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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48)

狐狸脸有点僵硬,小秀解释:“我是希望你尽量长话短说。”

郑煊叹气,既然她这么直截了当,便省了客套进入正题:“你和郑炻在病房里说的话我听到了。”

小秀不屑的冷笑,讽道:“没想到郑先生也有听墙根的习惯。”

这死人妖大概听她数落了他一大堆的坏话,憋了一肚子怨气,现在逮了她打算以牙还牙,报仇雪恨来了。

“我为我之前的行为诚心的向你道歉。”

咦?

小秀直觉望了阴沉沉的天空一眼,正常,没有出现天地合、山无棱等异象嘛。

郑煊靠进椅背,悠然道:“虽说是误会一场,不过我觉得周小姐你还是有一定无法推卸的责任。”

嗯,社会和谐任重而道远……一时半会儿是不能指望妖精幻化成仙滴。

“我知道周小姐对篮球抱有极大的热情,付出了很多心血,也很重视培养同门师姐弟之间的情谊,但方式方法有待商榷,作为他们崇敬效仿的榜样,应该权衡一下如何做到恩威并施,还有和家长做好沟通,避免不必要的矛盾以及摩擦。”

小秀真想立马冲回病房抱着郑炻的大腿,恳求他的宽恕,同时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他说得TMD太对了,他家如假包换的渣滓洞啊!

郑煊说了一通感觉特掏心窝子的话,发现小秀一脸戚戚焉,还约莫带着点泫然欲泣,想人家怎么着也是一姑娘家,他的“指正”是不是说得过于生硬,不近人情了?

双方各怀心事安静了片刻,小秀霍然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说:“恭喜你郑先生,在你不遗余力、孜孜不倦的教诲下,我终于被你雷倒了,你光辉伟大的思想让我看清了一点,妖精最好不要乱吃唐僧肉,自己消化不良没关系,重点别恶心了别人。”

语毕她恭敬的一鞠躬,拽过包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冤家路窄

“喂,我的亲妈呀……您老都说二百遍了,我知道了,明天我一准到行不?您就别磨叽啦,我耳朵快起茧了……行行行,晚上回去再说,好好好,挂了啊!”小秀按掉手机,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趴到桌上翻青白眼。

球球看她这样,忍不住说:“喝个喜酒而已看把你愁得,至于么?”

“厚……你是不知道,我妈她背着我又起了妖蛾子,愣是打败院子里多数竞争者,给咱争取到了伴娘的岗位……”提到这儿小秀顿时萎靡的蔫了,埋怨道,“你说那凤丫一二婚的,收拾包袱、铺盖卷安安静静搬过去不得了,非要渴劲儿的捣腾,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这一嫁嫁得多好,对方多有钱似的,把咱家老太太眼馋得哟,只恨苍天瞎了眼,凤丫咋不是打她肚子里蹦出来的?捶胸口痛惜呀!”

“那还是得去呀。”球球同情归同情,只是长辈的愿望不好违背。

小秀闻言,闭眼哀嚎:“我死的心思都有了……”

中国人结婚特喜欢选在一个时间点上扎堆,明明一年有365天,可偏偏不是逮五一就是十一,最不济也要赶年头三天的元旦假期,大冷的天,穿啥不好看,更不方便不是?但,百种米养百样人,有不怕打雷下雨的,当然也有不怕天寒地冻的。

小秀瞅着穿着大红旗袍哆哆嗦嗦的凤丫鄙夷的撇嘴,小样儿,简直是没事找抽呢嘛!自己抽抽就算了还拉她下水,联合她亲妈逼她也穿上一件粉红的旗人褂子,单薄得紧紧贴着她的线条,头上顶着个馒头似的发包,说是赶传统中国风的时髦,任谁没看出来凤丫扮的是大家闺秀,她是一陪嫁丫头啊?

凤丫这回嫁的主确实是大款,订了一五星级大饭店摆桌宴客,饭店餐厅大门口左右两边同时呼啦啦各装饰着一个鲜花拱门,为啥呢?有两对人马一起办喜事呗。

隔壁的那对来得有点迟,而且估计身价要在凤丫老公之上,因为地上铺的红地毯是拐弯的,拐进另一边名曰“龙凤呈祥”的大厅里,阶级等级楚河汉界立马划分清楚了,真TNND现实。

还有人家应该是初婚,新娘子穿的雪白婚纱,比凤丫还耐寒,敞着胸露着脖子,楞没见人有啥不良反应,年纪轻身子骨就是壮实。

小秀暗地里正偷瞄得爽利,忽的觉得哪里有点扎眼,收完一个红包,挪开身让亲朋好友和新人拍照留影,别过脸一瞧,嘿!?对面那个站在新郎旁边的伴郎不是郑炻他那人妖狐狸脸大哥吗?

我靠,不是冤家不聚头!

小秀怀疑中学地理老师忽悠了自己,中国是面积有九百六十平方公里,地大物博的么?!

