑煊明显比郑炻务实,这次小秀没能跟上次那样享受到高级别的待遇,进的是大众澡堂,不过由于时间尚早,洗浴的就她一人。

狠狠泡了一把,洗干净一身酒气,出来没了按摩也没豪华包厢加美食,坐在空空如也的大厅里和郑炻各捧一碗热粥当早饭。人生境遇天差地别,才知世态炎凉。

“你哥呢?”

“不知道。”

郑炻洗过后两个脸蛋子红扑扑的,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年纪轻恢复得就是快,一下的功夫又容光焕发了,顺服的短发贴着耳朵,眼睛忽闪忽闪的炯炯有神。

小秀开始在心底YY,不晓得人妖狐狸脸出浴是一番什么春色?小样儿,怎么比她一女的洗澡还慢?磨叽什么?该不会这霜那膏的还在往身上抹吧?

当她准备喝第三碗粥时,郑煊终于出现了,他一手提着一个包,其中一个是她的背包,另一个则搞不清楚是什么,他一股脑的甩给她。

“去换上。”

小秀狐疑的打开那包东西看,是一套崭新的衣服,“我原来的衣服呢?”

“又脏又臭,我扔了。”他理所当然的说。

“不是吧?干嘛那么浪费,洗洗还能穿。”

“那你去垃圾桶里捡回来好了。”郑煊看也不看她径自转身走向澡堂,她这才注意到他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原来他趁着他们洗澡的时候帮她买衣服去了。

“喂……”

郑炻若有所思的望望小秀再望望远去的郑煊,低声嗫嚅:“姐,你和我哥……没什么吧?”

小秀喷气:“没什么什么呀?”她的衣服虽然不是名牌但也都是花银子买的,居然问不问她一声,自作主张给丢了,他当他是谁?跩什么东东?!妖精……昨儿晚上他一定喝雄黄酒了,露出了邪恶的本性!

郑炻知道她气糊涂了没弄明白他的意思,更没看清他哥的意图,磨了磨嘴皮还想再问点什么,不过问了估计是白问,忍了忍,憋住了。

小秀怒气冲冲的到更衣室换衣服,马上要过年了,她手头上大把的活要忙,实在抽不出空斩妖除魔,不然她岂会轻易放过?

抽出郑煊买的衣服一抖,谁知又掉出一个小包,她弯腰捡起来一看,当场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丫的连内衣裤都帮她置办了!

穿上衣服发现非常合身,不论里外……小秀咬牙切齿,妖精阅人无数,魔高一尺,什么瞒不过他。一想到浑身上下都他一手包办的,小秀就忍不住抓着衣服东扯西扯,怎么也不舒服,像给烧红的烙铁箍住了似的,烫得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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