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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25)

那人可不理,好整以暇的像查看自己的东西似的打开袋子,“就这?那么没情趣?补品?你要补什么?”

球球挣着他,“管你什么事儿?放开。”

“你和那小子谈恋爱啦?”他嘲讽。

小小的下巴一昂,斜眼,“我再说一次,放、开、我!”

况颉闷闷的笑,笑声尤其刺耳,钻进耳膜嗡嗡的震,须臾,手下一紧,球球吃痛,抓不稳袋子,东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引得里屋的阿姨咳了咳,哑哑的问:“谁啊?球球,是你回来了吗?”

“啊,是……”

她本想趁机摆脱了他,结果他扣着她一旋身将她压到房檐下一阴暗处,厚实的大手捂住她的嘴,此时打开窗向外探的阿姨狐疑的低喃:“这孩子,去哪里了?回房了?吃了没有呀?”

看了半天确实没见到人,阿姨打着呵欠接着又睡下了,球球愤愤的推搡着况颉,简直欺人太甚,他要干嘛?!

“唔唔……”

况颉的脸被黑暗覆盖,惟剩两泓炯炯的眸子清晰可辨,他的呼吸混合着体温熨烫着她的肌肤,敏感的毛孔刺激得一根根倒竖,球球又惊又怕,他们,从来没这么靠近过。

他的高大完全超出她的目测,魁梧得像一座山,坚硬、挺拔,相形之下她更加渺小、脆弱,只要他愿意,他随时能将她淹没。

“你真的谈恋爱了?”他揪着这个问题不依不饶。

她有点了然,有点自得,不过嘴巴无法说话,她拍打他,况颉挑了挑眉,默默的放开,她大口的喘息,心里高兴着,但,不想那么快认输,她要折磨他。

他的长指划着她的轮廓,勾开她的发,语气突地一软,“真的?假的吧?”

“真的怎么样?假的怎么样?”她倔强的望着他。

他同样望着,抿唇,空气瞬间凝固了一般不动,僵住他们,她咚咚的心跳,拼命抑制着别发抖,她要赌,不死心的重复三年前那晚的赌局,他给了答案,那么她,就对他诚实。

爱是妥协。

只是那时太年轻,不懂。

他放开她退后了几步,深远的凝视,一会儿吃吃的笑,抚着额,“还要玩么?这个游戏你腻不腻?”

玩。一天之内她了解了两个男人对“玩”的定义。垂目,沉吟。

“这就是你想说的?”

况颉收了笑容,把手插到裤兜里,转个身,“晚了,休息吧。”然后进屋,沉沉的脚步从楼梯上传来,球球背靠着墙突然的哭笑不得。

是了,这便是他们的结局,不,没有结局,因为从来没有开始,何来的结局?痴痴的等了又等,熬了又熬,两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他们尘封在各自的世界里,裹足不前。

两天后,球球收拾了行囊,跟阿姨说明了去向,赵擎接了她直奔火车站,坐上了开往省城的火车。她急切的想赶快见到动手术的小秀,更急切的想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家。

小秀的手术貌似很复杂,一次做不好,得分开两三次做,这下让好动的小秀卧床不能动弹几个月,饱受精神和肉 体上的双重折磨,她叫苦连天。看他们来了自是相当的激动,拉着她渴劲儿的咋呼,如果不是小秀的爹妈和医生护士严令禁止,她们几乎打算不阖眼整宿整宿的唠嗑。

赵擎是身强力壮的壮丁,一来替了小秀爹一大半的活儿,凡举要使力气的都把他这主要劳动力顶上去,小秀又爱作弄他,老嚷着要出去透气,累得他吭哧吭哧把她扛上扛下,有时她上个厕所也要抓他来当轮椅。

球球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她,“你也悠着点吧,他毕竟是男的,多少总有不方便的地方。”

小秀斜眼瞅她,“干嘛?心疼啦?”

“你胡说什么?”

小秀奸笑,“呐,大家姐妹做了这么多年,虽然这两年我在省里打球,你俩不在我法眼内,但他在大学咋追你的我可清楚着呢,咋着呀?他攻势那么猛有没有攻下你?”

球球削着苹果皮,阴着脸说:“没有的事儿。”

“小样儿,人家就差没把心肝挖出来白送你了,你还装嘛孙子?”小秀狠瞪这个不成器的发小、闺蜜,撕牙,“他哪点不招你待见?论人品,憨直实诚;论才气,虽然先天不足,后天不挺努力的?功课也好了,体育更不用说,对你那叫一个死心塌地,像这样的主,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小秀……”球球把苹果递给她,“我,配不上他。”

小秀咬了一口苹果,听她一说,顿住,看外星人一样看她,“你没发烧吧?我拼命表扬他那是要拉近你们的距离,不是让你上这儿找自卑来的。”

球球笑笑,“你们一直都误以为我看不起他,嫌弃他,其实不是的,他很好,太好了,接近完美,而我没了父母的庇护,少了他们的名声撑腰,我算什么呢?这不是自卑,我说的是事实。”

小秀迷糊了一阵,摆着手说:“好好,算你有理,那不就更没理由妨碍你们才子佳人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吧。”

“我不喜欢他。”球球平静的说,“我只把他当同学,当朋友,当哥哥,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的感情了。”

小秀愣愣的盯着她看了半晌,蓦地问:“你喜欢况颉?”