郑煊一早就看到小秀了。在新人迎宾之前,她似乎是被一个年长的妇女从外面拽进来的,表情苦大仇深又怨气冲天,手里拎着个大包,嘴里叼着印有“伴娘”二字红飘带的胸花,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叫嚣着:让我走!让我离开!我不要来这儿!

郑煊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她这样哪里像来给人当伴娘的?不禁回忆起第一次在派出所门口看到她的情景,那时候他刚要开门下车,眼前霍然晃过一个窈窕的背影,白色小西服搭配一条深海蓝的长裙,长发飘飘十分引人遐思,可没等他赞叹出来,就瞄到她脚上居然趿拉着一双板拖……

其实他认识那边的新郎,近两年发家致富的民营企业家,过去他曾来找他咨询过一些法律上的事务,但估计今儿是他大喜的日子人太兴奋,一时没把他认出来。

这样也好,省去了应酬,和半生不熟的人道“恭喜”挺尴尬的,而且他更感兴趣的是小秀今天的扮相,那件明显不合身的小褂子是从戏班里借来的吗?她每一次的出现总那么的叫人……嗯,耳目一新。

还有,当她终于发现他的存在,仿佛受到什么巨大的打击,脸上一阵电闪雷鸣、乌云罩顶,呼天抢地活像见了鬼似的,他不禁想拿面镜子照照看,他有那么惹人嫌!?

何威举起酒杯潇洒的向自己的合伙人,今天的伴郎,郑大帅哥敬了敬,郑煊无可无不可的晃一下杯子,低头啜了一口酒,一手轻轻拉扯扣在脖子上的领带,徐徐吐气。

奔忙了一天,说实话他真的累了,没想到结个婚事情那么多,大清早爬出被窝去新郎家报到,接着去接亲,一票人被堵在新娘家门口,又跪又求又表演节目,把屋里唧唧歪歪意见一大堆的女人们都逗开心了才开了门,然后脚没站稳,气没喘两口,他们这些个大老爷们便开始上蹿下跳的帮着找新娘的鞋,说什么新娘光脚不能离家,好不容易找到了鞋又出新花样,说什么新娘没进新房前脚不能落地,得,新郎一咬牙背着新娘下了楼……

他搀扶着抖索着两条腿的新郎上车,他拍着他的肩涕泪奔流鸣谢发明电梯的人,不然二十五楼高呀,这玩笑岂不开大了?

“不愧是成大法官家娶媳妇儿,果然盛况空前。”何威用眼神瞟了一下坐在主桌的长辈们,基本涵盖了整个司法界所有名声响当当的人物。

郑煊捏捏眉心,他生母这边家族的人一坐下来俨然一个重大刑案审判庭,如果他们面前的不是新郎新娘,那就是罪恶滔天的死刑犯,迫人的压力可见一斑,敢嫁进来的女孩,勇气绝对超出常人。

何威低沉的释出了然于胸的笑,用肘子撞了一下郑煊:“看到没,那边那两桌满是各家美貌如花,云英未嫁的闺秀,你姨妈似乎认为在别人的婚礼上找到自己的另一半是个不错的方法。”

郑煊斜他一眼:“你又知道。”

“哎,太明显了,你姨妈是搞法律的比较务实,不会迂回、浪漫那套,今儿你们家最后可独剩你这一只不听话的黑羊了,估计她要展开拉网式大规模搜捕行动,就不相信错杀一千还能放跑了你一个?”何威继续危言耸听道。

郑煊不语,放下酒杯,抽掉领带揣到兜里,何威奸奸的眯着他笑:“别慌嘛,我帮你稍微做了一下前期侦调,你九点钟方向那个穿白毛衣的以及她右手边第三个穿格子花呢衣的,胸襟极为宽广,细腰翘臀,非常符合优生学,你也知道现在奶粉质量不怎么靠得住,应该大力提倡母乳喂养,没有一个完善的设备,将来你的小孩如何放心、健康的成长呢?”

“你在告诉我,你和嫂子一直不敢要孩子的根本原因吗?”郑煊顿了一会儿,冷不丁浇了何威一盆凉水。

何威踹他一脚:“我对我家那口子的灌汤小笼包非常满意。”

是吗?郑煊睥睨他,抿唇,保留质疑权。

“你小子有多闷骚我会不知道么?”何威反睥睨之,“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骨子里最喜欢波涛汹涌型的。”

“错。”

“哪错了?”

“我不是道貌岸然,是审美疲劳。”现代的女性穿着大胆,能露的都露得不留余地,不能露的也要弄成若隐若现,逼得人无处可逃,不得不看,试问这样一年四季常此以往轮番轰炸下来,他还能有感觉吗?

何威不信,揪着他的小辫子数落:“拉倒吧,‘飞机场’、‘搓板儿’啥的你不嫌得要死,当初我和你嫂子谈恋爱那会儿,你不说我干嘛不干脆找一男的结婚算了。”

郑煊镇定的说:“首先我要扭转你对我的误解,我欣赏女性并不在于她们突出的第二性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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