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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41)

那是否等于说郑炻犯点小错小过,只要没人通报是惊动不到他的?所以今天郑炻才明目张胆又拉着一票人来砸场子。

小秀开始暗自琢磨了,她不把郑炻推荐给老教练,那么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冒出来找小军的碴儿,小军是现役的篮球队员,眼瞅着要打进省队了,这个当口万一被不良记录耽误,开了球员身份铁定造成一辈子的遗憾;反观郑炻,闹得凶归凶,其实说穿了也就是一热爱篮球事业的傻小子,她看过他打球,实力是有的,送到教练那里既贡献一人材,又灭了一方恶霸、刺儿头,促进和谐社会发展。

无论怎么算都是两全齐美的事儿,就他那大家子人麻烦点,一经发现是她从中作梗……抬眼瞅了一圈豪华的包厢,能随随便便上这种地方消费一天,他家是什么阶级,不言而喻。

人妖狐狸脸首先不会放过她!

想到这儿,小秀莫名的抖了抖,感觉脚板底嗖嗖的泛凉。

郑炻看出了小秀的犹豫,他再接再厉的争取道:“我没忽悠你,我爸、我哥他们都是大忙人,平时压根抽不出空搭理我,除非我做了啥出格的事儿,我妈实在管不动了,才劳烦到他们,上次在派出所见到我哥,是因为那帮警察太白目,电话好死不死打到他手机上,偏巧他刚好回国在家歇着,不然他不会来。”

说的也是,冲着他都被学校留校查看那么大处分顶在头上,金光闪闪的分量,那狐狸脸怎么会说不知道?

小军扯了扯小秀的衣袖,他们干架前打过不少场球,当然清楚郑炻是块料子,虽说不愿承认,骨子里还是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情的,过明年他去了省里,队上空出一缺等着填补,老教练为这事儿有日子在愁了,他俩在场上的位子一样,身高一样,如果他能替上的话岂不是解了老教练的忧?

小秀本来便是一干脆人,费脑筋的事儿她干不来,这俩小屁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站到同一条战线上,两个人屏着气、挺着腰板、攥着拳头、四只眼睛忽闪忽闪充满希望的瞅着她……她心软了。

须臾,小秀眉头一松,爽快的一拍郑炻的肩:“成,赶明儿我跟老教练说去。”

郑炻欣喜万分的快飞起来,一把抱住小秀一边跳一边欢呼:“谢谢,谢谢,谢谢美女!美女万岁,万万岁!美女,我爱你!爱死你了!”

咋滴?想吃老娘豆腐!?小秀一脚踹开他,瞪眼:“别高兴得太早,你小子皮给我绷紧点,仔细你家那雄性妖精发现,到时候咱俩全得玩完。”

郑炻有点懵,不知道她说的雄性妖精是谁,等他明白过来简直笑弯了腰,抱着肚子滚到沙发上:“哈哈哈哈……你,你怎么那么不待见我哥呀?哈哈~雄性妖精?我算服了你了,哈哈哈……要是我哥听到你这样喊他,他肯定立马抽过去……哈哈哈……哎哟我的妈,我不行了,笑死我了……真想看到我哥昏倒的样子……”

见他笑成这幅德行,憨直的小军也咧开嘴嘿嘿的笑,小秀闷头插起腰,翻翻白眼,至于么?有什么可乐的?要不,他倒是教教她,那女里女气的人妖狐狸脸该怎么形容?

抽丝剥茧

郑煊一边打着方向盘拐进一处临江的幽静社区,一边用耳机接听电话,那头的合伙人何威正哈哈大笑,心情异常兴奋,他哇啦哇啦的说:“想象一下,明天你那份洋洋洒洒十几万字的报告铁定把那帮小鬼子给砸晕,哎哟……爽啊,大快人心!”

郑煊倒是一脸没什么大不了的,微微勾了勾唇,不语,注视着挡风玻璃前车库门缓缓拉升,然后把车稳稳当当的停进去,何威则继续说:“兄弟,要什么礼物尽管吱声,改天回国我登门到府拜谢。”

“不用。”他简洁的回应,开门下车。

“嗨,你丫就是爱客气,我知道你不稀罕,那你家老郑,小郑,夫人呢?我送他们总成吧?”

“我爸不可能收你的礼,郑炻和阿姨想要什么我自然帮他们买,你别操闲心。”郑煊打开家门,房子里昏昏暗暗的,一看表夜里12点多了,大概都睡了,压低声音,垫着脚上楼。

“噢,我给忘了,你爹是一洁身自好的主,从不给纪委添麻烦。”何威吃吃的笑。

郑煊无奈的叹气:“你不是早上5点的飞机吗?快休息吧。”

“还在兴头上,这样叫我怎么睡得着?”

“那就多陪陪嫂子。”郑煊说完立马把电话挂了。

何威瞪着断讯的手机飞眉,这臭小子!