球球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缩了缩,随即恢复正常,起身倒了杯水,小秀恍然大悟,“你还真喜欢那人呀?可,可是你们的情况那么复杂,你妈能答应么?你爸还有他妈……厚……这不没事儿找抽的乱嘛!”

球球撑着茶缸,落寞的闭闭眼,“咱能不说这个了吗?”

小秀把果核一扔,拍了两下手,“嗯,不想说不说了呗,不过你的问题是不说就没事儿的么?你自己好好寻思吧。”

是啊,小秀说得没错,这种事情是不提不问不讲就当没发生、不存在的吗?死结早已经打上了,解不开又剪不断,她努力的想遗忘想逃避,但一遇到他什么都枉费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受伤害,一点辙都没有。

回程的路上,她不断的思索着,追溯他们的最初,回忆他们的过往,何故落到今天纠葛牵绊那么深?似乎他们根本没有一秒半秒足叫人恋恋不舍的甜蜜,有的只是彼此的遥望、骄傲的对峙、疲倦的等待以及一声叹息后的饮恨……

赵擎不晓得觉察出了什么,一反常态的安静,默默的守着她,神色阴鹜的看她,犹如太阳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合着仲夏闷热的天气一同煎熬她。

披星戴月风尘仆仆的回到家,刚想从赵擎手里接过行李,不料他五指一松,箱子嘭的落地,然后她陷入他的怀抱,吓得忘了挣扎,傻傻的任他越抱越紧。

“赵……”吐了一个字,一道劲风打后方扫来,电光火石间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她茫然的看到赵擎像失重一般倒下,耳里慢半拍听到皮肉击打声。

况颉阴狠嗜血的脸魔鬼一样撞入眼帘,两眼通红,咬着牙冲上前,举起拳头照着赵擎的下巴又是一挥,球球终于反应过来,张嘴尖叫:“况颉,住手!”

看人打架和身临其境截然不同,那血腥暴力的画面着实直接得太恐怖,无不牵动浑身每条神经、每个感官,这不是戏剧中某个经过精巧安排的镜头,这是活生生的现实!

球球不可抑止的发抖,手足无措,瞪着两个男人在地上滚做一团,你来我往狠揍对方,她真希望自己像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勇敢的跑过去阻止,但她没有剧本,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她只能无助的喊:“不要打,不要打,不要再打了!”

赵擎和况颉置若罔闻径自打得难舍难分,两人的衣服撕破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甚至不少地方挂了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球球害怕得哇的哭起来,脚一软坐到地上,抱着双臂用力的哭,哑着嗓子嚷:“来人呀,救命呀!救命!”

大概她这一哭一嚷彻底的破坏了男人们干架的兴致,特别她这无厘头的一声声“救命”……如果换了别人,他们估计早笑抽了。

不知谁先放开的谁,两人各坐一边抹着伤处捣气,惟有球球还断断续续的越哭越来劲儿,不停的“救命!救命!救命!”

赵擎啐了一口爬起来捡起自己的包往肩上一甩,喝道:“闭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球球一时收不住势子,噎到了,发出响亮的打嗝声,况颉肩膀一溃,靠在墙上,抻直长腿,挫败的叹息。

过了好一会儿,球球打嗝的频率渐渐平息,眼泪却还流个不停,她抽噎着问:“为……为什……么……打、打架……呃!”

况颉耙了耙头发,一语不发,当她还想再问一次的时候,他霍地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向自己压过来,凶狠的噙住她的唇,哭声嗝声连同问题一起吞噬,像报复什么似的咬着她柔嫩的唇片,她一下就尝到了血的味道,痛得她一个激灵,下意识伸手去推他。

况颉根本不把她的花拳绣腿放在眼里,只轻轻的一拨,她就如布娃娃一般滚到了他怀里,他顺势手脚一拢牢牢的把她禁锢起来,狂野的气息席卷一切铺天盖地罩住她,逼得她退无可退,他,淹没了她。

“你赢了。”他粗喘着,抵着她愤懑的低语。

她还没从刚才“暴力未遂”他泄恨般的强吻中回复神智,懵懂不解的瞠着一对大大的水眸,没有焦距的看着他,既无辜又天真,被他吻肿的唇艳红得似要滴出血,微微开启,细细的颤抖,好不我见犹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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