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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42)

郑煊的腰杆明显的一僵,抬腿一踹把地上的一本《现代汉语辞典》踢开,甭着脸说:“房间怎么弄的,你都不收拾的吗?”

“嘿嘿……待会儿立马收拾。”郑炻赶紧弯腰捡起辞典,挪到安全距离外的椅子上坐下。

郑煊顿了顿,说:“我打电话给你班主任,她告诉我最近你的表现很好,不迟到不早退也改掉了经常逃学翘课的毛病,学习成绩嘛有了长足的进步,各科老师都赞不绝口。”

郑炻一听那叫一个得意:“那是,虽然我不能给咱老郑家争光添彩,至少不能总抹黑吧?”

狐狸脸上红唇一抿,打兜里掏出一叠A4纸晃了晃:“今天银行通知我,这个月刚过一半你把卡全刷爆了,请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郑炻差点没抽过去,典型的先给一颗糖吃接着扇一巴掌,让你幼小的心灵和纯洁的肉体双重受创,他老哥心眼咋那么歹毒呀?

郑煊对他由白转青,由青转黑的脸色视而不见,好整以暇的翻开A4纸,看着上面说:“根据银行账单显示,你在某养生馆仅仅一天时间消费了七千多块,请你作出合理的解释。”

郑炻往后一倒,四仰八叉的装死,郑煊不催他,老神在在的瞧着他,等着看他这孙猴子怎么翻出他的五指山,须臾,郑炻体弱气衰的哼唧:“哥,我不是被告,麻烦你别像审犯人一样审我成吗?”

郑煊好说话得很,和善的点点头:“核准你的请求,那我换个问题,下课后到晚十点这段时间你做什么去了?”

“厚……哥!”郑炻一蹦三尺高,“怎么着了?我怎么着了?我都快十七岁的人了,我有没有一点人生自由啊?我又没干什么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儿,至于这样不依不饶的么?”

郑煊掀开眼皮斜他一眼,淡淡的反问:“既然不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如果可以他真想跟他哥掐一架,瞅他端着张小人得志的嘴脸,不阴不阳,不咸不淡,不愠不火老揪着他磨叽的样儿,严重怀疑当年他老娘到底瞎了哪只眼?满大街的青年才俊不选,偏偏选了一死了老婆又带了个拖油瓶的寡夫(应该是鳏夫),害他好好一个前途无量的四有青年跟这死人妖有一半的血缘关系!

鉴于犯罪嫌疑人态度顽劣,拒不交代其犯罪事实,所以当庭宣判:面壁思过,这个周末关禁闭。

“哥,开门,放我出去!”郑炻扒在门上,两条胳膊拿门板当威风锣鼓敲得咣咣响。

郑煊充耳不闻,领着他爸的高秘小曹往书房里带,郑炻还在鬼哭狼嚎:“开门呀哥……这是讲民主有法制的国家,未成年人也是有人权的,你不能随便软禁我!哥你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开门……开门!!!”

小曹憋着笑,低声说:“没想到郑炻懂的还不少,民主、法制、人权说得一套一套的。”

郑煊无奈的叹气:“但却没用在正道上。”

“你别这么说,往往比较淘的孩子才聪明。”

“聪明?六门功课加起来刚好一百分的人聪明在哪里?”

小曹望着他说:“你不能把你的标准强加在他身上,每个人有各自的优缺点,不信你们一起跑个800米试试,他一定赢你。”

“也就是说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小曹失笑:“我的大律师,我说不过你。”

郑煊扬手请他落座,整了整神色问:“我出国期间,郑炻究竟在搞什么鬼?”

“哦,没什么,只是拜在市篮协文教练的门下,成为球队里的后备中锋。”小曹把他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表情还挺自豪。

郑煊则把眉头扭成了麻花:“你的意思是下了课他跑去打篮球了?”

“不容易呀,文教练马上要退休了,郑炻是他最后收的惟一一个关门弟子,多少人挤破脑袋也得不到的殊荣。”

“你应该知道我和爸都强烈反对他干这种不务正业的事情,想他抓紧时间学习,虽然他功课那么烂,考清华、北大是没指望了,不过以他的资质努把力,起码能混进一所三流大学,然后找机会送他出国留学。”

“打篮球不算不务正业,你看自从郑炻跟了文教练,开始认真上学,学校不是给予了肯定了?”小曹一向羡慕上司家里有一对一静一动,性格迥异的男孩。

郑煊盘起双臂:“文教练队里有女球员吗?”

“啊?”小曹楞住,想了想,“据我所知,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他琢磨了一会儿又问:“他在学校里有没有走得近点的女同学?”