郑煊洗了澡,换上睡衣,头发还滴着水,走出浴室看到他阿姨,也就是郑炻的亲妈已经端坐在他房里等他了。

“阿姨,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嫁进郑家的时候廖娟刚过而立之年,岁数跟老公差了一轮,老夫少妻外加一个前妻留下的上中学的孩子,这段婚姻一开始并没多少人看好,认为她是攀龙附凤,没安好心;生了郑炻后,流言蜚语甚嚣尘上,说她母凭子贵,腹黑后妈指着儿子将来挤掉郑煊收了老头子所有的家底,自己当皇太后尽享荣华。

顶着郑家和郑煊母亲家一帮子亲戚的冷眼,她竭力做好份内的事儿,相夫教子、任劳任怨,不但把自己的孩子拉拔大,更无微不至的照顾郑煊,有时候比对待亲生儿子还好。十几年过去了,一家人夫妻和睦、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小日子过得特滋润,老头子在官场顺风顺水,郑煊也不负众望有了大出息,事业蒸蒸日上,羡煞旁人。她用铁一般的事实把那些猜忌、嘲讽一一击溃,没人敢再在她背后戳她脊梁骨说三道四。

廖娟一看郑煊忍不住说:“把头发吹干,这样感冒咋办?”

郑煊知道拗不过她,只好转身回到浴室吹头发,吹到一半眼角扫到他阿姨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他关掉嗡嗡作响的风筒:“怎么了?”

“哎,小声点,我给你看样东西。”廖娟摸出一个包,掀开来,里面赫然是一件女人的内衣。

郑煊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僵硬的移开眼球,继续吹头发,廖娟拍拍他的手:“你停会儿。”

他没辙,放下风筒从镜子里睨着她,心想有后妈大半夜的拿着内衣到继子屋里展示的吗?说出去不知道人家该怎么误会。

廖娟压根没理会郑煊的想法径自说:“你猜我是从哪儿找出来的?”

他爹?不会吧?他老头一身正气凛然,生平最痛恨暗地里偷鸡摸狗,干些有悖道德常伦的事情,是不是又到了什么纪念日或是什么必须送这种“惊喜”给老伴的时刻了?

“郑炻的书包里。”廖娟揭晓答案。

饶是见惯大风大浪,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郑煊也被吓到了,郑炻多大点的小屁孩呀?十六七岁的高中生兜里居然藏女人内衣?!

“你说,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廖娟担心的问。

郑煊抓过内衣端详了一下,名牌的呢,瞧那质地应该价值不菲,而从尺寸上判断,对方是一“波涛汹涌”发育成熟的女性,会是他的同学么?当然啦,现在的孩子都营养过剩,吃出这样的身材不无可能。

“阿姨,你先去睡吧,这事儿交给我处理。”

“嗯,我等你的信儿。”廖娟忧心忡忡的走了。

郑煊阴郁的捏了捏手里的内衣,该死的小鬼,没一刻消停的,他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哪天不是捧着印着英语单词的小卡片在背;奥数题大把大把的在算?每个学期拿奖状拿到手软,从来没让家里人操过半点心。

呃,还是说他乖过了头,所以祸害都转移到郑炻那边了?

郑炻像只泼猴似的在自己屋里翻箱倒柜,几大抽屉的物件撒了一地,衣服裤子丢得床上一团乱,整个人扎进柜子使劲儿的瞎捣腾,直到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了犹不死心,冲下楼把洗衣机旁边的洗衣篮刨了个底朝天,结果让他大失所望,嘟囔着嘴不住的抓耳挠腮,他打算送给美女的礼物呢?难道自己长脚爬走了?

从冰箱里拽出一瓶水,他一边灌一边往楼上走,路过客厅的时候瞄了眼挂在墙上爷爷和奶奶的照片,用瓶口比着表情肃穆庄重的二老,问:“不会是你们拿了吧?别介呀,想要啥拖个梦给我,改天我一准烧给你们,那玩意儿对你们没多大用处不是?”

含冤莫白的二老依旧的肃穆庄重,一声不吭,郑炻泄气的垮下双肩:“我靠,真TMD见鬼了。”

摇摇晃晃回到房间,一开门立刻看到郑煊板正的坐在他床头,丝毫不受身畔那堆混乱的影响,神情悠然得仿佛坐在五星级大饭店金碧辉煌的法国餐厅里,郑炻咕噜咽了口唾沫,笑嘻嘻的说:“嗨,老哥,您老人家今儿怎么这么有空?没跟何老大一起出国去呀?”

郑煊细长的凤眼一眯,问:“你什么时候学得油嘴滑舌的?”

“哎哟……咱家有个正儿八经的老头就够了,何必把自己放逐到危害社会河蟹的队伍里呢?”

郑煊蹙起眉:“送你去读书不是叫你学怎么插科打诨,吊儿郎当过日子的。”

郑炻翻了个白眼:“哥,我知道我没你那么根正苗红,思想正派,可好赖您也是70后擦着80的边儿出生,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成长起来的一代人,按说咱俩的代沟应该没那么千里之外、无声黑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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