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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47)

“嗯……他是大妈生的……”许久没闻到荤腥,炸鸡的味道引得郑炻频频吞口水。

“我靠,你们家这不反了?人家都是后妈虐,你咋给他虐呀?”

“不是虐……哎,这叫抗争……”别磨叽了,谁好点心把炸鸡递过来呀?郑炻眼泪都流出来了。

王小军瞅他极不正常的反应,奇怪的问:“你哭什么?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有啥憋屈的尽管言语一声,哥几个两肋插刀挺你到底。”

“对,小军说得没错!”

“对,咱立马帮你把大妈儿子给拍得跪地求饶……”

“别怕……”

“是呀,凡事有我们顶着……”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热血澎湃的赌咒起誓,郑炻感动得眼泪汪汪,过了好久拼着全身的劲儿说:“帮……帮我,把……鸡腿拿来……”

……

俗话说天做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晚上把KFC啃得骨头都没剩下,隔天整得他上吐下泻,主治大夫鉴于他是高干子弟,敬畏其雄厚的背景身份,对他突然恶化的病情那是相当重视,验尿验大便外带抽了N大管血走,化验结果出来是急性肠胃炎——一下不吃一下又暴饮暴食,寡淡的胃袋、肠道一时半会儿经受不了刺激,脆弱的抽了。

不过让廖娟值得庆幸的是郑炻终于开始吃饭了,按照医生的吩咐先喝点清淡的白粥,配合药物慢慢调养,循序渐进再吃固体食物。

郑炻靠在床头不爽的对郑煊说:“我这还不都为了你?你犯了众怒,队里的人嚷着要找你报仇,为了替你化解危机,我豁出小命吃光了他们带来的东西。”

这两件事情有联系吗?郑煊没做声,闲闲的翻阅摊在膝盖上的文件,甭管怎么样,他有了起色万事皆休,即便要他答应他重新去打球,他也认了。

下午,郑炻正睡得迷迷登登的,感到耳朵一阵刺痛,睁开眼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孔悬在上方,顿时惊喜的叫道:“美女!”

周小秀一巴掌扇过去:“美你的头,没大没小的。”

“嘿嘿……姐。”

小秀恶寒的抖了抖:“当你和王小军这俩小祖宗的姐,我躺棺材里只差没盖盖子了。”

“别介呀,姐……”郑炻骨碌爬起来,一手穿过小秀的手肘腻歪歪的撒赖。

小秀拍开他,坐到椅子上:“小样儿不得了呀,目前全世界闹绝食的就数你和海峡对岸的阿扁两人了,真能耐。”

“姐,你别老磕碜我,我这不是逼上梁山,实在没辙才出的下下策。”郑炻装无辜,眨着眼睛苦哈哈的望着小秀,搏同情。

“身子骨还行吧?”

“嗨,没事儿,砍头不过碗大个疤,这算什么?”郑炻抡起手臂做健美先生状,展示他经过洗礼麻杆一样的细膀子。

小秀睥睨他:“别显摆了,当心风大点把你吹跑。”

郑炻笑嘻嘻的躺好,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我听小军说我哥去找过你?他没为难你吧?”

“嗯,说‘为难’多谦虚,那妖精直接拿滚水把我汆咯,给鸡拔毛一样修理得我光芒四射。”提到杀千刀不解气的狐狸脸,小秀快呕血。

“咦?姐,你不是大神级的么,你还怵他?咔嚓三两下把他压到雷峰塔下边。”郑炻比了个手刀。

“问题他这妖精一点没妖精的自觉,一直以为自己是唐僧。”小秀叹气摇头,“还是留给你收拾吧,起码你是打入妖精窝盘丝洞多年的卧底。”

郑炻抓头:“姐,你说奇不奇怪?一切咱们都安排的好好的,没出什么纰漏,我哥他究竟怎么知道的?”

“我还想问你呢!”小秀忿然,“对了,妖精说你妈在你书包里发现了一样东西,一口咬定是要送给我的,揪着这事儿跟我死磕。”

“啊!”郑炻幡然醒悟,一拍床垫几乎原地蹦高三尺,“我说怎么不见了呢,原来被俺娘这个奸细搜走了。”

小秀觉得其中必有文章,赶紧拽着他质问:“为这我吃亏吃大发了,说,是什么!?”

郑炻脑瘫,涎着脸傻笑,直到被小秀射出的眼刀疯砍得受不了了,承认道:“内衣呗。”

“内衣?!”

“嗯哪,上次你不打变型了,我说要买件送你的……”

苍天大老爷啊,大地母亲啊,我周小秀冤不冤枉啊……

任重道远

怪不得呀怪不得,怪不得人妖狐狸脸瞅她像猫见着耗子似的,逮着机会就要灭了她。

想想看,任谁一十六七岁孩子的妈在儿子书包里搜出一件女人的内衣,那震撼的程度,指定跟水珠子遇上热油似的,铁定炸!