小曹靠向椅背,拉长目光逡巡郑煊的脸,谁都知道这小子命里桃花灿烂,当初他刚做秘书那会儿他刚上大学,首先接触到的麻烦事便是到学校帮他调停女同学之间为他起的争执,现在更不得了,倒追他的姑娘用“过江之鲫”来形容不为过,但郑炻才多大?除了篮球什么还没开窍呢。

“郑煊,你若是想找借口把你弟弟拽出篮球队,估计得换个方法。”

俗话说:家丑不外扬。他总不能跟他阿姨那样拎着女人的内衣,大鸣大放直截了当的问小曹吧?尽管小曹和他们家关系密切,他把他当自己老大哥一般看待,可不该说的还是不说的妥当。

“你想歪了,我只是想知道郑炻有特别要好的异性朋友吗?”

小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没有,郑炻混在一起的都是一帮喜欢打篮球的男孩子。”

敢情是他误会了?但铁证如山的摆在那儿,而且像郑炻动不动就跟人死磕,性子毛躁、五大三粗的家伙压根儿不可能染上“变装癖”这种怪毛病,目前最难以接受的结果——他送的是男人……想到这里郑煊狠狠的抖了抖,掉地上的鸡皮疙瘩扫出一簸箕。

小曹见他那么纠结,按他对他的了解一定还有什么隐晦不便启口的事儿,于是负责任的冥思苦想,终于在折腾一番后,讪讪的说:“非要算上一个的话,把郑炻推荐给文教练的人是女的,好像叫周小秀,过去是文教练手把手培养起来,曾经打进省队的得意门生,现已退役,是他师姐。”

凤眼一闪,周小秀!?嗯,就是她了!

慷慨就义

本来以为找一个退役多年的篮球选手要费些功夫,起初郑煊还曾寻思过,如果实在麻烦的话不排除稍微动用点关系把周小秀的资料弄到手,却没想到隔天小曹就打电话来把她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甚至说她在体育圈里小有名气,随口一打听谁谁都认识。

郑煊盯着记事本上那串阿拉伯数字,用笔头点了点,小有名气?怕是沾了文教练的光,到处招摇撞骗,狐假虎威呢吧?上次她在派出所内外,从林黛玉摇身一变成女流氓那种质的飞跃,他记忆犹新、印象深刻。

掏出手机轻轻按了11下,在按向绿色的通话键时莫名顿住,郑煊突然有种不良预感,仿佛这个号码一旦拨出去,他大半辈子逍遥自在的日子即将画上休止符,从而迎来一个天翻地覆、水生火热的未来……怎么会这样呢?

他自嘲的笑了笑,大拇指英勇的一按——嘟……嘟……嘟……

郑煊往小秀手机上拨的当口,她正在厨房边的小隔间里忙着跟一供应商讨说法,手机压根儿不知道忘哪儿了。

刚收拾利落一道焗意粉,鲁子抬头看到搁盘子的架子上小秀的手机又震又响的,没多想,两只猪蹄子捞起围裙一蹭,抓过手机:“喂,哪里找?”

郑煊挑高眉,敢情这女人最近赶时髦去做了变性手术?

“喂?喂?嘿,我说你倒是言语一声啊?”话筒里静悄悄的,鲁子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郑煊连忙应声:“你好,请问这是周小秀小姐的手机吗?”

哟……太后什么时候认识声音低沉好听,讲话还这么有礼貌的男人啦?盘古开天头一遭呀,稀罕,真稀罕!接着一个激灵,莫非周大妈又介绍了什么有为青年给太后?呵呵……太好了,光听这声儿没见着人鲁子就忍不住想说:我看好你!

转眼鲁子态度明显变得狗腿起来,忙不迭的说:“对对对,您找她有事儿?”

“能麻烦你请她来听电话吗?”郑煊发誓他听到了清晰的嗦口水的吱溜声,立马满头黑线的支着额,轻轻叹息。

“诶,您等会儿啊,等会儿!”鲁子高举手机大喊:“太后在哪儿?谁瞧见啦!?”

太后?郑煊失笑,这个形容挺贴切。

一个小学徒探头答道:“在隔壁发威呐……”

鲁子一边“噢噢”的嚎,一边撒丫子奔隔壁而去,窜到隔间门口,劈头一脚踹开虚掩的小木门,木门不经摧残吱嘎呻吟,话筒里顷刻传来周小秀尖细的声音——“我说他大哥,你做人也忒没劲儿了,昨儿晚上还跟咱剁鸡头,指天指地的保证今早一准把蘑菇送我这儿来,可这晌午快过去了咱连根毛都没瞅见,做生意不带您这样的啊。”

“姐……”鲁子只哼出一个字,小秀便不耐烦的伸手朝他一摆,聚精会神的专心应付座机那头的无良商贩。

郑煊则是对鲁子前后不一致的称呼感兴趣的勾起红唇,周小秀童鞋似乎有喜欢收小弟的特殊癖好,不过不晓得她本身知不知道人家阳奉阴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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