一琢磨清楚祸害的源头,小秀立马悔得银牙咬崩,一下接一下戳着郑炻的脑袋瓜子,恨道:“你小子是一臭皮匠弄死仨诸葛亮,厚……拨开云雾才知道,你丫哪是啥卧底?彻头彻尾生于斯长于斯、根正苗正盘丝洞出品的小妖精呀!”

郑炻嘿嘿傻乐,一边不是很认真的躲一边谐谑:“哎、哎、哎……姐,打妖您才能练级不是?”

小秀悲壮的站起来,仰天痛誓:“天苍苍野茫茫,我周小秀今儿决心跟姓郑这窝妖精等一切牛鬼蛇神划清界限,端正态度,一颗红心向日月,往后绝不再犯同样的低级错误!”

“哈哈哈哈……姐,你太逗了,笑死我了……哎哟我的妈,这都什么年代的革命口号啊?哈哈哈哈……”郑炻笑趴下了,捶着床板表达激昂的情绪,小秀看不过眼,扑过去掐他,病房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嬉闹了一阵,小秀瞪着郑炻正声道:“你记得,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哪怕天要塌了也千万别拿自己身体出气,你爹妈生你养你那么大多不容易,再怎么说他们都为了你好,动不动就使小性子能算个爷们儿吗?”

郑炻低着头嘟囔:“你不了解我家的真实情况,那儿根本不是盘丝洞是渣滓洞,中美合作社。”

“嗯,注意措辞,别随意把自残自虐提升到民族气节的层次上。”小秀斜他一眼,在她心目中那帮无产阶级革命家是神圣不可亵渎的。

“哎,姐,我知道啦,我都听你,成了吧。”反正这场轰轰烈烈为挚爱的篮球事业发起的绝食运动最终由他获胜,附加的教育与教训他就当大批发搭点次货一并笑纳了。

过两天圣诞节,店里要忙的活多,小秀嘱咐了郑炻几句便离开准备往回赶,结果刚一走出病房吓了她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郑煊靠在门口的墙边,一副久等了的样子。

望着小秀呆愣的表情,郑煊冷淡的说:“我们谈谈。”

黑眼球滴溜溜转了一圈,小秀点点下巴茫然的自言自语:“电梯,哦,电梯往这边走……”

直接把郑煊当透明的空气,越过他飞快朝前窜,她又不是棒槌老被人砍被人糟践没感觉,古来征战几人回,尊严值几毛钱?所以干脆装孙子逃之夭夭先。

别瞅这雄性妖精瘦不啦叽浑身没几两肉,脚程还挺快,两三步追了上来,凑到她旁边仍旧心平气和道:“周小姐,我有话要和你说。”

“哇,满员啦,怎么办?走楼梯吧……”小秀表面遗憾实则愤恨一堆“白衣天使”早她一秒推着一张病床进了电梯,并很无耻的将宽广的电梯塞得满满当当,连个插脚的地儿都没留下。

郑煊不语,默默尾随她走向楼梯间,阴冷偏僻且人迹罕至的楼道里回荡着他们俩一前一后得得得的脚步声,与她保持着三四级台阶的距离,郑煊睨着她的头顶,垂顺的直发洋洋洒洒披泄肩头,今天她一身中性利落的打扮,脖子那条柔软的大围巾是惟一的暖色调,非常符合她的个性。

小秀越走越心虚,这厮要跟到几时?丫咋就不愿放过她呢?貌似她表现得也够明显了吧?真没眼力劲儿,她忍不住想建议他,需不需要就近到眼科挂个号,查查有没有白内障?

幸好楼不高,没一会儿他们到了医院大门外,小秀寻思着自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对面赶那趟已经启动的公车成功的概率有多高的时候,郑煊一把拉住了她,还是一成不变的说:“谈谈吧。”

败给他了。

小秀认命的和他一起走进临近的一家快餐店,因为没在饭点上,生意有点冷清,站在柜台后头的服务生一见有客到,那叫一个热情洋溢,隔老远就喊开了:“欢迎光临,请到这边点餐!”

郑煊缓缓的走过去,看了看悬在上方的餐牌灯箱,回头问小秀:“想吃什么?”

“随便。”被逼无奈的有气无力。

“麻烦,一杯蜂蜜奶茶,一杯绿茶,谢谢。”

“好,请稍等。”服务生立刻开始张罗,不到一分钟递出了两杯热饮。

郑煊指指窗边的座位:“坐那儿。”

小秀没有意见,蹒跚着晃过去,郑煊把蜂蜜奶茶放到她面前,然后坐下来,看她不感兴趣的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接着百无聊赖的两手插兜,眼睛飘到窗外看街景。

“不喜欢喝?”

“太甜。”

“噢,那换一种好了。”

“别浪费。”小秀喝中药一样一口干掉了据说很甜的奶茶,再皱着眉拿起属于他的绿茶又灌了一大口,“好了。”

郑煊指控她的霸道:“这是我的。”

小秀点头,掏出钱包抽了一张钞票摆在桌面上:“都算我的,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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